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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葉雙    


  「害羞嗎?」懶洋洋玩味著這話,他毫不留情地將朱斐心推離,就像是將玩膩了的東西隨意棄置一旁一樣。

  見皇甫沛抿著唇不說話,那種透著冷酷的邪氣令朱斐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可惡,要不是她爹想要攀附權貴,竟然不顧父女親情,直接將她送來做妾,她哪需要這樣委曲求全。

  朱斐心心中氣怒,可面上卻不敢流露一星半點,一雙眸子既然不想瞧他,也只好隨意亂看。

  雙眼掃過書案上的那份信函時,她忍不住一愣,「姬耀天」這三個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咦……」她不解的輕呼一聲,姬耀天不過是個商人,為何會得到二皇子的關注呢?

  她咬住下唇,即使已與人為妾,可是滿心愛戀卻不是短短時日便能夠撫平的,她有心想要探問,卻又怕皇甫沛誤會,讓她接下來的日子更難過,頓時覺得左右為難。

  「你認識他?」她眸裡的驚詫和不解早已落入他眼中,皇甫沛是何等聰明之人,只稍稍一想便想出答案。

  「這……」見皇甫沛臉上波瀾不興,瞧不出半點的喜怒,早已學乖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放肆,咬著唇不敢多說。

  「有話就說!」他語氣帶著著些不耐的喝斥,登時將還在猶豫的朱斐心給嚇得開了口。

  「幼時曾經見過幾面,兩家也有點交情,從爹爹的口中聽過他現今成了個商賈,雖不至雄霸一方,可家財倒是頗豐。」

  朱斐心謹慎的選著詞句,簡單的幾句話倒是分毫不差的說出了姬耀天的來歷。

  「原來是有點交情啊……」

  望著那張媚眼如絲的絕美艷容,再加上如今那種小心翼翼的我見猶憐,若是送上門去,只怕也沒有男人能拒絕吧?

  想到這裡,皇甫沛心中那股無計可施的煩躁感消退得乾乾淨淨。

  「二皇子別這麼說,不過是家裡頭的交情,與妾身無關。」

  「放心,本皇子不是會亂吃飛醋、胡亂臆測的人,愛妾何必擔心呢?」

  愛妾?!

  聽到這個稱呼,朱斐心不由得一愣,想她被抬入這裡不足一月,除了前三天皇甫沛覺得新鮮,在她房裡連待了三夜之外,便再不踏足她的院子,周圍那些下人哪個眼睛不亮,見她並不受寵,自然也待她不上心。

  如果真是愛妾,他們又怎敢如此?

  「二皇子……」完全不知道皇甫沛的葫蘆裡頭賣著什麼藥,朱斐心輕喊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斐心,你願不願意為本皇子辦點事?」

  伸手輕撫著朱斐心那宛若黑緞般的發,皇甫沛軟語低問,言談之間已無平素的冷落。

  朱斐心很清楚,皇甫沛雖然是問著她,可是卻沒給她拒絕的權利,所以她也只能點頭。

  「但憑二皇子差遣。」

  「既然你與姬耀天是舊識,不如明日你就為本皇子去探探他的病,如何?」

  「這……」因為分不清皇甫沛的話是真心還是刺探,朱斐心不敢輕易應允,只是猶豫著。

  「傻瓜,既然是我讓你去盡盡兩家情誼,自然不會對你有所誤會。」

  「那二皇子想讓妾身做什麼?」就算朱斐心再笨,也知道皇甫沛心中必有圖謀。

  「只不過是想要借重姬耀天經商的能力,讓他能夠為我所用。」

  「可是……」姬耀天對自己總是不假辭色,雖然她很想去見見姬耀天,可只要一想到若是自己不能達成皇甫沛的要求說服姬耀天,下場只怕不是太好,她就不敢輕易答應。

  「放心,只是讓你去試試,不成也不要緊,但若是成了,本皇子倒也不介意做個有成人之美的君子。」

  這話裡頭的暗示讓朱斐心心一驚,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皇甫沛一眼,不敢讓自己的臉色流露半分驚詫。

  「二皇子說的妾身不懂,還請二皇子明示。」

  「意思很簡單,本皇子要你將姬耀天爭取過來,也允你為自己在他身邊爭個位置。」

  皇甫沛心思縝密,自然有看到朱斐心在見著姬耀天的名字時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眷戀眼神。

  反正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他不介意用她去換取自己的最高利益。

  第7章(2)

  「真的可以嗎?」

  「去吧!明兒個你就代本皇子送些名貴的藥材過去,他的傷得好好養養,若是未央宮缺了照顧他的人手,憑著舊日情誼,你也可以過去幫幫忙。」

  聽著這話,朱斐心的心頓時狂跳,雖然她不懂為何二皇子讓自己去做這種事,可這不啻是她逃離這裡最好的方法。

  這一回,無論如何她都要將姬耀天的心給搶回來,她需要藉著他逃離二皇子這個陰沉的男人。

  出生以來頭一回,她竟站在自己的寢殿之前,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她來來回回走著,幾乎要將鋪在地上的石磚給走出了一個洞來,即使如此,她依然猶豫不決。

  她已經躲了兩日,可無論如何就是沒法像平常那樣面對他,這一切都得歸咎於那日被他氣瘋了,才會霸王硬上弓的強吻他。

  想到那日的唇舌纏綿,皇甫憐波白皙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幾許紅暈,連心跳都快了許多。

  「公主,您怎麼一個人傻站在這?」

  吟心氣急敗壞的衝出寢殿,就見自家主子傻愣愣地站在門外,還滿臉通紅,此時她也顧不得自己滿心氣怒,連忙關心地問皇甫憐波。

  「公主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著了涼了?奴婢趕緊去請太醫來給公主瞧瞧吧。」她急急問道。

  「不……不用!」一見急性子的吟心就要走,皇甫憐波連忙一把扯住她,不讓她去宣太醫。

  「怎麼可以不用,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前陣子又受了傷,如今突然發了熱,自然該去請太醫好好瞧瞧才是。」

  「我沒事,只是天氣悶了些。」

  天氣悶?

  聽著皇甫憐波的話落,吟心忍不住抬頭看著還飄著鵝毛雪的天空,這天氣凍死人了,公主竟然會覺得悶,還說沒生病。

  「好了,我真的沒事!」見吟心滿臉不信,皇甫憐波只好再次保證,順便還岔開了話題,「這兩日姬耀天的傷勢好些了嗎?」

  雖然不好意思去見他,可對他的關心卻沒少過,她把主殿讓給了他,自己居於偏殿,不但將吟心留下來照顧他,又交代吟心一日三回向她報告他的狀況。

  「好,自然是好多了!」主子不提姬耀天她還不氣,一提方纔那股氣便竄上心頭,「不但好多了,還好得能和人打情罵俏了呢!」

  跟著皇甫憐波好幾年了,從也沒見過公主對哪個男人這樣上心,所以在吟心和吟畫的心中,早已將姬耀天當成准駙馬爺看待。

  所以今兒個一見那個女人借口送來藥材賴著不走,她才會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人給轟出去。

  「你說什麼?」雖然心思紊亂,但皇甫憐波還是將吟心的咕噥給聽了進去。

  姬耀天會和人打情罵俏?

  想到那個嗜錢如命的奸商和人打情罵俏的情景,皇甫憐波忍不住流洩出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公主您別笑,奴婢就是說那個姬公子,他好沒道理,明明住在咱們的宮裡,還招惹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姑娘。」

  「喔?」這下皇甫憐波倒真好奇了,開口問著氣呼呼的吟心。「是誰來了?」

  「二皇子派了一個侍妾來為姬公子送藥,那侍妾說是姬公子的舊識,言談之間好不親熱。」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吟心一股腦地將朱斐心放肆的言行舉止全說了,邊說還邊咬牙切齒,若是可以,皇甫憐波毫不懷疑她會撲上前去,撕了那個據說是姬耀天故人的姑娘。

  沒有理會吟心的氣急敗壞,皇甫憐波兀自沉吟了會,感覺那個故人的到來似乎故意成分多了些?

  二皇兄如今在盤算著什麼?

  雖說自己已經回宮,該試探的也試過了,她的心中已有幾分肯定,可是具體該怎麼行事,她卻還沒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本想再拖些日子,見機行事,沒想到二皇兄竟然先沉不住氣了。

  皇甫憐波偏頭想了想,開口說道:「既是姬耀天的故人,那本公主自然也當去瞧,。」

  表面上說得正經,但真相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讓自己不再猶豫該不該去瞧瞧他。

  她本就不是一個扭捏作態的小家碧玉,喜歡便是喜歡,她玩不來那套欲拒還迎的把戲。

  兩天未見,皇甫憐波的心裡也著實想念,當下她不再猶豫地便舉步往未央宮的寢殿走去。

  芙蓉帳暖,美人如玉!

  她甫進門,乍見艷冠群芳的朱斐心時,心中立刻冒出了這兩句話。

  姬耀天輕鬆愜意地斜倚在床上與朱斐心交談,清逸俊朗的容顏上瞧不見一絲的不耐煩。

  見狀,皇甫憐波水靈的大眼驀地瞇了瞇,只覺得一股酸氣從她的心頭竄了出來。

  她有著好記性,雖然裝扮明顯不同,也僅僅只見過一面,可當初朱斐心的盛氣凌人著實讓她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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