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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瑪奇朵 這才是國中國,中立於朝廷各黨之外,在朝代更迭時能夠穩穩把守家族傳續的百年清貴翟家。 胡不歸這時候已經有些瘋魔了,在心愛的人死去與背叛自己多年兄弟之間,他已經做了選擇,但這踏錯的一步,卻讓他的心飽受煎熬。 是瞿家一手栽培了他,但是他最後卻背叛了翟家。 只是他寧願冒著被天下人指著脊樑骨罵忘恩負義,他也要為自己所愛的人討一個公道。 他知道對不起瞿謝時,但是,他還是過不了心中的那個坎,沒辦法不把她的死怪罪到瞿謝時的頭上。 「不!既然你都說了那些不是瞿傢俬用,那為什麼不拿出來,那些可以換靈兒的命,也可以換回我們以前的日子……」 瞿謝時不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麼也都無法打消胡不歸的執念。只是看著這般為愛瘋狂的胡不歸,他忍不住心中一陣恍惚。 這就是愛情?可以為誰生為誰死,甚至為之墮落的瘋狂? 回想當年,樸靈兒背叛他的時候,他心中有惱怒有失望,但似乎也僅只於此,比起被所愛的人欺騙該有的傷心,他卻更是惱怒和憤恨自己被所信之人背叛這回事。 只是同樣都是隱瞞欺騙,他對於現在這個曲輕裾卻似乎有著不同的情感? 是哪裡不同呢?難道他…… 這時候的他還沒辦法弄清自己的心情,但是局勢也已經不容許他再多想了,他看著衝進來的一群人,神色不動,輕彈衣袖站起身,看著那個最後走進來的男人,他忍不住淡笑。 果然是他!當初的漏網之魚。 第9章(1) 當年樸靈兒策畫綁了他,威逼他說出金礦的下落時,他就想著以樸靈兒一個小姑娘,怎麼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調動一堆看起來就小有功夫的大男人。 更何況,他也查過,樸靈兒的父母後來也雙雙意外身亡,這代表著被有心人滅口,那當初他所懷疑的背後之人必然是沒有在那次圍殺中被斬草除根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原來他要找的人,卻一直都在身邊。 「瞿外三,沒想到會是你啊。」瞿謝時淡淡的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被喚做瞿外三的男人長得矮壯,穿著一身灰色短打,身上還有隱約的臊味,那是長年混在馬廄裡頭所染上的味道。 若只看容貌,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下人,但是那穩健走來的步伐,還有眼底露出的銳利光芒,和腰上別的一把大刀,都足以讓人明白他是練家子的身份。 「哼!別喊那名字!那是我連聽都不想聽見的恥辱。」翟外三冷著臉回道。 瞿家幾百年下來,自然有許多的分支,而人一多自然也就沒辦法要求人人都能夠遵守許多規矩。 例如瞿家四十無子才能納妾這一條,就讓許多人不滿,若是如瞿謝時這般的嫡支還好,但是分家出去的許多子弟有些就守不住了,也有一些人是明面上守著規矩,私底下卻陽奉陰違,瞿外三就是由外室生出的兒子,因為族裡還是讓他上了族譜,但是為了表明他不光彩的出生,所以取名不按瞿家的序名排,而是取了外三。 自然他這樣的子弟也不可能在翟家受到重用和栽培,更何況瞿外三打小看起來就無甚天分,文武都只是普通,在外闖蕩幾年後,最後回到翟家當了馬廄裡的一個看馬的下人。 當然,這只是一個遮掩,實際上他在外的幾年並非毫無作為。 他投靠在朝廷裡的一位官員手下,知道他們打著瞿家的主意,就自告奮勇的回到翟家做內應,不管上頭指揮的人換了幾批,他這個翟家內應的身份倒是從未換過。 想當然耳,瞿家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差事,不過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也自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於是他能夠配合一次次的策畫行動而不為人知。 瞿謝時諷剌的看著他,就像是在嘲諷他掩耳盜鈴的行為有多麼的可笑。 瞿外三被他那抹嘲諷的笑容給剌激到了,臉上表情變得扭曲,粗著聲,惡狠狠的道:「你也不用囂張,這裡裡外外都已經是我的人了,就是那些護衛清客也都讓我下了藥,一時半會兒的絕對不會有人尋過來,瞿謝時,你若識相點,直接帶我們去找金礦,然後乖乖的把金礦的所有權讓給我們,看在你翟家多年來對朝廷多少有點貢獻上,我可以幫你說情,免你一死。」 瞿謝時淡淡一笑,對於他所說的威脅,像是半點也不放在心上。那自在從容的模樣,在這樣刀戎相見的場景裡,顯得格外的突兀,也讓瞿外三心中一緊,想起幾年前那次的綁架,就覺得是不是他還有什麼後手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這樣的念頭一起,讓他心慌了下,然後很快的又否定了。 不可能!為了這次的行動,他們計劃周詳,一派人去抓瞿家那小崽子,一派人來對付瞿謝時。 而且又有胡不歸的配合,他已找個由頭,發出調令,調離瞿家的大部分侍衛,很快的,翟謝時就要成為他們的刀下魚肉。 若他不老實招來,自然是沒他好果子吃。 瞿謝時看著他的臉色變換,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麼,瞿謝時倒是不擔心自己,只是擔憂著那母子二人,雖說他們的身邊也有安排人守著,但是心中仍有著淡淡的掛懷。 翟謝時的沉默讓瞿外三以為他是想拖延時間,忍不住大聲的催促,「趕緊給個答案,否則等等就別怪我們逼著你走了。」 瞿謝時看著他們明明拿著刀劍,臉色卻比自己還緊張,就忍不住覺得好笑。 好吧!有些事也該一勞永逸的解決了。 他點點頭,「行!走吧!」 經過胡不歸的身邊時,胡不歸望著他,他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略垂的眼眸中,是一片的冰冷和算計的狠戾。 剛剛百般的提點胡不歸,就是希望他回頭是岸,但他卻始終執迷不悟,那麼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就如同當年的樸靈兒一般,他甚至還記得自己面無表情,遠遠的看著自家的護衛對著他們萬箭齊發的模樣。 敵人,就該徹底的絞殺,不留下半分的餘地。 曲輕裾帶著兒子跑到了遠遠的一處民居裡避難,同樣是翟家子弟,不過家裡現在只剩下一個大娘在,之前她鑽狗洞的時期,偶爾會來討杯水喝,一來二去的也就相熟了。 瞿子衿有些害怕的扯著她的衣裳,但曲輕裾沒有選擇的必須將孩子寄放在這兒,回頭去找瞿謝時,那些人來得太急,而他只知道有叛徒卻不知道是誰,這樣的情況下,他比兒子更讓她操心。 只是這些緊張的情緒她卻不能說,只能自己扛起來。 她蹲下身,安慰著兒子,「子衿乖乖的,娘要去找爹,看看他怎麼樣了,你在這裡跟大娘待著,如果有人來的話就躲起來,明白嗎?」 瞿子衿抿著唇,一臉惶恐的看著她,「娘……爹爹會沒事的吧?」 曲輕裾看著他這模樣,心疼得都想哭了,緊緊的抱著他,邊安慰他也安慰著自己,「會沒事的,當然會沒事的。」 安慰完兒子,她站起身,對著大娘點點頭,就往瞿家老宅快跑而去。 一路上,也顧不得有人看見她對著空氣說話是多麼詭異的事情,她問著梅嬸,問她是否知道婆婆到哪裡去了,是不是一直跟在瞿謝時的身邊,好方便她找人。 梅嬸點點頭,「應該是的,夫人剛剛看著你們出去後,就說要回去看著少爺了。 曲輕裾點點頭,看著梅嬸說道:「梅嬸,等等你到議事堂那裡,看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免得我剛進去什麼狀況也摸不清楚,就讓人給逮了,搞不好還給相公製造麻煩。」 梅嬸自然沒有不允的,閃身就消失在空氣中,看起來格外的驚悚,只是對曲輕裾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忍著全身的疲累,繼續的趕路。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也不敢想,只能不斷的往前走,然後不停的在心中祈禱著,只願他一切安好。 翟謝時身邊跟著一群黑衣人,翟外三和胡不歸都在邊上,一群人就往後山走去。 翟家後山向來是封起來,不准無關之人擅入,主因不是因為山上野獸多,而是山上有兩個山洞,每年都會從裡頭運出不少黃金的關係。 只不過山洞也不是大剌剌的就在路邊,還得有熟悉的人帶路,瞿家知道這些的不會超過三人。 瞿外三在翟家待了這麼多年,上上下下的打聽消息,最後才在胡不歸的打聽下,明白瞿家金礦並不是在外地而是在後邊的山裡,只是那山洞到底是往哪開,還有沒有什麼危險就都一概不知了。 本來埋伏了這麼久,終於得到這個消息就已經足夠讓人振奮,只是這消息一報上去,上頭的人馬上就說要讓他再加把勁,趕緊把金礦的位置給找出來,要不然上頭打算再另外弄個人來取代他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