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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香彌    


  歐陽歡這才想到這裡是古代,這些古代人八成沒見過輪椅,她說明道:「輪椅就是椅子下面有兩個輪子,只要推動輪子它就會自己走。」

  「椅子下有兩個輪子?」

  見公冶遨托著下顎,似乎是在想像她形容的椅子,她索性道:「你拿紙筆來,我畫給你看。」

  公冶遨立刻命婢女取來文房四寶。

  拿起毛筆,歐陽歡畫下輪椅的形狀。「喏,就是這種的,在這旁邊安裝兩個輪子,椅子就能動了。」

  公冶遨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了看,頗感新奇的笑了起來,「這種會滾的椅子倒挺有趣,好,我命人做一張來玩玩。」

  聽他這麼說,歐陽歡嘴角微抽了下,怕他只顧著做來自己玩,急忙提醒他,「別忘了幫我做一張。」

  「好吧,那就做兩張。」他大方的說道,將她畫的圖交給身後的一名隨從,「你去吩咐總管,讓他找人做兩張這種輪椅來。」

  「是。」隨從應了聲,拿著那張紙走了出去。

  交代完畢,公冶遨滿眼興味的睨著她,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問道:「你是哪裡人?為什麼說話的腔調這麼奇怪?」

  她的嗓音軟軟的,聽起來挺悅耳,她模樣像是大煌人,不像其它的外族人,可說話時卻是怪腔怪調的。

  「我來的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提起自己的來處,她訕訕的歎了一口氣。

  公冶遨不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這天下除了咱們大煌王朝外,東邊是東岐國、西側是鳳蕩國、北邊是白雲部族,南邊是佬族人所居,你說,你是從哪裡來的?」

  她搖頭,「都不是。」

  「怎麼可能都不是?」以為她是有意隱瞞不想說,公冶遨板起臉孔,「你該不會是外邦派來的細作吧?」

  她憂的指著虛空說:「我是從那裡來的。」台灣應該就在某個與這裡交錯的時空吧。

  「你是在耍我?」他有些不悅的瞪她。

  「若是我存心想騙你,隨便編造一個地方不就好了。」她有些後悔,她穿越時空的事不能隨便洩露出去,剛才應該隨口胡謅一個地方敷衍過去就好。

  為了彌補方纔的失言,她想了想再說道:「其實我先前差點就被勒死了,僥倖活下來之後,很多事都忘了,連說話的腔調都變成這模樣,不信你看。」

  為了取信於他,她索性露出頸子上那抹還未完全消失的勒痕給他看。

  公冶遨湊近細看,她頸子上確實有道勒痕,他訝問:「是誰想勒死你?」

  「我也不知道,幾天前我醒來就忘了以前的事,所以你問我是從哪裡來的,我才會沒辦法回答你。」她還要在這裡養傷,可不能得罪這位少爺,現在他可是她的衣食父母。

  看了她頸子上留下的勒痕,公冶遨對她所說的話信了幾分。想起她忘了以前的事,又被他的馬給撞傷,他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憐憫,溫聲說道:「你就先留在這裡安心養傷,再慢慢回想以前的事吧。」

  見應付過去了,她忍不住開心的道謝,「謝謝。」這位大少爺雖然有些驕氣,但還不至於不講理,她對他頗有好感。

  她燦亮的眼神,笑得來很甜美,公冶遨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離開她的房間後,他在廊道下遠遠瞅見自家叔叔走來,想到自個兒昨日闖下的禍,他腳跟一旋想避開,可惜遲了一步。

  「站住。」

  聽見那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公冶遨背脊一僵,緩緩轉過身,俊朗的臉龐堆滿討好的笑容,「叔叔,您昨日不是進京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公冶瀾沒回答他的話,一開口便質問:「我聽說你昨日將怒焰騎出去,還撞傷了人,可有這回事?」

  怒焰是他新近得到的一匹駿馬,牠性情暴烈不受控制,他曾叮嚀過侄兒,在馴服怒焰之前不准騎牠,可他卻罔顧他的交代,擅自將牠騎了出去。

  在叔叔那雙冷黑的雙眸逼視下,公冶遨斂眉低目,主動認錯。「叔叔,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騎怒焰了。」

  「到書房去抄寫家訓五百遍。」公冶瀾立刻做出懲罰。

  雖是公冶遨的叔父,公冶瀾卻只年長他十歲,他十五歲從軍,縱橫沙場十一年,贏得冷面戰神的威名,直到兩年前因搭救遇伏的屬下,右肩和右臂受了重創,無法再提劍,因而從沙場上退下來。

  他戰功彪炳,四年前聖上夏侯皎便封他為寧靖王,並將臨近都城的這座城池萊陽城賜給他為封地,由此可見對他的器重。

  即便公冶瀾因傷從沙場退下,夏侯皎對他仍十分倚重,凡涉及軍防大事,均會先咨詢他的意見再做決定。

  因此這兩年他雖身在封地,仍時常被召進宮中,他昨日便是進京面聖。

  聽見懲罰,公冶遨慘叫一聲,「什麼?五百遍?」公冶家訓長達一千多字,五百遍寫下來就要至少五十萬字,他要寫到何時?

  「或者你想到呼延將軍那裡操練三個月也可以。」他給侄兒選擇的機會。他雖疼愛他,對他的管教卻也十分嚴格,因此才沒讓他養成驕縱跋扈的性子。

  「我……寫。」他情願寫字,也不想去呼延翼那裡受折騰。

  以前叔叔縱橫沙場時,呼延翼是他的副將,兩年前叔叔受傷退了下來,由呼延翼接替叔叔掌軍,他仍繼續延用叔叔操練士兵那一套方法,每個人操練下來幾乎都要脫去一層皮,不過只要能撐下來的,個個都成為了不起的強兵猛將。

  只可惜他對從軍可沒半點興趣。

  「被你撞傷的人可有大礙?」公冶瀾再問。他那張俊拔的臉龐如斧鑿刀雕般深邃,剛毅的臉孔也如同玉石般波紋不興,喜怒不形於色,也因此當年馳騁沙場時被封為冷面戰神。

  「她腿折了,須休養數月,由於她沒有親人可照料,我已將她安置在咱們府裡療傷。」公冶遨將自己所做的安排稟告叔叔。

  「命人好好照顧她。」怎麼說都是侄兒撞傷了人,理虧在先,吩咐了聲,公冶瀾便轉身離去。

  公冶遨輕吐一口氣,開始思量要找誰來幫他抄寫那五百遍的家訓。

  才這麼想著,前面飄來公冶瀾的聲音——

  「若是你找人代寫,就再加罰一千遍。」

  公冶遨頓時垮下了臉。

  第2章(1)

  歐陽歡坐在桌前,拿著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已忙了一個早上。

  這幾日公冶遨常來看她,除了派婢女專司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還送了不少補品給她,對她算是不錯,她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日子過得很悠哉。

  但由於腿骨折,行走不便,整日待在房裡也很無聊,因此她決定做副撲克牌來打發時間。

  她現在正在畫撲克牌上的點數,至於國王和皇后的圖案,她就隨便畫了兩個男女娃娃來代表。

  畫了一早上,終於畫完最後一張,她抬頭對照顧她的司徒燕說:「好了,燕兒,你幫我把這些空白的紙裁成跟這些牌一樣的大小,然後像我這樣將六張紙粘在一起。」

  一時找不到厚一點的紙板,她只能用普通的紙張來做,可這種紙太軟了,要幾張粘在一起才能增加它的硬度和厚度。

  「阿歡,你做這些是要做什麼?」

  司徒燕原本是稱呼她歐陽姑娘,在她的要求下才改口叫她阿歡。

  「要玩牌,我待會再教你怎麼玩。」

  「玩什麼?」剛走進來的公冶遨聽見她的話問道。

  看見他,司徒燕趕緊起身行禮,「少爺。」

  歐陽歡仗著自己腳上有傷坐著沒動,抬眸笑道:「我做了一副撲克牌,待會我們一起來玩。」

  「好,要怎麼玩?」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神態很是親暱。

  「現在要先把這些粘起來,變硬一點才能玩,你也幫忙粘吧,可以快一點。」

  歐陽歡將裁好的紙遞給他,要他幫忙粘貼。

  在她這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眼裡,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因此很自然的開口要他幫忙。

  但司徒燕聽了卻大吃一驚,少爺身份嬌貴,哪能讓他做這些事!

  「這些奴婢來做就好了,少爺先喝杯茶吧。」她趕緊斟了杯茶遞給公冶遨。

  公冶遨擺擺手,「我不渴,阿歡,你快教我這些要怎麼粘。」他與司徒燕一樣叫她的小名,對她使喚自己的事不以為意。

  她示範給他看,「哪,你就像我這樣拿漿糊把這些粘一圈,然後一張一張貼上去,最後再粘上我畫的那一張就可以了。」

  公冶遨聽完她的說明後跟著做,須臾,他粘好了一張牌,見司徒燕還愣在一旁,催道:「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點幫忙呀。」

  「是,奴婢這就做。」司徒燕連忙坐下,繼續粘貼方纔還未粘完的紙,悄悄的瞟了眼公冶遨,再瞅了瞅歐陽歡。

  她看得出來少爺似乎十分喜愛歐陽歡,所以這幾日才會天天過來看她,可她沒想到歐陽歡竟敢使喚少爺,而且少爺還不見怪。

  「這種東西是哪來的,我怎麼從沒見過?」看著她畫的花樣,公冶遨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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