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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米恩 她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香氣,那香味,像清幽的茉莉花,又像冷傲的蘭花,兩種渾然不同的味道,融合出屬於她的特有香氣,讓他著迷不已。 她的欣喜全表現在臉上,熱情的捧起他的臉,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的。 「我也是……」 沈震雙眼一黯,雙臂緊環她的腰,加深這記吻。 「震……」纏綿的吻讓她迷亂,軟綿的小手由他的肩緩緩下滑,平貼在他起伏的胸膛,輕緩抓著。 她的動作讓沈震渾身一僵,耗費極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離開她甜美的氣息。 他的離開讓秋水灩不解,勾著他的頸,便想再次吻上他。 「水灩……」他避開她的唇,沙啞又無奈的說:「我怕我會克制不住。」 「那就別忍。」漾著深情的雙眸魅惑的凝著他,如蘭般的氣息輕灑在他頸畔。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聽到這樣直接的話語、對上這雙媚艷的眼眸,絕對把持不住,沈震也不例外。 她喜歡沈震,也認定這輩子自己就是他的妻,既是兩情相悅的愛人,有什麼好忍耐的? 「水灩,別折磨我,你知道我不能……」閉上眼,他迴避著那雙足以讓人失去理智的媚眸。 他當然渴望她,渴望得幾乎瘋狂,然而他們之間除了親吻外,他什麼都不能做,即便秋水灩是他的未婚妻。 撫在他胸口的小手緩緩收緊,她斂下眸,無語。 「相信我,年底之前,我一定能說服爸讓我們結婚,只要到那時,我們就不需顧慮了。」見她這模樣,沈震緊緊抱住她,低聲保證。 他們倆已訂婚三年,父親卻遲遲不讓他們結婚,更堅持不讓他們有更親密的行為,甚至嚴厲警告過他,只要他在婚前碰了秋水灩,他將不念親情,將他們兩人一起趕出沈家。 他不懂為什麼,可在沈家,父親的話就是聖旨,誰也不能違抗,因此他只能一直等待,等著父親點頭讓他們結婚。 秋水灩揚起睫,將溫潤的下顎靠在他肩頸,極輕的歎了口氣。 對沈伯伯遲遲不讓她和沈震結婚這件事,她一直感到不安,只是她從沒告訴過沈震。 她不曉得自己為何會不安,或許是……這幾年沈伯伯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的緣故。 他看她的眼神,有著驚艷、有著滿意、有著欣慰,但又像是在算計什麼,那眼神讓她惶然,心中的煩躁也日漸加劇,這些日子,她頻繁的接戲,找借口住在戲棚附近的飯店裡,就是怕看見那讓她心慌的眼神。 「水灩,我保證,在年底前,一定會風光的將你娶進門,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她憂愁的神情讓沈震心一扯,捧起她的精巧的小臉,再次保證。 沈震不知她心裡的煩惱,只當她此時的憂鬱,是因為不能名正言順和他在一塊的關係。 秋水灩點頭,靜靜偎在他身上,眼底有著對他的深情,白嫩的小手輕撫著他俊秀的臉龐,繞開這讓人不愉快的話題。 「震,我再接部新戲好嗎?」她想讓自己更忙碌,這麼一來,她就不必待在沈家面對沈伯伯。 「隨你,只要不累壞自己,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對深愛的未婚妻,他一向很放縱,只要她開心,他什麼都好。 她揚起笑,又問:「你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當然。」沈震目光一柔,牽起她的手,輕吻著,「今天是你到沈家第十年的日子,也是我們相遇的日子。」 知道他記得,秋水灩臉上的笑容更燦、眼底的柔情更甚,熱情的在他臉上烙下一吻,朝他伸出手,「那麼,我的禮物呢?」 沈震失笑,「早準備好了。」 「是什麼?」她雙眸綻亮,挺起身子問。 「你猜……」 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壓根沒發覺涼亭外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那女人是誰?」 聽見問話,黃管事額上冷汗直流,千萬想不到這位正打算離去的貴客會突然停住腳步,更想不到他會問起這個問題。 正當黃管事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嚴昊一記質問的凌厲眼神,讓黃管事下意識顫抖的開口—— 「那……那位是咱們少爺的未婚妻,秋水灩小姐。」 聞言,嚴昊淡然的黑眸閃過一抹光芒,緊盯著亭內兩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相擁離去,他才輕聲低喃,「秋水灩……」 黑暗中,他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轉身,返回他剛踏出的熱鬧會場。 第2章(1) 「爸!水灩是我的未婚妻!」沈震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激動的低吼。 相較於他激動的反應,沈瑋真則是悠閒品嚐著自英國引至上海,不同於中國濃茶的清雅花茶,淡聲說:「若是計劃不成功,她沒法留在那人的身邊,她還是你的未婚妻,這點不會改變。」 「不!不行,就算我肯,水灩也不會答應。」他斷然拒絕,對父親要將他深愛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一事感到十分憤怒,更別提他答應過她會在年底娶她進門。 「這就要靠你了,」沈瑋真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沉聲說:「只要是你的請求,水灩是不會拒絕,說服她,是你該負責的事。」 「上海多得是美艷、手段高明的交際花,你不是找來了一批女人?她們不行嗎?為什麼非要水灩不可?」沈震搖頭。 要他親口說服未婚妻去伺候一個殘酷邪佞的男人,讓她淪為玩物? 他做不到!他沒那樣寬大的心胸。 「因為嚴昊指名要她。」 沈震一怔,眼底有著不信,「怎麼可能……他根本沒見過水灩……」 那晚的宴席,他將招待嚴昊一事交給父親,自己則看顧著趕回府中赴宴的秋水灩,為的就是不讓嚴昊見到絕美的她,甚至自宴會開始便寸步不離守在她身旁,他確定嚴昊根本沒見過她。 「或許他早就對這紅遍上海的影視紅星感興趣。」沈瑋真得意的笑。 這可得歸功他獨到的眼光,早在十年前,他就看出秋水灩那掩在污垢下的絕艷臉蛋及那一身能輕易吸引人們目光的獨特氣質。 他花了大把錢財栽培她,讓她讀上海最高貴的女子學校、讓她學習所有名媛都會跳的社交舞蹈,不論是音樂、英文或戲劇,他給她的吃穿用度,皆比照豪門千金,現年二十歲的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而這朵花,也如他所願,為他招來了上海最有權勢的人物。 撫著手上的玉環戒,他又說:「總之,這是個好消息,拯救逐漸沒落的沈家是第一步,若計劃能順利,比起可以預期的龐大財富及名聲,犧牲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在上海,有什麼比錢和權更重要? 對沈瑋真而言,只要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就算犧牲的女人是兒子的未婚妻,他也無關痛癢,再說他當初會收養秋水灩,盼的本就是能有用到她的一天,現在機會來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但……水灩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深愛的女人!」忍著胸口的痛擰,沈震痛心的說。 沈瑋真臉色一沉,斥道:「別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我們是做大事的人物,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沈家沒落?被人踏在腳下苟延殘喘?」 這一斥,讓沈震蒼白了臉,雙拳緊握,不死心的又問:「難道……沒有別的人選了?」 沈瑋真冷然的瞪著他,低聲說:「我說過,嚴昊指名要她,再說,外頭找來的女人,哪裡比得上沈家養育十年的秋水灩?就憑沈家對她的恩情和她對你的感情,她是絕不可能背叛沈家,依我看,水灩是最好的人選。」 父親的話像是將沈震打進地獄,讓他無法辯駁,因為他很明白,父親說的對,沒有人比秋水灩更適合這個角色…… 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眼中除了心痛外,還多了一抹割捨。 「我明白了,我會……說服她。」 「很好。」沈瑋真滿意的點頭,「你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不論她答不答應,她都得出現在嚴家。」 落下總結,他站起身,留下一臉神傷的兒子,滿不在乎的大步離開。 昂貴的黑頭車,緩緩行駛在大街上,行經喧囂的酒店、奢華的賭場,在夜晚依舊明亮的黃浦江旁駛過,筆直而行。 不久,車子來到一扇黑色的鐵鍛雕花大門前,守衛在仔細盤查車內人的身份之後,才敞開左邊的大門,讓車子繼續前行。 路旁種植兩排長長的梧桐樹,樹蔭濃翠,在足以同時停上四輛車的大道上枝節交錯,遮去大半晦暗的天色。 車停了,坐在前頭的司機下車,繞至右後方,為後座之人打開車門,「秋小姐,我們到了。」 車內的秋水灩渾身一僵,許久,才像是回過神,手扶車門,探出柔嫩白皙的長腿下車。 抬眸,她冷冷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白色樓房、絢麗的歐式噴水池,及那刻著華美浮雕的挑高樑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