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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何舞    


  這個壞傢伙!粉嫩的小臉氣鼓鼓的,年若若嘟著嘴,白了他一眼。

  「以後我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了,你跟著我,會吃很很多多苦……」他一臉嚴肅地問:「你現在還想著離開我嗎?」

  「不!」根本來不及思考,斬釘截鐵的那個字脫口而出,末了還保證:「我不怕吃苦的,我也會做很多事,我會幫你的!」

  「很好,小笨蛋,我給過你機會了。」黑眸亮亮的,他心情似乎更好,大手揉揉她的短髮,轉身繼續往前走。

  年若若呆了呆,邁步小跑跟上,還邊詢問:「阿硯,我們現在去哪兒?」

  是要先找個地方住下,還是要先去找地方打工?她才念大一沒有文憑,看樣子只能去快餐店兼職!

  雖然從此刻開始,他們倆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可是她突然覺得心裡好快樂,快樂地想大聲唱歌。

  她真沒想到,官之硯會為了她而離開官家,他面前擺著天平,一端是微不足道的她,另一端是風風光光的地位,孰輕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呀!

  然而他選了她,甚至沒有一絲的遲疑,以至於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走吧,別磨蹭了,要快點找個地方把你賣了。」男人笑著,也不回頭,卻朝後伸出大手,等待著。

  「阿硯真壞!」她不依地叫著撲上去,用力抓住他的手,拿腳去踩他的鞋。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把一高一矮的兩道影子拉得長長的,最後漸漸消失,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紿終不曾放開。

  此刻的官宅,卻沒有那麼好的氣氛,二老爺餘怒未消,二大太眉梢藏笑而官天麗則是猶自懷疑。

  阿硯居然會放下一切帶著那丫頭走了?真是天下奇聞,官家的男人,為了江山不要美人的多了,可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還是頭一個,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時,原聖成從外面進來,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廳,叫了聲:「舅舅。」

  「聖成啊!」二老爺氣急敗壞地道:「你說阿硯是不是鬼迷心竅了?竟然……」

  「舅舅,我真的不明白。」原聖成搖搖頭,「阿硯在官家這麼多年來,為自己爭過什麼?您為什麼非得逼他呢?……」

  「沒爭過什麼?是爭不到什麼吧,他在外頭過幾天苦日子,遲早會回來的。」二太太說話了,兒子最強勁的對手走了,在她看來實在是好事一樁。

  「是啊,阿硯想通了就會回來的。」官天麗也不信,官家名下的產業多得嚇死人,誰不想在老爺身後得到可觀的家產?

  原聖成聞言,揚了揚眉頭,看了眼二太太,嗤笑一聲:「如果說阿硯對官家沒興趣,到也不盡然,沒有野心,也不是官家的男人了,倒是官家的錢阿硯應該還不放在眼裡,他自己掙得就夠吃幾輩子的了,況且再有錢也不過一日三餐,還得提心吊膽怕人搶,活得那麼累有什麼意思。」眾人表情一愕,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們聽說過『藍色數字』嗎?」原聖成問。

  「那個很有名的投資團隊?近年來一直橫掃亞洲及歐洲各大股市。」官天麗接話道:「我聽我上任前夫提起過,說裡面人數不多,好像挺神秘的,至今沒人知道那個團隊的首腦是何方神聖。」

  「是阿硯。」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已經快聽成石膏像的二老爺總算回過神,「這,這,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阿硯在美國念大學時就是華爾街的常客,他的第一桶金也是在華爾街賺到的,我曾經目睹他把一百塊美金炒成十二萬美金,他的判斷力實在敏銳得不像常人。」

  「阿硯念的不是工商管理嗎?」二老爺說完這話後自己都覺得很蠢,誰規定念工商管理的不會有金融投資的頭腦?

  「那他是用公司的錢去搞私人投資嗎?」二太太不懷意地插嘴道。

  「舅母既然懷疑,怎麼不派人去『橡樹』查查帳目?虧空公款的怕是另有其人吧?」原聖成冷嗤,話裡有話。

  官之鈁虧空帳目的事他早有耳聞,此舉果然立即堵了二太太的嘴,她悻悻地咬住舌頭,不再吭聲了。

  「舅舅,您真的小看阿硯了,如果您還想在這個家裡翻身,恐怕也只能指望他了。」原聖成意味深長地說完便告辭離開,剩下各懷心事,低頭不語的數人。

  第7章(2)

  「阿硯……阿硯,你等呀!」年若若心驚膽顫地在官之硯即將踏上某五星級飯店的台階前,從身後將他攔腰抱住。

  「阿硯,我們要有志氣對不對?」

  雖然對小丫頭的投懷送抱很愉悅,但在一干站在飯店門前的服務人員和保全面前上演這樣的戲碼讓外人大飽眼福,官之硯還是不大樂意,於是伸手將她拎到前面。

  「這裡是不是官家的產業?」小丫頭緊張地問。

  「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是的話,那就太沒志氣了耶。」她皺著眉頭小聲地說,邊說還邊打量飯店金光閃閃的霓虹招牌。

  「放心,這裡跟官家沒關係。」官之硯笑一笑,攬著她往上走。

  「那我們進去做什麼?」

  「吃飯,睡覺。」

  「我不要進去!」她嚇得死活不肯動,還小聲提醒道:「你知不知道這裡好貴的!」

  金碧輝煌的建築,外觀奢華不說,建築面積也好大,一看就貴得要死,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都不知道夠不夠住一晚上的,何況他們這兩個身無分文的落魄者。

  「不要緊,留你下來洗盤子就行了。」他勾唇一笑,半拉半抱著將仍在掙扎的小丫頭帶進飯店,轉過頭對大門邊那幾個看傻了眼的飯店服務人員道:「我的房間還在嗎?」

  「是的,Lorry先生,您專屬總統套房一直為您留著。」飯店裡的年輕招待慇勤地朝他鞠了個躬,帶兩人進去。

  Lorry先生?專屬的總統套房?年若若一下子停止掙扎,她疑惑地抬起小臉,不解地望著他。

  官之硯湊過去,朝她吃驚的唇瓣上親了一口,薄唇貼在她耳邊雅惡地低語:「這個飯店有我的一些股份,雖然你不用留下來洗盤子,但要乖乖把我伺候好,嗯?」

  年若若紅了臉,小手擰了他的腰側一把,嘟嚷一句:「色狼!」男人終於忍俊不禁地放聲大笑起來。

  走進這間名為「皇朝」的飯店,置身其中,才能感覺到裡面有多高級,流光溢彩的大堂,典雅敝亮的餐廳,懷舊味十足的酒吧和咖啡廳,寬敝明亮的會議廳,以及被繁花樹樹簇擁的游泳池。

  位於飯店最高層的總統套房豪華舒適,空間很大,有著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盡情鳥瞰全市的璀璨夜景。房間裡的裝潢和家俱都是仿歐式宮廷的,飾物鑲金帶銀,隨便一件都價值不菲。

  躺在巨大的按摩浴缸裡邊泡澡邊品嚐美酒,還能有什麼比這更享受的?

  空氣裡有股醉人的芬芳,年若若半趴在潔白的浴缸邊,身子浸泡在香噴噴的玫瑰浴裡,只露出一張小臉,紅撲撲地染上嬌艷的海棠紅。

  彩繪玻璃門從外面推開,穿著浴衣,剛講完電話的官之硯走進來,好笑地屈起長腿蹲在她面前。

  雪白的手指倒拎著一隻玻璃杯,搖搖欲墜仍不肯放,擱在一旁的小型餐架上有美味的巧克力,鬆餅和一些新鮮的蔬菜色拉,水晶瓶裡還剩大半瓶紅酒,濃郁的香氣從瓶口跑出。

  「小笨蛋,喝了多少醉成這樣?」他拿塞蓋將瓶子堵塞,然後伸手親暱地擰擰她的小鼻頭,叫道:「小醉鬼,醒一醒。」

  年若若張了張眸,一臉的茫茫然,看到他,便忍不住咯咯傻笑,「阿硯……抱我……」

  「現在到底是誰伺候誰呢?」他唇角淺揚,俯身把赤/裸如初生嬰兒的小女人從浴缸抱出來,順手抓過柔軟的浴巾,替她擦拭著嬌軀上的水珠。

  「阿硯……」半醉的小丫頭嗅到男人熟悉的味道,窩在結實寬厚的懷中,撒嬌般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應了聲,抱起她直接往臥室走。

  「我告訴你一件事哦……」濃密的長睫掀起又垂落,花瓣似的小嘴微嘟,嬌音縈縈:「我從來沒對別人講過的。」

  「好,你說。」他將她放到床上,拉過薄毯蓋住,手肘半撐著身子,大掌柔緩地撫著被霧氣打得微濕的秀髮。

  「我都記不起我媽的樣子了……」她闔起眼,享受著他的撫弄,嘴裡斷斷續續地訴說著:「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出國了,舅舅說也許將來有一天她會回來找我,帶我走……」

  「哦?」

  「其實,我現在不太怨她了,小時候會比較怪她,別人都有媽媽……我沒有……」

  「嗯。」他看著她安靜的睡臉,認真地傾聽著,並不多言,手下的動作卻越發纏綿輕柔。

  「對了,還有哦,你要記得……在我們鄉下的老房子那裡……有一棵大桑樹。」她倦意濃濃地,習慣怕地直往他懷裡鑽,磨磨蹭蹭,直到找到一個最適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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