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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綠光 聽出他的調戲之意,君十二氣惱地站起身。「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失禮的人!」話落,她拂袖離席。 「唉怎麼就跑呢。」看著她的背影,湛朵口氣遺憾,臉上卻帶著笑,彷彿沒能逗她笑,能惹惱她也好,至少是冰山變火山。 「湛朵公子不須理她,我家十二就是孤僻,倒是你這隻玉葫蘆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氣味怎會如此香甜?」君十一指著他擺在桌面的玉葫蘆。 湛朵涼涼瞥他一眼,「這酒,只有有緣人才能喝。」說著,別有用心手再將玉葫蘆收回腰間。 儘管有些失望,他還是揚著笑。「還請兩位多吃些,還有祭主,這陣子消瘦不少,得再多吃一些。」說著,動手夾了菜。 「不用了。」她挪開碗,勉為其難地勾著笑。「我吃飽了,無咎、湛朵,我帶你們去客房吧。」 兩人對視一眼,向君十一隨意打聲招呼便離席。 他獨坐在大桌邊,緊握的筷子應聲而斷。 「無咎,你心情不好嗎?」 「有嗎?」 「嗯。」 看著他如覆冰雪的臉,君十三終於忍不住在捧起他的臉。「到底是怎麼了?」 帶他和湛朵去過客房,她便回房沐浴更衣,不久他來了,卻是冷著一張臉,像是誰得罪了他。 「你跟君十一有過節?」他問。 他不自覺的冷著臉,是因為她剛才的態度讓他懷疑昨晚的事與君十一脫離不了關係,畢竟君府這麼大的府邸,下人並不少,豈是李成威可以帶人自由出入的? 「……沒有。」她垂下長睫,拉著他在錦榻上坐下。 這是君普爾家務事,她不想讓他知道,況且她也怕他會傷害十一哥……不管怎樣,十一哥總是她的兄長。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她喘著,把臉往他肩上一靠,雙手環過他的腰。 她剛沐浴的清香在他鼻間繚繞,微濕長髮披落在背,漾開烏亮光澤,他忍不住探手輕撫。 髮絲細滑如緞,在他指尖緩緩滑落。 感覺他極為珍惜地撫著她的發,她像只傭懶的貓在他肩上蹭著,貼得他更緊,彷彿沒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有多誘人。 「十三……」他啞聲喘著,想將她拉開,她卻巴得更緊。「你再貼著我,不怕我做出逾炬的事?」 君十三驀地挺直身,往他嘴上一親。「像這樣?」她嘿嘿笑著,無視他眸色瞬間變得黯沉。 無咎瞅了瞅她,將她拉開。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得先離開了。」說著,他起身要離去。 她趕忙將他拉住。「非得現在就走?」向來,她不會過問他太多,畢竟他身為神衹,有些事屬於天機不便瀉露,可她總覺得他不是為了明天的事要離開。 難道是……她的舉動太大膽,惹他生厭? 「你……不懂。」他啞聲道。 他就怕控制不了自己,會要了她。 「我不懂的事可多得很,你說了我就懂。」她很堅持,不希望兩人之間存在任何誤解。 無咎無奈地看著她,卻見她越貼越近。「你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她已經再度吻上他的唇。 很笨拙、很青澀,只是靜靜貼覆,感覺他的唇,感覺一份微妙的悸動;她難以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她真喜歡就這樣親著他。 這跟五皇子意欲輕薄她時,感受截然不同,沒有恐懼,只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和喜悅。 無咎瞇眼瞅著她,伸舌輕采她的唇辨,感覺她怔了下,但她沒有拒絕,微啟檀口反應。 倏地,他的舌鑽入她的唇腔內,緩慢地舔吮每一寸,那折磨人的節奏,教她胸口發痛發悶,但似乎有一股更強烈的激顫從下腹生起,導致她渾身敏感,輕顫著。 他吻得小心翼翼,然而她的順從,勾起他更強大的慾望,吻開始變得狂野,放肆地糾纏著她的。 以為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但此刻她卻軟倒在他懷裡,他情難自禁地撫上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感覺她一震,他驀地鬆開手,不敢再進一步。 「無咎,我怪怪的。」好半晌,她悶聲道。 「怎麼了?」他垂眼瞅著她,發現她小臉紼紅,就連頸項耳垂都泛著迷人的紅暈。 「我,我……」她羞澀不已。 因為她渴望碰觸他,也渴望被他碰觸……可是,這種話能說嗎? 無咎難以猜測她的心思,見她模樣忸你,不由得猜想,也許是她想拒絕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想勉強她,他深吸口氣,將氤氳慾念收起。「我要走了,記住,明天盡量別往城南去。」 不能再待下去,他不想做出任何令她討厭的事。 「城南?」君十二驀地抬眼。「為什麼?」 「不要多問。」他想走,卻發現她直揪著他的袖角。 明天,暴雨將引起錢塘江氾濫,帶走一千三百二十一條人命。 這是天機,要是洩露而改變天命,他的麻煩就大了,當然,他並不認為告訴十三,她會胡亂洩露,只是怕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難受。 「……其實,這只是借口對不對?」她紅著臉,但眉皺得緊。 「你在說什麼?」 「你……根本不想要我。」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很會胡思亂想,而且控制不了自己。 無咎忍不住苦笑。 「明天有水患,會水淹城南。」 「嘎?那……」話到舌尖,又硬生生嚥下。 「你想問什麼?」 「沒事,奶奶交代過,就算聽見神諭,也不該企圖改變什麼,所以我就乾脆不問。」說著,她臉上的紅暈還是退不了,覺得自己很丟臉,竟懷疑只是他想逃避自己的借口。 「喔?」 「好比召喚龍神降臨,龍神下降臨,那就代表這件事是他辦不到或是不能違背的,故不能勉強,這是歷代祭主的囑咐。」她說得再認真不過。 「奶奶還說,不能因為一已之私而改變生老病死,這樣的話,會亂了整個世間的命盤,如此一來,就算是抱持善心,也等於進了惡道。」 所以她寧可當作沒聽見,免得自己衝動下做出什麼累及他。 「說的對極,這世間自有一套天理,要是企圖改變,有可能帶來更大災禍。」 他讚許地點頭。 「那麼……你還急著要走嗎?」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麼?」人直瞅著她緊揪住她袖角的手,突地像是察覺什麼,朝窗外探去,卻發現她的手改握上他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如果怕,為什麼還要拘留你?」她羞怯但堅定的問道。 「你忘了你曾經推開我?」 君十三恍然大悟,想起他曾在夢中對她…… 「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又不怕,我……想要你留下。」 「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他啞聲喃著。 他壓抑自己的渴望許久,如今得到她的首肯,又如何能夠再做聖人? 感覺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擁著自己,君十三微瞇起眼,情難自禁地輕吟出聲。感覺他的吻像火一般燒燙著她,她的心跳得很急很急,需要從胸口蹦出。 此刻遠在東邊的熒惑樓,有人正盤腿坐定,以巫術窺得兩人對話,意外聽見天機後,驀地張眼,勾笑。 真教人不敢相信! 原來男女情事,竟是這麼羞死人的事! 一早醒來,無咎已不在身邊,君十三稍稍鬆口氣,然後又把臉埋在被子裡,直覺自己無臉見人。 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居然還開口邀他……簡直是自尋死路。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再度羞紅臉,但並不後悔,他溫熱的軀體貼覆著她的那一刻,滿足充溢她心房,感覺自己彷彿就是為他而生,在遇上他之後終於圓滿…… 搖搖頭,甩開滿腦子的旖旎,她看了眼天色,怕再不起身,就會被八雲發現她做的好事。 然,中衣才剛穿好,八雲已經在房外高八度地喊,「祭主,當家的要所有人趕緊到大廳集合,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了。」 君十三趕緊抓起被子往有落紅的床面一蓋,接著又聽到八雲一邊推門,一邊喊著,「祭主,你怎麼把門給拴上了?」 開了門,便見八雲疑惑地皺起眉,而且直往房裡瞧。 「你在做什麼?」 「……我以為你房裡有人。」不能怪她懷疑,畢竟祭主從不拴門的。 「一大早的,怎會臉在我房裡?」她有些心虛地別開眼。 「也許是無咎公了。」八雲隨口說,同時拉著她在梳妝台前坐下,替她梳發。 「不過,聽說他和另一位公子天還沒亮就離開,算了,這不重要,祭主,當家的一臉神秘兮兮,要大伙集合,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嗎?」她漫不經心地問。 能有什麼大事? 她倒是比較在意無咎一早離開,是上哪去了,難道和他說的水患有關? 「城南水患?」 來到大廳,聽到君十一說出今日城南有水患時,君十三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