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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好死不死地,隔壁桌坐了個八卦出名的記者,隔天報上便加油添醋的渲染,把一件尋常事報導成世紀美事一樁,樂見其成。 這教為人妻子者情何以堪? 雖然周顯天向妻子解釋過,而鐵木蘭也相信丈夫的為人,可是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停的上演,歐婉玲和溫如玉更是變本加厲,每回都故意在宴席奚落她,嘲笑她傭人的出身,以各種惡毒言語攻擊。 她知道丈夫依然愛她,整顆心放在她身上,不受外界引誘,但是她真的累了,沒法再應付無的放矢的流言。 畢竟她永遠也學不會上流社會的那一套,也做不來「周夫人」的貴婦角色,那她何必眷戀著丈夫身邊的位置,不如求去。 我們離婚吧!因為我很不快樂。這是鐵木蘭在想了好幾個月所下的決定。 「你說你想搬進來?」櫻子奶奶目光慈藹地看著眼前相貌堂堂的男人。 在被當成賊的烏龍事件後,周顯天趁著鐵木蘭去上班的時間正式登門拜訪,找上「瀧之屋」的女主人詳談。 「是的,請老夫人成全。」追妻的第一步一一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為什麼要同意?說個理由說服我。」她故意習難他。 眼神端正,目光清明,周顯天不卑不亢的說道:「因為我愛我的妻子。」 「是前妻。」她含笑一睇,說出他不想接受的事實,也讓他的胸口小小地刺痛一下。 黑眸瞇了瞇,他實在痛恨旁人一再提醒他「前妻」的字眼。 「她還愛著我。」 這點是他永遠也不會懷疑的蘭兒的眼中還有對他的深深愛意。 「但是你們離婚了。」一旦簽了字,就不再屬於彼此,勞燕分飛。 他眼角怞了怞,微露痛楚。「所以我打算追回她,讓她再次成為我的妻子。」 沒有蘭兒的周家顯得特別冷清,少了妻子的床也特別寒冷。 他不知幾次從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獨自一人面對殘月,思念曾有的甜蜜。 一年的婚姻生活只讓他習慣了妻子的體溫,她的味道,他的臂膀是她棲息的位置,她總是像一隻愛撒嬌的小花貓磨磨蹭蹭。 突然間,他的手臂上不再有重量,淡然體香漸漸散了,一個人的床越睡越冷,也變大了,他愕然驚覺自己有多依賴妻子的溫暖。 夠了,他只是凡夫俗子,也只能夠忍耐這麼多了,不管妻子的心情平復與否,他都要跟她在一起,再一次擁她入壞,不願獨眠。 「喔!」櫻子奶奶神色平靜地拖了長音,狀似對他的申明不感興趣。 周顯天急了,語氣有點躁動。「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你肯點頭。」 錢能解決的都不算難事,能夠讓妻子回心轉意才重要,而他願付出任何代價挽回她。 「你知道木蘭租下「蘭屋」的租金是多少嗎?」她高深莫測地說著。 「這是猜謎遊戲嗎?」他不解。 周顯天很少和老人家相處,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少有交談,親子感情維持在不濃不淡的程度。 「一。」櫻子奶奶比出一根手指頭。 「一萬?」 她搖頭。 「十萬?」他皺眉,認為不可能是此數目。 如果蘭兒肯動用他給的贍養費,別說是租屋了,買下一幢花園洋房都還綽綽有餘,也用不著急著找工作,到清潔公司上班。 木蘭並不曉得,她到清潔公司面試的那一天,她的消息就已被面試的老闆透露給他了。與其讓她四處碰壁,又或者在他不清楚底細的公司上班,他才決定央求好友安插她一個職務,前提是不希望她做的太累,在那為好友特意的安排下,她只需要做些打掃,清洗雜務,不用爬高爬低,搬動重物。 這是他照顧她的方式,也讓自己安心。 「不,是一塊錢。」很詫異嗎?瞧他的表情真逗趣,娛樂了她這個沒事好做的老太婆。 「什麼,一塊錢?」是他聽錯了吧!還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了健忘症。 周顯天錯愕地瞠目,不相信耳中聽見的「數位」。 單個「一」不能當成金額,丟在地上也不會有人彎腰抬起。 「沒什麼好懷疑,就是你聽到的一塊錢,你的前妻也嚇到了,呵呵……」一想到鐵木蘭當初的表情,櫻子奶奶笑了起來。 這對夫妻還真有趣,反應都大同小異。 像是已看到兩人的未來,慈藹面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先是一怔,周顯天隨即明亮了心鏡,滿懷真誠地行日本敬禮。「謝謝。」 「謝什麼謝,我可沒答應你住進來。」這孩子挺有禮貌的,不錯,不錯。 「謝謝婆婆對我妻子的照顧,要是沒有你的收留,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安定了下來。」他不敢想像沒有錢,又居無定所的蘭兒會是何等光景 要是她肯用他的錢,他用不著處處擔心,唯恐她為了省錢而虧待自己。 「叫我櫻子奶奶,還有,不要以為說兩句討好的話我就心軟,我這人鐵石心腸得很,不做積善之家。」她把自己說得很壞,像刻薄的惡婆子。 彷彿聽了令人發噓的笑話,一旁幫老夫人沏茶的物部太太掩嘴竊笑,在櫻子奶奶的兩聲輕咳下才一本正經的止笑。 「櫻子奶奶認為我該怎麼做?」周顯天看出她並無惡意,便拿出商場上與人談判的圓滑手腕。 面容恬靜,她嗅聞著茶香。「該我談起條件了,你有幾分勝算?」 他不說,只道:「我不能輸。」 那是他的愛情,他的人生,他輸不起。 聞言,她笑容中含著讚許。「有志氣,孩子,就不曉得你辦不辦得到?」 大話人人會說,信口開河地一場空談,沒幾人真能堅持到底。 「請說。」他不給予承諾,只用行動來證明。 周顯天本來話就不多,面對櫻子奶奶,一樣言簡意賅,不拖泥帶水。 「這麼說吧!你必須在三個月內讓你的前妻心甘情願再嫁你一次,否則你不能繼續住這裡,而且也不許靠近『瀧之屋』半步。」 她說的是不許靠近「瀧之屋」,而非他的妻子,顯然預留了後路。 「三個月……」他低忖。 「做不到?」 三個月說長不長,正好考驗一個人的心志。 「不,我一定可以。」他不允許失敗。 「不過你想過了沒,如何化解你前妻的心結?就算她再一次與你結為夫妻,你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存在著。」教人痛苦的不是不愛,而是明明相愛,卻被這份愛傷得無處可逃。 不愛了很簡單,難在不能不愛,愛了又怕受傷。 兩難的抉擇。 周顯天表情堅定的宣示,「我知道怎麼做,請你放心。」 「嗯!你準備一下,過兩天就能搬進梅屋。」在蘭屋的隔壁。 「我馬上就能搬。」不用等兩天後。 「嘎?」櫻子奶奶目瞪口呆,驚訝年輕人的行動力。 他微帶一絲窘然的說:「我把行李放在車上,隨時都能住進『瀧之屋』。」 「如果到最後我仍不同意呢?」她真想知道這孩子還有什麼絕招。 頓時,周顯天神情不自在地支支吾吾,「呃,那個……帳篷,我決定……長期作戰……」 他想,若是行不通,就在「瀧之屋」外搭起帳篷,日夜守候,盼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你……哈哈……好個破釜沉舟的決心,奶奶我真是服了你,這般蠻橫的辦法也想得出來。」她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時代。 櫻子奶奶有些後悔太早答應他,她真想看看他用苦肉計挽回前妻的心,不再兩地相思,走回正確的婚姻之道,重修舊好。 關鍵點在於「態度」,他必須重建前妻的信心,讓她抬頭挺胸見人,而不是畏畏縮縮地逃避,太過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是鐵了心,要讓妻子感受到他的在意。「能不能麻煩老奶奶一件事。」 「什麼事?」看他誠心誠意的請求,她不會為難他。 周顯天十分堅定地看著她睿智的雙眼,「請不要再提『前妻』兩個字,我聽得刺耳。」一說完,他便行了個日本禮儀,在櫻子奶奶怔愕的同時,轉身離去。 風輕輕地吹拂著,滿園的花香撲鼻,小粉蝶穿梭花叢間吮蜜,鳥兒在石板上跳躍,啄著麵包屑。 頓感心頭一輕的男人露出多日來第一個笑容,腳步也變得輕快,他仰望無邊無際的藍天,心情跟天氣一樣晴朗,鳥雲盡散。 周顯天顯得有點迫不及保,他快步的走向停放路旁的黑色奔馳,打開車門,取出十公斤容納的行李箱,心想著只要妻子一下班,他便能見到她。 正想得忘神,一隻手住他背上一拍,他略驚地回過身,以為惡少勒索保護費。 「嘿!年輕人,別衝動,我只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可別對我動粗。」 花白了發,體型略胖的老翁高舉雙手,表示他並無攻擊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