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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連清 「你……你還真是冥頑不靈耶!」似乎得要放手一搏了。「說理對你行不通,看來得用殺手鑭。」 「殺手鑭?」 「對,殺手鑭?」她開始凝聚心情。 殷願看著她,唇角微彎起,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什麼殺手鑭?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殷願感到一陣雀躍,對所謂的殺手鑭充滿著期待,總覺得這丫頭會想出絕招來嚇唬他。 「我要做什麼?我要……放、嘴、一、搏!」她慢慢地嘟起嘴兒來。「就是這樣!我們再像上回一樣親嘴,可以嗎?就是你說的親吻,可以嗎?」 殷願愣住,她要他……親她?! 第四章 江淘兒閉上眼睛,心兒狂跳得好厲害,好不容易才又能啟口。「我們來親嘴!」 果然是令他驚駭的絕招!「你要親嘴?上回你不是說我用嘴悶死你,難不成你不怕死了,所以還想再來一次?」她居然主動要他親吻她? 「你別問這麼多嘛!」她把嘴兒嘟得更高。「來,親嘴!」 瞧她嘟著小嘴兒,殷願的心弦不禁強烈悸動。 「快親呀!快一點啦……」她的聲音愈來愈嬌羞,腦子開始暈沉沉的,臉頰也臊熱酡紅了起來;即便主意是自個兒擬定的,可雙腿卻開始發顫。 般願凝視著她,是想俯身親她,但她實在太奇怪了,上回被吻時,她明明驚駭莫名,照理不該會主動索吻的,那麼此刻的獻吻又是所為何來? 難不成是…… 「你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聲一沉,追問她獻吻的理由。 「什麼?你說什麼?」江淘兒的心跳得好快也好大聲,慌到連他的話都聽不清楚,只想快快將嘴兒靠向他。她命自己把僵硬的身子更靠近他一點,為了報恩、為了阻止殷願陷害「單家堡」,她得犧牲自己!「你快點跟我親嘴啦!」否則她要暈過去了。 她撩撥他的模樣很可愛、也很嬌憨,羞澀又生疏的做法並沒有激起他任何反感的情緒,相反地,他很想直接俯身接受她的吻。 「你快親我呀!快點親親我的嘴兒……」她道,抖顫的腿快要支持不住了啦! 「我上回親你,你很憤怒,還痛斥我把自己當酬庸,怎麼這回換你主動獻出嘴兒來了?你要如何解釋?」他意味深長地問道。 「解釋?怎麼解釋?」腦子昏昏茫茫的,瞬間忘了自己是在使詭計,只知實話實說。「我只知道上回你親我時,我迷惑了、茫然了、也暈頭轉向了,所以我想,一樣的反應也會發生在你身上的,對不對?對不對?」她正是要利用他腦袋不清楚時,索討他不再對付「單家堡」的承諾,也冀望他在腦子迷迷糊糊時,同意放她走。 殷願原本蠢蠢欲動的心再度因她的說法而趨於平靜。 「快點親嘴,別多言了!」江淘兒閉上雙眸,紅灩灩的唇兒朝他嘟過去—— 「來,親親嘴,看你會不會動心?看你會不會心神恍惚?看你——唔?!」江淘兒悶哼一聲,睜眼。 她的唇被壓扁了!但那股力並非來自殷願的唇,而是他的手掌,他厚實的掌心壓住她的嘴唇了! 他的手掌把她水嫩嫩的朱唇給壓扁掉了! 她嗚嗚嗚地問道:「你怎麼不親我的嘴呢?」 「怎麼親?你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豈會笨到踏進你的陷阱中?」拒絕享受相濡以沫的快意,是不喜歡這種含有「目的」的接吻,他想要的是兩情相悅之吻。「而且,你想陷害我。」 「你看出來了?!」她大驚失色地一退。 見狀,殷願笑了。「你老實招出來了!」她真呆,呆到可愛,呆到讓他無法下手殺了她。 「對耶,我怎麼說出來了?我真是迷糊!我……我真蠢!」她趕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在慌亂中竟然自曝詭計,慘了! 「你果然計劃要色誘我。」 「我我我……我只是想勸你行善,我只是想試試以這種方式讓你改變主意。也許你在迷糊中,會答應行善當好人的……」她囁嚅地解釋著。 「讓我糊塗後變成好人?」這丫頭著實讓他……頭疼。倒是明知她企圖不良,他卻無法對她生氣,只覺得她不解世事的心態與淘氣做法很可笑。 「也不是讓你變糊塗啦,我只是……只是想讓你情不自禁……讓你情不自禁地答應我的要求罷了……」她的聲音愈來愈細弱,心機被看穿了,前途未卜啊! 「有趣……」殷願的笑意加深。 「怎麼有趣了?」她膽顫地反問。依他陰險的性格,絕對不會縱容她對他使計的。 「你真的很有趣,非常的有趣……」原本該對她「獻吻」的行徑感到不齒的,但他卻忍俊不禁,就是無法生氣,只有束手無策之感。她怎麼會想出這種可笑的計謀來? 「你會罰我對吧?」他一直笑,該不會是氣瘋了吧?陰沉的他應該會立刻降罪才對。 倏地,殷願斂去笑容,食指勾起她的下顎,直直地睇住她,命令道:「這回不罰你,但也只有這一回。聽清楚,只有這一次免罰,下不為例!」 江淘兒一顫!他的口吻雖然溫柔,可溫柔底下的威脅她卻聽明白了。 殷願再道:「記住,你的嘴唇、你的臉蛋、你的頸項、你的身體、你的每一寸肌膚,都不許拿來當獻禮,聽到沒有?不許你再用自己的身體做為引誘人的工具。」一想到她可能用同樣的招數去對付其他男人,一股怒濤就不禁襲上心頭。 「喔。」她瞠目結舌。 「發誓,不許敷衍我。我要你的應允,我要你發誓不會再以身體做為禮物。」 「我當然不會再這麼做,名節很重要——」她忽一頓,想起自己為了「對付」殷願,竟連名節都不顧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對這個挾持她的人、威脅她的人、性格陰險的人,就是無法狠下心腸,還做了自打嘴巴之事? 「很好,我記住你的承諾了。」他放過她的下巴。 江淘兒踉蹌一退,呼息又亂了,忙道:「所以,我不應該再住『形影樓』了,繼續住下去,我的名節才真要不保。我應該移往別的院落,就住『丫鬟閣』好了。我一直佔住你的寢室,是大不敬的。」 他卻拒絕。「不必移居,把你送往『丫鬟閣』只會讓你有逃走的機會,我知道你處心積慮想逃走。」 「我移居『丫鬟閣』並非要逃,我根本就沒想用遷移之利逃走,你心眼還真多耶!我純粹是為了名節著想而已……」她咕噥應道。 「為名節著想就不許搬出『形影樓』。」 「怪論!賴住在『形影樓』更會傷我名節才對,並且對你的名譽也會有所損傷的。」 「休想逃走!」殷願悍然回道,堵住她的反駁。 「喔……」江淘兒一驚,乖乖領受,再也不敢多置一詞。 另一隅。 在一排樹叢後方,藏著三顆腦袋,當見到殷願與江淘兒動作親暱,三張臉孔同時變得鐵青,且視線瞬間化成利刃之光,朝江淘兒千刀萬剮了一萬遍! 可恨的丫頭! 雖然殷願已經步出主子房,沒有跟江淘兒有更親密的行為,可怨恨難消啊! 「先走。」悄悄聲地示意,三人慢慢退走。 杜鵑、玫瑰、杏花小心翼翼地離開樹叢後方,轉向朝無人的廢園而去,只是殷願與江淘兒卿卿我我的畫面卻是揮之不去。 江淘兒的心機真重!故意裝作無邪單純,卻慫恿她們替她去死;裝出一副怕死的模樣,結果只在博取同情;口口聲聲嚷著要離開「殷家莊」,現在卻在誘惑少爺親吻她! 真氣人! 「這該死的丫頭,該死、該死、該死的丫頭!最可恨的,是少爺還摸了她的下巴!少爺摸了她的下巴,摸她耶!你們說怎麼辦?要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嗎?」杜鵑咬牙切齒,氣到身子不斷發顫! 「當然不許讓江淘兒得意!」玫瑰憤憤不平地道。 「那要怎麼做?」杏花也一樣咬牙切齒。 玫瑰火冒三丈地說:「都這麼多天過去了,咱們不僅沒問出少爺留下她的理由,現在竟還親眼見她投懷送抱,而主子並未拒絕!天哪,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件事情證明了江淘兒的心機之重,跟爺兒有得比!」杏花再道。 「啥?你在指責爺兒?」杜鵑、玫瑰訝異地反問。一向把少爺奉為天神的杏花,怎的也出言犯上了? 「不不不,我不是在指責爺兒!爺兒身份不凡,是『殷家莊』的掌舵者,心機重是必要的,否則如何扛起『殷家莊』的千斤重擔?但是江淘兒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只需服從便可,怎麼可以有心機?然而她的心思卻是如此縝密,差點就把我們給誆了去,爺兒也可能會上了她的當,所以,已經不必再去理會她是如何出現在『殷家莊』的了,也不要再去思索少爺為何要留下她,咱們的要務是阻止情況惡化,一定要阻止江淘兒繼續在少爺面前攪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