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何舞 > 寵眷的稚齒情人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4頁 何舞 那天的事情說來也並不複雜,官家在國內生意龐大,主要涉足能源開發、金融投資、餐飲酒店、房地產、交通運輸等領域,各房有各房的管轄。二房的二老爺作生意不是料,三番兩次被老太爺罵得狗血淋頭,權利架空,只當個掛名的董事長。 老子沒用,兒子只能早早擔當起自家的生意,名下最大的產業是搞地產開發的「橡樹集團」,與另一個地產大佬「古氏集團」是同行冤家,兩家爭生意爭得緊鑼密鼓,好在「橡樹」靠著強大的實力多年來都壓「古氏」一頭。 豈知輸紅了眼的「古氏」這一次突然大手筆出擊,將政府打算新開發的兩處土地全部中標納入囊中,「橡樹」完敗。 消息一出,「橡樹」的高層們慌了,徹底一追查,才發現原來公司的投標案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洩露出去了。 別人不說,官之鈁和官之珉就先開吵,在公司裡搞起內哄。 本來此事跟老二官之硯沒多大關係,他一向只負責資產運作一塊,可是現在官之鈁推卸責任;官之珉又揪著自家兄長不放,能出來負責的,除了他官之硯好像也沒有別人了。 年若若那時不懂這些前因後果,卻耳尖地聽到桂媽正跟旁邊的人小聲議論,說二少爺性格太軟了,一點也沒有官家其它少爺們的強勢作風,看!這回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欺到頭上,難怪不得老太爺喜歡,同情心就像黃河氾濫,滔滔不絕地湧出來。 她瞅著那張看起來波瀾不驚的男性面孔,見他俊顏靜默,而目光微帶著淡漠,挺直的鼻樑下,薄唇有著好看的弧度。 有錢人家的子弟要娶的是名門閨秀、要娶的是靚麗女星,遺傅基因就擺在那裡了。官家的後代都生得好,女的美麗大方、男的儀表堂堂,官之硯的容貌在其兄弟中不算最出色,加上為人處事一貫安靜,以至於常被人忽略,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第2章(2) 年若若蹙起了秀眉,這人的遭遇讓她聯想到了自己,她能來到這個世界,實屬意外。 首先得怪罪一對少不更事的年輕男女,在尋歡作樂後有了她,女人因為年輕什麼都不懂而誤了墮胎的最佳時機,導致肚子裡的胎兒太大打不下來,只好生出來。在年若若出生後的兩三年裡,那對男女還在一起同居過一段時間過,但隨著她漸漸長大,越來越頻繁的爭吵,使他們最終分道揚鑣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自小在生父的遠房親戚家長大的年若若,並沒有幸福的童年,唯一讓她高興的事情,是舅舅范舟去探望她,如今舅舅也死了,她再也沒有親人了。 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卻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可是若要跟欺負自己、忽視自己的親人一起生活,那種感覺恐怕也不會太好吧。 思及此,年若若不禁傷感地替那個當事人難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官之硯對這種長輩給予的評價,早就習已為常了。 做為官家眾多孫輩中很不顯山露水的一個,他很小就習慣了這種處境,面無表情地抬眸,眼角的餘光很輕易地就瞥見到周圍神色各異的張張面孔,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視而不見,更多的是坐壁上觀……不過一個官家,就足以看清人生百態。 他彎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諷,略顯淡薄的目光停留在一張陌生的小臉上。 那是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看樣子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梳著兩條小麻花辮,小小的瓜子臉上滿是稚氣,嵌著一雙特別清澈的水眸,就像山谷間一泓一眼便可見底的清泉,裡面滿滿地盛著「不平」。 不平,沒錯,就是不平。那小丫頭在替他打抱不平!官之硯一滯,神情幽邃,他斂起閃熠著不明情緒的黑眸,移開視線,沒再多看她一眼。 「我以前還罵古家飯桶多,能出來撐門面的沒幾個,誰知如今年輕一輩裡不過出來個古赫泉,就把你們三兄弟殺了個片甲不留,只怕古家的人現在正罵我官家子孫爛泥糊不上牆,真是豈有此理!」 老太爺顯然是對二房太過失望,狗血淋頭地訓斥後連飯也不吃了,一甩袖子走人,剩下眾人皆作鳥獸散,一哄而散全走光了。 那天,大概真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年若若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機會被帶到老太爺面前,字正腔圓地介紹自己,就被二房裡的三個不成器的少爺們搶了風頭,順便免費看了一場不算好戲的戲。 那個時候,年若若對官之硯這位少爺是沒有任何成見的,甚至還在心底給予一絲同情。不料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事情在峰迴路轉,水落石出之即,她突然間發現,自己完全是一廂情願的濫好心,那位硯少爺根本就不是眾人口裡的「軟弱少爺」時,似乎已經有點兒太晚了…… 投標案的徹底失利,而且還是敗在素日的手下敗將手中,二房的勢力因此遭到嚴重打擊,官之棠順理成章地入主「橡樹集團」協助管理;官之鈁等人的職位各降兩級,損失慘重。 此事氣得官天養在家跳著腳大罵大房,言下之意,有點懷疑是大房從中搞得鬼,不動一兵一卒就坐收漁翁之利,無奈他向來不敢惹那個不好對付的冷血侄子官之棠,也只能關著門在老婆、兒子面前發發牢騷了事。 到了來年三月,早春的二月蘭花開滿花圃,這樣美好的時光裡,官家卻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將大房二房之間的矛盾徹底激發了。 緣於官之棠的同胞兄弟,官之荷的婚事,官之荷比官之硯小數月,因為年紀相近,從小兩人就被家長們放在一塊比較,與官之硯的低調淡漠相比,官之荷為人海派,處事進退有據,比官之硯更討老太爺歡心。 這次與官家聯姻的是傅家小姐,芳名傅羽纖,家裡也是經商的,名氣財氣頗大,跟官家還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兩家關係一直不錯,這門親事門當戶對,各有贏利,實在是皆大歡喜。 唯一讓這門喜事有些變味的,就是關於傅小姐曾經是官之硯的學妹,亦是他前女友的傅聞。現在傅小姐不嫁堂哥嫁堂弟,教一向唯恐天下不亂、虎視眈眈的狗仔隊們激動不已,恨不得天天成群結隊地堵在官宅大門口進行直播報導。 二老爺老早就把這位傅小姐看成是未來的兒媳婦,如果能聯姻成功,對他在官家的地位絕對會有極大的提高。 可現在人家是要嫁過來了,卻嫁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二老爺嘔得差點吐血,更將此事視為平生的第一奇恥大辱! 與大房那邊的一派喜氣洋洋相比,二房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霉透頂。 官之硯被恨鐵不成鋼的老爹派人從公司裡叫到客廳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字字句句無非是說自己如何如何丟面子、如何如何叫外面人家裡人看了笑話,至於兒子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哪還有心思顧忌? 年若若正要下樓,便被一通驚天動地的老獅子吼嚇得縮回腳,捂著耳朵趴在牆邊,朝外面探頭探腦。 屋裡,傭人們能避就避,堅決不白目地出現在熊熊燃燒的火在線,女主人二太太奇怪地連半句勸解都沒有,似乎還抱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態坐在沙發上靜觀。 注視著與那天挨老太爺罵時如出一轍的靜默俊顏,唯有緊抿的薄唇洩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天機,年若若饒是百般同情。 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這種事無論攤在誰頭上,都有夠慘的了,如今不僅沒有人安慰不說,還要挨罵,真是好可憐哦。 她心裡悄悄歎惜著,視線不偏不倚,正和無意間抬頭的官之硯交接,四目相對,登時一呆。 他沉默地看著她,並沒有轉移眸光,彷彿要將她小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得鉅細靡遺,明若觀火。 同樣,年若若也瞠著目,凝視那雙深邃到幾乎不能見底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帶著淡漠的疏離,如海如淵,那麼淡又那麼遠,彷彿裡面早已裝滿了東西,沉甸甸的隨時會流瀉,卻又固執地壓抑著,決不輕易流露出暴露在他人面前。 這位硯少爺,似乎跟下人們講的有點兒不一樣…… 盈水的眸窘愣著,年若若呆呆地看他的眼,神情有點迷惘。 直到二老爺自己罵累了被二太太扶走,年若若看見官之硯朝自己這邊走來,才陡然回神,愣頭愣腦地貼著牆角,慢吞吞地捱出來。 「你不上學嗎?」官之硯看了眼她拿在手裡的書。 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一段時間,雖說不太熟,可也不算陌生人,平時話說得不多,也曾有過那麼一兩句,年若若聽見他問,趕緊連連點頭:「我馬上就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