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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露茜 發現他一雙眼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她立即撇開眼,轉身走向桌子,拿起桌上的茶壺,湊近鼻子,仔細的嗅聞,然後眉頭微蹙,「蒙汗藥?」 只是蒙汗藥而已,她何必這般大驚小怪? 她知道他的武功不弱,所以就算葉威恆有什麼壞心眼,她也不擔心,只是為了預防萬一,她才會跟著葉威恆的腳步前來察看狀況,原本就不該貿然現身的,但是一聽見他被下了藥,她竟立即失去冷靜,想也不想的便衝進來救人…… 「你……」 他又怔愕,在她撇開眼之前,他明確的捕捉到她黑瞳裡的一抹……擔心? 心頭驀地一震,始終縈繞夢中的那雙眼眸迅雷閃電一般直直劈劃入他的腦海,與她的眼眸恰恰合而為一,宛如夢境成真……可是,夢裡的那雙眼眸怎麼可能是真實的?那為何他眼前的這雙眼眸竟是如此似曾相識?他一直記得見到她的第一眼,就以為他的夢境戍了真實…… 「少爺!」忽然,廂房外的走道傳來俞總管焦急的腳步聲與叫喊聲,「少爺!少爺,你沒事吧?少……」 他在踏進門之前便頓住了話語與腳步,吃驚的看見滿地躺倒的蒙面人,以及更教他詫異的是,看見了站在桌邊的夏語冰。 「咦?少夫人?」 剛才有僧人告訴他,少爺休息的廂房中傳出不尋常的打鬥聲,他趕緊過來察看,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夏語冰。 「少夫人?」奉稹劍驚訝的重複這三個字。 俞總管沒注意到少爺的驚訝,驚喜的嚷道:「少夫人,原來你在這裡啊!是少爺找到了你嗎?」 「你就是夏語冰?」奉稹劍又問了一次。 她放下茶壺,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走向門口,只在經過俞總管時交代了聲,「俞總管,我先回去了。」 「呃?啊!是。」俞總管愣愣的回應,來回看著兩人。咦?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奇怪?不是少爺找到了少夫人嗎?怎麼少爺還一直問她是不是少夫人?而這些躺在地上昏過去的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是夏語冰?」奉稹劍走到門邊,怔然望著她遠離的背影,還處於震驚當中。 「是啊!少爺,她就是少夫人。」俞總管點頭,不禁疑惑的問:「少爺,你還不知道嗎?」 「原來她就是我的妻子……」他彷彿在消化這個訊息,輕聲低語,臉上緩緩的浮現不言而喻的驚喜。 「是呀!她千真萬確就是少夫人。」俞總管再度肯定的點頭,然後還是很疑惑的問道:「少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些人襲擊我,你去報官,把這些人抓起來送辦。」他簡明扼要的說,一雙眼還直直看著纖雅背影消失的方向。 「啊?是。」俞總管隨即領命而去。 一直到俞總管也走遠了,奉稹劍依舊望著已然空蕩的走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因為這份釋懷感,他笑了。 處理完那些蒙面人的事,回到奉府之後,奉稹劍依照俞叔的說明,來到夏語冰居住的院落,有些訝異竟然是位在府中相當偏僻的位置——可能是考慮到她的名聲清白,又得隱藏她的身份,並沒有安排她住在三年前所安排的新房,原本應是好意,但是現在看來,果真像是被打入冷宮的圮子。 拐過曲折小徑,他立刻注意到角落的涼亭內有一抹身影,正半側著身坐在石桌旁,一身飄逸的櫻色衣裙,半側的面容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的腳步驀地頓住。 她,是他的妻。 察覺他的來到,夏語冰悠悠站起身,轉身面對他,卻是矜持的微低著眼,全身散發出溫婉端雅的氣質,看起來就像一個柔順的等著丈夫歸來的女子。 他走向她,雙眼直直的瞅著她的臉龐,像是再也毋需顧忌,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看著她。 她仍然微低著眼,避開他利箭一般灼熱的視線,稍微福身,謙順的開口,「語冰給夫君請安。」端雅得宜的言行舉止簡直就像是大戶人家裡頭有教養的千金閨秀。 她已經將頭上的綴飾都取下,整個人看起來素雅了許多,當然仍舊掩藏不住她的美貌,只是她姣美的面孔上是一派清冷淡然的表情,輕輕的,淡淡的,看似柔順,卻是客氣而疏離,彷彿把他當成陌生人對待。 他饒有興味的觀察著她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面貌,不是今早在寺裡使媚傲嬌的笑容,也不是後來凝肅擔憂的神情,更不是第一次見面時嫣然絕美的神態,此刻在她臉上的是規矩又端雅的淺笑,完全符合俞叔對她的形容——沉靜乖巧。 他伸出手,以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若有所思的說:「你真是多變,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沒意料到他的動作,她與他的眼眸對個正著,但是她的神態、表情、眉毛、眼眸、嘴唇和身體,全都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默以對,任憑他看個夠。 而他在那深潭似的瞳眸裡只看見一片無底的沉默,又想起夢裡的那雙黑潤瞳眸,無涯海啊…… 第3章(2)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妻子?」 「夫君肩負朝廷重任,日理萬機,語冰不該拿這些芝麻小事煩擾夫君。」她溫順的低語。 要不是之前已經見識、領教過她的各種樣貌,要不是他敵肯定她絕對是在生他的氣,如果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面,他極有可能被她這般溫婉柔和的語氣與態度瞞騙過去,就這樣傻愣愣的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但是他敢拿他的將軍頭銜打包票,她的那聲「夫君」以及她說出口的每一個字,絕對都是在暗諷他這三年來的失責。 沉靜乖巧?她分明是個難解的玄機謎團,像是無邊無涯又深不見底的大海,海面上的波濤與海面下的暗湧完全是不同的兩回事,到底哪一個面貌才是真實的她? 而這樣多變又難解的她卻只是讓他感到更加興味盎然,很想知道在她那雙黑眸裡究竟真的只是一片波瀾不興的平靜水面,還是其實潛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潮湧動? 他清朗的眼眸梭巡著她的臉孔,仔細尋找著她可能的破綻,指尖不自覺的從她精巧的下巴滑上她的臉頰,訝異於指尖底下細緻又潤澤的觸感,原來所謂凝脂般的膚觸就是這樣子的呀! 心中的讚歎毫不掩飾的表現在他的臉上,視線與手指更是順著她的輪廓恣意撫觸滑動,就像在巡察專屬於他的領地般理所當然,留連忘返。 她靜靜的任由他「上下其手」,整個人仍舊文風不動,宛如一尊精製無瑕的瓷偶,即使心跳早已如蝶翼不住的顫動,也掩藏得教人難以察覺分毫。 他的視線終於回到她的眼眸,目光轉柔,並且飽含坦然的誠懇與真切的歉意,低聲的說:「這三年讓你受委屈了。」 她的表情空白了下。 他溫柔的淺笑,「你當然有足夠的理由氣我、怨我,而且我相信無論現在給你什麼樣的理由或解釋,也無法將你這三年來的等待與所受到的冷淡對待就這樣一筆勾消,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必定會盡我所能的彌補你。」 她維持著順從溫婉的神情,暗自順了順微微發乾的喉嚨,好確定開口時的聲音不會帶有半絲沙啞或者不流暢,「夫君在沙場奮戰,護國護民,語冰能盼得夫君平安歸來已是萬分感恩,再無……」 「稹劍。」他忽然打斷她的話。 她的眼瞳閃了下。 「叫我的名字。」他溫和的低語,手指仍舊貪戀著她的膚觸,笑容暖煦如朝陽。 「語冰怎麼能直呼夫君的名諱?這樣於禮不合。」 他微揚眉頭。今旱才在他的面前大膽挑戰禮教的女子,竟然開始跟他計較禮教這件事? 「沒關係,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語冰已經領受夫君的教誨,必須謹守禮教。」 他注視著她看似淡定的表情,忽然輕笑了起來,「你其實有副倔脾氣哪!」把他搬給她的石頭拿來砸他的腳,不只倔,還很剛烈。 她凝望他一眼,微微撇開臉,避開他的撫觸,語氣更加平板的說道:「夫君要是不滿意語冰,隨時可以再寫一封休書給我,這次我不會再厚顏強留在奉府。」 啊!生氣了?他伸手把她的臉蛋移正,看著她的眼睛,「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在說你這樣不好,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