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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櫻子奶奶擁有神秘靈感力,第六感相當神准,她一瞧見眼前心事重重的女娃,便感應到她心底的沉重,以及不順遂的愛情。

  她心疼她,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跟她當年來台的年紀差不多,讓她想多疼疼她,看她臉上的愁緒轉為甜美笑容。

  「我身上的錢不多,租不起太貴的,只要能棲身就滿足了。」以她現在一貧如洗的身家,哪有資格要求什麼。

  櫻子奶奶笑了笑,慈祥地握起她的手心。「我知道有個地方很不錯,租金又很低廉,你可以去看一看。」

  面對老人家的友善,倍感親切的鐵木蘭揚起離婚後第一抹真心的微笑。「我剛在公園前的佈告欄撕下這個,『瀧之屋』,名字聽起來好美。」

  「『瀧之屋』?」櫻子奶奶笑得好開懷,像是受到讚美。

  「婆婆知道『瀧之屋』在哪嗎?」她問。

  人來人往的公園旁立了個十尺見方的佈告欄,常用來公告小區的活動,或是公園內何時除草施肥,以及噴殺蟲劑的時間。

  有時也會有居民張貼尋人、尋找寵物啟事,因此多了一張房子出租的廣告也不算什麼。

  鐵木蘭原本是心情不好,想到空氣好的郊區散散心,她走累了,剛好看到前頭有座公園,便想來歇歇腳,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無意間,她瞟到佈告欄上貼著的紅紙,便順手撕下。

  「呵呵……叫我櫻子奶奶!你為什麼想租『瀧之屋』?」她眼神炬亮地閃著智慧之光。

  鐵木蘭羞澀地赧笑,「因為『瀧之屋』給人一種很幸福的感覺,我一看到那三個字就愛上了,如果能被幸福圍繞住,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想到失敗的婚姻,她神色微黯,淡淡的惆悵飛進失去光亮的眸中。

  「心會痛?」櫻子奶奶故作關心地問道。

  很痛,但她不能怨,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愛著一個人,卻必須離開他。」

  為了他好,她不得不走。

  聞言,櫻子奶奶瞭然的笑道:「來吧!孩子,我帶你到讓你覺得幸福的地方。」

  「謝謝櫻子奶奶。」鐵木蘭悄悄收拾起低落的情緒,打起精神。

  「不用客氣,啊!這個是我孫子承承,他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堂堂,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她幾乎快分不出誰是誰。

  不甘遭到忽視的管承偷偷地拉拉奶奶的手,一副很正經,等著被介紹的小紳士模樣,惹得櫻子奶奶好笑在心。

  「哇!小帥哥,你長得真好看。」白白淨淨的臉蛋,眉清目秀,長大一定是萬人迷。

  聽到她說他是帥哥,管承神氣地挺起胸,當下決定要喜歡這個笑起來有點不快樂的姊姊。「我是管承,很高興認識你。」

  她一訝,隨即因他大人樣的口氣而笑開了。「我姓鐵,金銀銅鐵的鐵,木蘭代父從軍的木蘭,我是鐵木蘭,父親是鐵將軍。」

  「鐵將軍?」好奇怪的名字。

  「真的,他是鐵將軍,但是不是真將軍,他只是退伍的少尉……」

  鐵木蘭跟這一老一少一見如故,邊走邊說起家中趣事,讓兩人呵呵地笑得嘴都闔不攏,而她自己也感染到他們的開心,暫時忘卻失婚的痛苦。

  可是走著走著,她的神情越來越迷惑,櫻子奶奶不是要帶她到「瀧之屋」嗎?為什麼她看到的是一幢好幾百坪的日式豪宅。

  她以為的「瀧之屋」是日式建築的民宿,像日本原宿街頭常見的居酒屋,小而溫馨。

  「到了。」櫻子奶奶眼露溫柔地望著丈夫為她建造的屋子。

  「到了?」她瞠大眼。

  「這裡就是『瀧之屋』。」也是丈夫對她無止境的愛。

  鐵木蘭一聽,差點掉頭跑掉。「我……我付不起租金……」

  「我有說月租多少嗎?」櫻子奶奶目光溫暖,慈愛的望著想逃的新房客。

  再便宜她也租不起呀!它比周家還大上好幾倍。

  「一塊錢,就租你一塊錢。」

  「嗄?!」她傻住。

  第2章(1)

  「瀧之屋」分為主屋、前屋、後屋。

  當年櫻子奶奶的丈夫管仲賢為了思鄉的妻子,於是在台北郊區建造了幢仿日本「瀧屋」本家的房子,此舉在當時蔚為轟動,管爺爺的愛妻美名因此廣為流傳。

  目前跟丈夫鬧脾氣的櫻子奶奶住在主屋。

  而前屋則有擁有前院,又分為東西兩大邊建築,東邊由內而外分別是松屋、柏屋、竹屋,歲寒三友之居,西邊以花命名,為蘭屋、梅屋、菊屋。

  管家物部川與妻物部家珍,及三個女兒住在松屋,他年輕時跟隨櫻子奶奶及管爺爺來到台灣,除了和妻子共同管理「瀧之屋」,同時也是管爺爺的事業夥伴,用網絡幫管爺爺掌控世界各地的事業。

  物部家珍是台灣人,是個樂觀實在的人,她擁有一手精湛的好手藝,不僅精通中式、西式及日式料理,前院的花海全是由她親自打理照料。

  柏屋和竹屋是主人家接待親朋好友的地方,櫻子奶奶和管爺爺的人緣甚好,常有遠道而來的親戚,或是朋友來此聚首。

  後屋三間是傭人房,不過一部分空間已修建成休閒場所,讓上了年紀的櫻子奶奶和管爺爺得以散個步,偶爾偷個懶,享受無憂的悠閒時光。

  一早被晨光喚醒的鐵木蘭住在西邊的蘭屋,暖洋洋的日光從格子窗射入,照在她略顯瘦削的清妍嬌顏上,羽睫輕顫幾下,緩慢地掀開。

  一瞬間,她有些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映入眼中的景象陌生得教人心慌。

  過了好一會,她才想起自己已經離開周家,簽下離婚協議書,告別婚姻,獨自一人拖著行李,離開了最愛的男人。

  每每想到此,她就心痛不已,糾結得像要不能呼吸,痛到全身神經都在吶喊。

  可是她不能回頭,即使仍愛著那個人,因為愛,她才更應該捨下他,讓彼此的時間停留在美麗的一刻,不要走到最後轉成憎恨……

  「早安,鐵小姐,晚上睡得好嗎?早餐要吃什麼,中式還是日式?」

  耳邊傳來親切的招呼聲,一張敦厚的婦人臉孔躍進眼底,臉上的笑充滿令人心口一熱的溫暖。

  仍有一絲飄浮感的鐵木蘭怔了一下,隨即靦笑的回應一聲,「不用麻煩了,物部太太,早餐我會自己張羅,還有,喊我木蘭就好。」她只是微不足道的房客,並非「瀧之屋」的客人。

  一直到現在,她還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茫茫然地處在狀況外。

  長相福態的物部太太溫婉地揮揮手,「有緣才能住在一起,你別跟我太客套,家常小菜隨便吃吃,你可不要嫌棄。」

  「可是我只用一塊錢付房租,感覺有點……」寒酸。

  一抹赧紅暗浮,她有說不出的難為情。明明知道不合理,卻還是在櫻子奶奶的盛情下,厚著臉皮住下來,沒能堅持住原則。

  不過身上的錢真的不多了,前幾天一直住在小旅館裡,口袋裡不到三萬塊的現金所剩無幾,她不省著點花用,可能撐不了一個月。

  另一個原因是,她太喜歡「瀧之屋」了,日式造景的庭園繁花似錦,和石板走道,在在吸引她的目光,一眼就愛上,捨不得移開視線。

  「夫人的做法自有她的用意,你用不著放在心上,只管寬心住著,多個人作伴也比較不寂寞。」人與人的緣分說不透,看得順眼就成。

  「但是……」她總覺得不自在,好像是白吃白住的惡房客。

  鐵木蘭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善意,父親在世時,她過得還不錯,領軍餉過活的父親把她當公主疼著,即使生活不富裕也盡量滿足她物質上的享受,不曾受過半絲委屈。

  但自從父親將退休金悉數借給同鄉好友,而對方一借不還,從此失去聯絡後,鬱鬱終日的父親終於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他在意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他痛心好友有困難不明說,卻直接選擇消失,讓他既生氣又擔心好友不知過得好不好。

  父親過世後,一肩扛起家計的母親辛苦,加上身體狀況又不是很好,所以身為女兒的她也不敢要求考高中、大學,僅半工半讀地念完職校。

  沒有工作經驗的高職畢業生能找什麼好工作?要不是前婆婆看她手腳利落,人又長得討喜才留下她,她不敢想像現在的自己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來來來……別再別彆扭扭,我煮什麼你就吃什麼,我三個女兒都比你大,當你媽也綽綽有餘了。」瘦了點,該好好補一補。

  物部太太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拉起她的手便往主屋帶。人要逞強也要有本錢,先吃飽再說。

  「物部太太……」想起自己婚後幾乎少有住來的母親,鐵木蘭鼻頭有點酸。

  並非她刻意不聯絡,而是母親忙著照顧新家庭,以及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母女倆見面出不曉得該說什麼,久了也就生疏了。

  到目前為止,母親還不知道她離婚了,以為她仍在周家當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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