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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樓雨晴 「你知道是誰了?」 「還不清楚。」得繼續觀察對方行動,由所圖之事推敲。 而後,兩人都沒再開口,維持了長長的靜默。 他一直很怕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從沒問過原因,心裡大致也推想得到,必是與他童年備受欺凌的過去有關,如今,他將一切全忘了,沒了那些灰暗記憶,應是也不會再害怕這一窒闃暗了吧? 靜得發慌的幽寂中,傳來微沉的呼吸頻率,她捕捉到了,手探向他,觸著一片濕涼。 「穆陽關?」 「我——抱歉,但是——」一個大男人怕黑怕得呼息急促、意識渙散,這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明白的。」她張臂將他摟來,溫聲安撫,「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在。」 他不是一個人…… 穆陽關蜷曲著身子,說不上來在怕什麼,像是……看不見的黑暗裡,隨時會有東西撲上前撕咬他,直到一記溫軟的懷抱,將他柔柔護住—— 不會……有什麼的,她護得很牢,不會、不會再有什麼能傷害他,也不會再痛了……她一直、一直地在他耳邊這麼說著。 第14章(2) 他緩緩調息,努力讓心緒平復下來。 纖長的指在他頰畔、肩背柔柔撫著,他枕在她頸際,莫名的恐懼稍稍退了些,那感受並不陌生,好似、好似許久以前,也曾有過—— 帶著薄繭的十指,不若一般閨秀細緻柔軟,但是指間有技巧揉按穴道,讓他頭疼欲裂的緊繃感舒緩了放多,還有這熟悉的馨香……很淡,不是來自任何人工香料,是純粹體香,必須極為貼身才能嗅聞得到。 是香氣作祟,還是暗夜教人迷失?他恍恍惚惚,陷入現實與虛幻的交界,分不清真偽,腦海浮現朦朧面畫,兩道赤裸交纏的身影,床第間,翻雲覆雨,旖旎似火—— 他氣血翻騰,下身火熱緊繃得發疼,本能地欺上她,吮上那道惱人的香氣,藉由雪白嫩肌安撫體內狂熱的躁動。 她怔然,對上他情慾氤氳的眸。 「穆陽關?」 他迎上前去,噙住軟唇,沒讓她有機會多言,乘隙堔入唇腔的舌,纏著她,渴切索吻。 她撫過他頰容、頸際,掌下所觸肌膚熱燙得驚人,他野蠻炙熱的吮咬,摩疼了她的唇,她一退,他便順勢欺上,將她壓進床板間。 糾纏中,鼻間嗅著一絲異香—— 他,是誤中了媚藥吧?才會這般——激狂野蠻得失了理性。 「小……拾兒……」 輕不可聞的呢喃,飄入耳際,一瞬間揪緊了泛酸的心房。 他還記得。 兩情廝磨時,他最近在她耳邊,親匿地喚她乳名,即便忘卻一切,牢牢刻印在靈魂深處的那個呼喚,也不曾真正拋捨過。 她鼻間一酸,張臂回擁他。 「是我,我在。」 「……拾兒……雁……回……」藥物狂亂了神智,彷彿又回到那個兩情繾綣、恩愛無盡的日子,他失了自制地想抓住那抹溫暖,全然獨佔。 「要你……」他急切地揪扯著衣衫,不教任何事物阻隔在他倆之間,幾近蠻橫地闖入幽徑,肆意衝撞起來。 「嗯……」她蹙眉,粗野的需索弄疼了她,可她沒抗議,溫溫馴馴地應承著,任由他取走身子,解媚藥之苦。 他頂弄得深且狂,幾回深鑿後,快意地在她體內釋放。 過後,他微微喘息,伸展肢體擁抱她,那冰肌玉膚、溫軟身軀緩了體內躁熱,他上了癮,喜愛地廝磨著,暫歇的熱潮又起,飽滿地撐脹著女性幽徑。 這一回,他緩了步調,深深淺淺,來回頂著她。 痛意過後,漸進的頻率堆疊起酥麻快意,她閉眼低低輕吟。 他認得這聲音。 有些記憶藏得太深,但身體、本能就是認得出他曾經眷愛萬般的一切,媚藥只是引子,勾起那壓得太深,幾欲癲狂的情潮。 他眷著這身子,還有被撩起情慾時,總壓抑著不習慣喊出聲,成了斷斷續續的低吟喘息,他聽著,總覺得媚得入骨,搔人心癢。 釋放了第二回後,仍不捨得罷手,身子纏著她,不曾稍分。 夜盡天明前,一再、一再地糾纏,不知節制—— 倦極,交頸而眠。 ***** 再度醒來,是被由遠而近的雜沓聲響撓醒。 尚未完全醒覺的腦子,模糊間見著撞開的木門,接湧而至的村民,認出第一張臉、第二張臉,困頓的神智這才緩慢反應過來。 昨夜模糊的畫面閃過腦海,當下,他震驚得徹底清醒,本能抓來一旁散置的衣衫,翻身擋在未著寸縷的她身上。 「嗯……不要了……我好累……」莫雁回被折騰了一夜,尚未完全醒來,軟軟地抱怨一聲,便將臉埋向他頸際。 他當下窘得難以成言。 「先……出去,拜託!」 最先有反應的是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陸想容,她掩著臉灑淚奔出。 「容……」他想喊,迎上村民不苟同的譴責目光,腦海亂成一團,不知由何解釋起。 「看吧、看吧,我說了你們不信,這下眼見為憑,這個偽君子!」 誰還在那裡瞎起哄! 他一惱!火大地吼,「出去!」 「我看你怎麼交代。」村長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其餘幾人魚貫而出,他連忙伸手搖醒她,「慕容夫人!」 她揉揉眼,初醒時的嬌憨模樣宛如女孩兒似的,兩頰紅撲撲,迷濛眼神忒惹人憐,完全沒了平日的冷艷矜雅——停!他在想什麼。 收回騷動的情思,他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察覺身子還親密地貼著人家,趕忙抽離,背過身快速著裝。 失了熨貼的溫暖身軀,一絲涼意襲來,將她喚回現實,終究是想起——這男人已不再是她的。 她斂容,冷靜地起身穿回衣物。 一時間,兩人各據一方,默然無語。 混亂的腦子,這才能逐漸沉澱思緒,好好思考。 他打量著眼前的破落小屋,再怎麼無知,也曉得他們是遭人設計了,且依目前這情勢看來,他心中已大致有底。 只是,知曉又如何?終究是將她拖累了,而且是拖累到這種事上頭,他如何對得起她? 「是田無達吧?」 他愕然回身,見她一臉平靜。 「不必如此意外,這人不是要錢、不是要命,設計別人一夜春宵,對誰最有好處?你和陸相容毀了,一心想娶佳人進門的田元達就有機會。」這種小把戲,她看得多了,當年隨家主營商,什麼骯髒手段沒見識過? 問題是——她怎能如此雲淡風輕?這賠上的是她的清白,他償不起。 莫雁回也知他在想什麼,扯扯唇,平寂無緒地又道:「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不必放在心上,好好與陸想容解釋清楚,她會理解的,畢竟你也是遭人陷害,怪不得你。」 她只管想容怪不怪他,那——她呢?她受到的傷害與羞辱,只會比想容多,不會少,她為何不怪? 「只怕——沒你想的那麼容易。」縱是想容諒解,村長也會逮著這機會大作文章 第15章(1) 穆陽關先是去了一趟陸家,這一回,已經不若上回登門時那般,急著把事情解釋清楚,到了這地步,解不解釋已經無所謂。 迎上陸想容眼底滿滿的不諒解,他受了下來,即便她此刻恨他入骨,那也是應該的。 「我們——就這樣了吧。」 她一愣,震驚地瞪住他,「你說什麼?」 「這些天,你應當也聽得不少了。」關於那些暗渡陳倉、月下幽會諸如此類的傳聞,她要將他看得多下流不堪,他都不意外。 「你不解釋?」 「一開始,我想,不過現在——」既然已經作下決定,就沒什麼好說了。 他取出那方她親手所繡的帕子,物歸原主。 「穆陽關,你這渾蛋!」她傷心氣極,帕子用力扔向他,「我沒懷疑你啊!我知道你的為人,他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只要你解釋、只要你說,我一定會信你的,你為什麼連哄哄我都不願意?!」 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有內情,可是哪個女人遇上這種事會不生氣的?她是鬧著彆扭,要他來哄哄她,測測他有多在意她,並且保證下回會小心,不再對不起她…… 她心裡頭也惶然啊!是她主動靠近他、是她先示好的,他的喜愛一直都溫溫淡淡,淺薄得像是一陣風吹來便會消散,她從來不曾踏實過。 可她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裡如此不重要,他連一絲努力也不曾,便輕易將她給捨了。 「問題是,我的確做了,背後原由說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女人貞節何其重要,你會不懂嗎?」 「她是寡婦——」 「寡婦就該任人輕慢?」有過一個男人,不代表她的身子就可以不被尊重,她是受他連累,連自己也給賠上了,他能當沒這回事嗎? 「我必須要對她負責,容兒,也許是我們緣份不夠深,結不成夫妻,你——再看看別人吧,或許將來會有更適合你的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