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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金萱    


  十點半的約,扣掉交通時間,他只留給自己十分鐘整理門面,包括洗澡、洗頭、刷牙、洗臉、整裝,真的就跟戰鬥一樣。

  也因此,他完全遺忘了客房裡的客人,像道旋風般的掠過客廳,衝出大門之後,便匆匆的趕赴會面地點,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荊亦擇現年三十,是一名居家空間設計師,原本和朋友合夥開了一間設計公司,卻在半年多前因故拆伙,自組了一間個人工作室,取名為「擇設計」。

  半年多來,工作室的成員始終只有他一人,原因除了方便、自由外,最主要是因為客源仍不穩、收入仍不定,所以根本不敢新增成員。

  不過,最近他開始在考慮徵人這件事了。

  剛開始的時候,老實說他真的很辛苦,一個月接不到一個Case,但慢慢地,經由一些主動與他聯絡的老客戶熱心介紹,生意已逐漸上門。

  再加上他口耳相傳的好口碑,現在的工作室,一個月至少已都會有三個Case上門,多養一兩名員工應該沒問題。

  但比起徵人這件事,有一件事更令他更頭疼,那就是他仍未找到在工程方面足以令他完全信任的夥伴,不管是折除、泥作、木作或水電,都有這個問題。

  昨天就是因為木作工程的師傅突然罷工,才害他只能靠自己收尾,結果搞到半夜三點多才能回家——

  荊亦擇的思緒猛地一頓,渾身僵直的想起昨晚的事——那個女生!

  他迅速的看了下手錶,已經晚上九點十五分了。

  天啊!他怎麼會把她忘了呢?

  那個女生離開了嗎?該不會還待在他家裡吧?

  如果還待在他家裡,她今天一整天都吃些什麼?他記得家裡的冰箱好像什麼都沒有……

  她該不會傻到不會自己出外覓食吧?

  可惡,他怎麼會忘得這麼徹底呢?

  荊亦擇煩躁的用力揉亂自己的頭髮,也不管工作還沒做完,他迅速地收了下工作桌上的設計圖,關掉桌上的燈,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打開大門,客廳的燈是亮的,一具屍體——不,是那個女生橫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他嚇得立刻衝上前去,伸手搖了搖她。

  「喂,妳怎麼了?喂!」

  褚似似睜開眼,有氣無力的看著他,然後虛弱的吐出一句話,「我肚子好餓。」

  他差點罵人,但又覺得自己也得負點責任而勉強忍住。

  「我在便利商店買的,拿去吃。」他將地板上的塑料袋提起來給她。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在回家路上先去了趟便利商店以防萬一。

  褚似似雙眼一亮,立刻由沙發上爬了起來,從裝滿食物的塑料袋裡翻出一個麵包,打開包裝後隨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吃慢點。沒人會跟妳搶。」很怕她會噎到,他開口說。

  她點頭,但繼續狼吞虎嚥,接著在下一秒突然猛槌胸口,好像真被噎到似的,嚇得荊亦擇趕緊從塑料袋裡翻出一瓶飲料,打開蓋子送到她嘴邊。

  她緊緊抓住送到嘴邊的果汁,仰頭喝了一大口,再一口之後,這才呼出一聲像是終於得救的聲音,然後繼續大口嚼著麵包,直到把手上的紅豆麵包吃光為止。

  第2章(2)

  「妳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嗎?」他問她。

  她點頭。

  「為什麼?」

  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家什麼都沒有。」

  「沒有就不會自己到外面去買吃的嗎?」他蹙緊眉頭。

  「我沒有鑰匙,如果出去了,門沒關,小偷跑來闖空門怎麼辦?」褚似似猶豫的說。昨晚的救命和借宿之恩她沒齒難忘,不想恩將仇報害他家被偷光。

  「妳是笨蛋嗎?」荊亦擇忍不住脫口罵道:「餓死和被偷——而且是別人家被偷又不是妳家被偷,妳寧願選擇餓死嗎?」

  「你幫過我,我不想恩將仇報。」她委屈的說。

  「餓死在我家,讓我家成為命案現場才是恩將仇報。」他沒好氣的說。

  褚似似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呆了呆,又眨了眨眼之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只是這笑,維持了一秒便被自嘲與哀傷所取代。

  原來,聽到好笑的笑話時她還是會笑,還沒到心痛欲絕笑不出來的程度呀!她自我嘲諷地想著。

  這麼年輕的臉龐,為什麼會有如此哀傷的神情?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荊亦擇十分不解。

  「為什麼不能回家?」他開口問她,想起了她昨晚說的話。

  褚似似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妳必須給我一個答案,我不想成為一個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犯。」他坐到另一張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我不是未成年少女。」她抬起頭來看著他說。

  他輕佻眉頭,看起來並不相信。「妳幾歲?」他問。

  「二十三。」

  荊亦擇看著脂粉未施、五官清麗、頭髮及肩、怎麼看都像個高中生的她,一整個懷疑她在謊報年齡。

  但話說回來,他是真的很不會猜女人的年齡,每猜必錯。

  「都二十三歲了才蹺家,妳不覺得自己的叛逆期來得太晚了嗎?」他問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抿了抿唇,垂下眼低聲說。

  「我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們又不認識。」一頓,他又問她,「昨晚為什麼要對警方謊稱我是妳哥哥?」

  褚似似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

  「妳做過什麼犯法的事,在警局留有案底嗎?」他看著她的雙眼,猜測的問。

  褚似似瞠大雙眼,迅速的搖頭。「沒有,我沒有!」

  「那妳為什麼要怕警察?」

  「我沒有怕警察。」

  「但是妳對他們說了謊。」

  她皺起眉頭。

  「我並不是故意要對他們說謊的,我只是……」她突然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呢?褚似似問自己。為什麼她會在警方問他們兩人是何關係時!脫口說出他是她哥哥這樣匪夷所思的話?她才第一次見到他不是嗎?

  她用力回想當時的情況,好像是因為那時候他正打算要拋下她離開,而她不想他走,情急之下就這麼衝口說出來了……

  但,她為什麼會不想他走呢?他們素昧平生,她怎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產生依賴感?

  難道只因為他從三名混混手中救了她嗎?

  實在想不透自己當時的心思,可是看著身邊裝滿食物的袋子,再看向那個連坐在沙發上都流露出正派氣息的男人,她忽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希望、覬覦些什麼了。

  「可不可以讓我住在這裡?」她看著他,就這麼脫口而出。

  「什麼?」荊亦擇呆了一下。

  「請你讓我住下來。」她改口請求道。

  他目瞪口呆的瞪著她,一整個傻眼。他這輩子還沒碰過這麼離譜的人和事。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也太扯了吧?

  「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緊盯著眼前看起來腦袋不像有問題的女生問。

  「我知道。」

  「妳知道才有鬼!」他毫不客氣的說,真的覺得太離譜。「妳我素不相識,甚至連對方姓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還是孤男寡女的,妳竟然想要我讓妳住下來?到底是妳的腦袋有問題,還是妳以為我的腦袋有問題,這位小姐?」他問她。

  「我姓褚,褚似似。」她迅速自我介紹。

  「我沒問妳姓名。」

  「我會付你房租。」她又快速的說。

  「這根本就不是房租的問題好嗎?」荊亦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況且妳若要租房子,外面到處都有房子在出租。」

  「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頭住過。」她低下頭說。

  「即使如此,妳也不能隨便找一個陌生男人來當室友啊!這是基本常識妳難道不懂嗎?」他訓她。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她抬起頭來,目光熠熠的看著他。

  荊亦擇張口結舌,差點就說不出話來。

  「妳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肯定?」他瞪著她,覺得這女生真的有點……不對,不是有點,根本就是腦袋有問題!

  「你昨天是特地停下車來救我的,對不對?雖然不認識,你卻還是收留我在這裡住了一晚。而且,你一定知道家裡沒吃的,所以才會買了這麼一堆東西回來給我吃,對不對?雖然你罵我笨蛋,但我並不是真正的笨蛋,怎麼會分不清楚你是好人壞人?」她舉證歷歷、言之鑿鑿,臉上儘是信任他的表情。

  荊亦擇有種被打敗的感覺,真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愚蠢。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讓妳住下來。」他搖頭對她說。

  「為什麼?」她迅速地問,流露出一點不服的神情。

  「妳來歷不明,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場騙局或仙人跳?」他看著她,換個方式拒絕道。

  「我不是壞人。」褚似似急忙說道。

  「這事妳說了算嗎?況且就算妳真的沒有居心不良好了,我又怎麼知道妳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才會落得無家可歸、流落街頭?我不想自找麻煩。」他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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