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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葉芊芊    


  想來想去,只能把這種奇妙的感覺埋藏在心底,永遠不說出去。

  「影白,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薩爾滸走近她。

  「沒什麼。」影白不敢看他,怕她又想起他兩腿之間有一根臘腸。

  薩爾滸坐到她旁邊的石椅上,關切地問:「你睡不著嗎?」

  影白避重就輕地說:「大概是見到爺,太興奮了。」

  薩爾滸疑惑地問:「你怎麼不敢看我?」

  「沒有啊!」影白抬起頭,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她的羞容。

  真像個亭亭玉立的美女!長鬈的睫毛、閃亮的大眼、細挺的鼻樑。薩爾滸胸口一窒,視線凝結在他嬌嫩的櫻唇上,他渴望品嚐那麼小的唇裡是什麼味道?他用力地握緊放在身側的手,阻止自己想擁他入懷的衝動,心中暗驚自己是怎麼了?

  為什麼他老是將他幻想成窈窕女?這一年,他作了無數個不可告人的美夢,在他夢中,他是以窈窕女的身影出現,他和她交纏,用他的雙手、用他的熱唇,探索她胴體的秘密,他幾乎可以聽到他嬌弱的呻吟從他心中傳出來……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把雜亂的遐思吐出腦海。

  影白偏著頭,注視著他眼中微妙的變化。她發現他的眼神有一段時間怪怪的,那種怪異跟紅豆見到艷女時一樣。她懂了,他在想女人,她的心中莫名地燃起妒火,她忍不住開口問他,聲音帶著酸溜溜的醋味。「那些女孩跟你有什麼關係?」

  薩爾滸展延著手臂,活動筋骨地說:「只是丫鬟罷了。」

  「丫鬟是什麼意思?」在她居住的山上沒有主僕之分,村人一律平等。

  「僕人,她們的工作就是服侍主子。」薩爾滸很有耐性地解釋。

  「你喜歡她們嗎?」影白以為男人跟女人肌膚相親,原因不外是喜歡。

  「當然沒有。」薩爾滸堅定地搖頭,知道他身心如張純潔的白紙。

  「那你為什麼要跟她們一起洗澡?」影白輕蔑的指責。

  薩爾滸不以為意地說:「服侍我洗澡,是她們的工作之一。」

  影白搞不懂地問:「她們跟你裸裎相對,這樣她們將來能嫁人嗎?」

  「只要我答應,她們就可以離開王府去嫁人。」薩爾滸知道這是白解釋。

  「什麼樣的男人會娶她們?」影白不相信會有男人願意娶不潔女。

  「販夫走卒。」薩爾滸平靜地說。「這是丫鬟的宿命。」

  影白好奇地問:「你將來會娶什麼樣的姑娘?」

  薩爾滸坦白地說:「門當戶對的女真格格,或是蒙古公主。」

  「那個獨臂女尼不就是公主嗎?」影白突然想到他曾說過的話。

  「她是前朝餘孽,任何一位前朝公主,我都不會娶。」薩爾滸斬釘截鐵地道。

  「好奇怪!公主這兩個字越聽越耳熟!」影白幽幽地歎氣。

  她的腦海裡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她想要看清楚那些影像似地皺起眉,一個清晰的畫面電光石火般地閃進她腦裡;她看到一座好大的房子,有好多像丫鬟的女孩圍著數個穿著華麗的女孩,她們在花叢中玩捉迷藏,一聲聲呼喚在耳中迴盪……突然,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我的小救命恩人。」洛雋神出鬼沒般拍了她肩膀一下。

  影白回過身,沒大沒小地給了洛雋一拳。「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洛雋一臉賊相,嘴角邪氣地往上勾。「你們該不會是在談情說愛吧?」

  「洛雋!你少胡言亂語!」薩爾滸嚴肅地板起臉孔。

  影白生氣地說:「就是嘛,男人跟男人怎麼能談情說愛!」

  「我的老天爺啊!」洛雋皺著眉,看著唇瓣噘得可以吊豬肉的影白。

  「你幹麼對著我皺眉頭!」影白瞪大眼。

  洛雋挖苦地說:「你可愛啊!」

  「小男孩才能用可愛形容。」影白一臉受辱的憤怒。

  洛雋挑著眉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影白難以啟齒,那根臘腸到底是什麼?

  「你的臉紅了!」洛雋一副發現天大的秘密般驚呼。

  「我想睡時,臉就會發紅。」影白隨口扯謊。

  「我送你回房。」薩爾滸站起身。

  洛雋怪聲怪氣地咭咭笑。「真體貼。」

  薩爾滸懷疑地問:「洛雋,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是咱們三個人當中,唯一清醒的人。」洛雋話中有話。

  不過,他知道這兩個大白癡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涵義,他們不單眼盲,連耳力也不好。

  他可以不諷刺影白,剛才在溫池中,熱氣氤氳繚繞,或許她是真的沒看清楚薩爾滸的男性軀體;但他絕對無法不看扁薩爾滸!月光這麼明亮,影白又穿得那麼單薄,他居然沒看見她的胸前有兩團呼之欲出的圓球?

  太陽曬到屁股了,影白才緩緩地睜開眼。

  在胸前纏好了一層又一層的布條,然後才去隔壁房間向爺請安。

  爺不在房裡,她轉向另一個隔壁房間去找紅豆,紅豆也不在房裡,隨便問了一個過路的丫鬟,知不知道爺和紅豆在哪?丫鬟羞紅了臉,嬌羞地告訴她,神醫在替格格治病,紅豆正在練武場,於是影白便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往練武場走去。

  光著膀子的紅豆,在一群胸膛結實的侍衛中,顯得營養不良;影白安靜地坐在階梯上看他們揮汗練武,她真羨慕他們,不像她胸前有兩團怪肉。但,同樣是男性的胸膛,她對他們一點感覺也沒有,在她的腦海裡,想的全是薩爾滸那白皙的胸膛……她已經不在乎他是女真人,他對她那麼溫柔,爺說女真人都是壞人的說法,在她心中是完全不成立的;就連老是賊眉賊眼看著她的洛雋,也不像壞人,她覺得他們都是好人,爺對他們有誤解,不過她相信爺很快就會發現他錯了。

  昨晚回到房裡,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那根臘腸折磨了她一整夜,她實在想不透他幹麼帶臘腸去洗澡?難道這是大城市裡的人吃臘腸的方式?改天洗澡時,她也拿根臘腸去試試看,看看這樣是不是會別有一番滋味?

  「你在這兒幹什麼?」孔陀不聲不響地走到她身後。

  「看紅豆。」影白撫著胸口,心臟差點被嚇得從喉嚨裡迸出來。

  「紅豆有什麼好看?」孔陀不悅,以為影白對男性軀體產生了好奇。

  「看他什麼時候練完,然後陪我玩。」影白直覺爺的脾氣越來越火爆。

  孔陀悶哼了一聲。「你都幾歲了,光曉得玩,不知長進。」

  影白仰起臉說:「爺,你火氣這麼大,對身體不好。」

  「你的眼圈怎麼這麼黑?昨晚想什麼想得睡不著?」孔陀質疑道。

  「爺,你不要一大早就興師問罪嘛!」影白手捂著耳朵,一臉的煩擾。

  「現在是一大早嗎?」從她的眼神,孔陀一眼就看穿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不想吵架。」影白歎口氣,投降似地舉起雙手。

  孔陀抓住她一隻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跟我回房去。」

  「要做什麼?」影白亦步亦趨地跟在爺身後,踩著地上的影子出氣。

  第5章(2)

  練武場上都是光著膀子的男人,孔陀當然不能讓她留在此,一來男女有別,二來他怕她會發現異狀;為了守住影白是窈窕女的秘密,他必須想辦法讓她留在房裡,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考試,看看我不在的期間,你醫術有沒有退步?」

  一聽到考試,影白就毛躁起來,她不是怕考試,而是怕考題。爺每次都出上百個考題,寫得她手酸腳麻;她本來想反抗,但她突然看到爺走路的姿勢比一年前更顛簸,她感到慚愧,其實脾氣不好的不僅是爺,她也一樣。

  過去她和爺相依為命,從來沒爭執,自從薩爾滸貝勒爺出現,她和爺都不大對勁;不管怎麼說,爺都是她這輩子最敬重的唯一親人,她應該跟爺盡快重修舊好,把他們之間的裂痕補平。

  影白一個大跨步,走上前攙扶著爺,以閒聊的口吻說:「爺,我在來這兒途中,遇到一個獨臂尼姑。」

  「她對你說了些什麼?」孔陀的臉色迅速地刷白。

  影白不屑地撇嘴。「她一直罵我笨蛋,還說要找爺。」

  「你有告訴她我在哪嗎?」若讓長平公主知道他救治女真人,必定難逃一死。

  「當然沒有,她殺氣好重,我怕她對爺不利。」影白自認聰明地說。

  孔陀緊繃的神情並未有半點鬆懈,他甚至感覺到長平公主此刻已在王府外的某處,密切注意王府裡的一舉一動,隨時有可能摸黑潛入刺殺他。

  看來他的死期不遠了,他死不足惜,他反正活夠本了。但在他死前,他一定要好好安置影白,他不想讓柔弱的影白,陷入這場復國無望的噩夢裡。

  在王府的這段期間,他看得很清楚,女真人不只是四肢發達,而且還很有頭腦,治理政事有條不紊,比起先皇在世時,武官怕死,文官貪財,朝廷烏煙瘴氣,民間民不聊生要好太多了。現在天下雖未完全平定,但人民已不必再擔心會被像闖王這種流寇的騷擾,只要是好皇帝,其實誰來統治天下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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