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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安靖 終於還是要離婚了嗎? 男女雙方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放在手邊的鋼筆,二話不說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年過半百的陳律師對眼前的一幕並不陌生,但令他為之側目的,是這對男女的獨生女。 僅僅十三歲的少女,有著酷似母親的細緻小臉、彎彎的柳眉、紅潤的小嘴,再過些日子必定會是眾多男人追求的對象。 只是,那張清妍的小臉上,沒有面對父母離異的傷心,只有洞悉一切的瞭然。 「對了,由於令千金還未成年,法律規定你們其中一方必須成為令千金的監護人,直至令千金成年為止。」陳律師收回兩人簽好的文件後,開口提醒這對男女。 女方聞言看了女兒一眼,而後轉向前任的丈夫,「我明天就得跟彼得回法國了……小語的簽證,我還沒有辦」 言下之意,她就是不想要女兒囉?陳律師看了她一眼,很識相地收起眼中的不屑。 「我……」男方吶吶地開口,在女兒面前也不敢說得太明白,但他遲疑的語氣,不難讓人猜到他與前妻有著同一個想法……他們兩人都不想要這個女兒。 這一回,陳律師皺起了眉,冷冷地開口說:「容許我再次提醒兩位,你們其中一人必須成為令千金的監護人」若不是這對男女是自己的客戶,他一走會以蓄意遺棄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來起訴他們。 雙方陷入一片靜默之中……這是暴風雨的前夕。 已經對這氣氛十分熟悉的莫解語,抬起沒有半點怨恨或傷心的眸子,看向眼前這一對曾經是那麼恩愛的男女,一步步地走向婚銦的最終點,他們或許是最好的情人,但絕非好妻子或好丈夫,更不是一對稱職的好父母。 她的爸爸因為工作太忙的關係,常常得在世界各地奔波,因此在各地都有一個溫柔的窩;她的媽媽則是忙著購物、裝扮、結交新的男朋友,理也不理她,所以打從她有記憶以來,照顧自己的就只有傭人。 也因此,她從沒有期待這對男女會心甘情願地成為自己的監護人。 在這對男女開罵前,她淡淡地開口說:「爸爸,由你來做我的監護人吧!媽媽明天就要去法國了,,以後我有事要找監護人會很麻煩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請你將北部那幢三層樓的洋房轉到我的名下,每個月再轉兩萬元到我的戶頭裡,我會字著照顧自己的。」 她幾句話便將自己的未來決走好,也替這對男女解決好一個大難題。 陳律師由皺眉轉為驚訝,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到。 「兩萬太少了!小語,爸爸每個月轉十萬元到你的戶頭裡,如果不夠,你跟我秘書說一聲就可以了。」聽到女兒這麼講,男人連忙點頭,並迅速地簽下監護人同意書,並馬上掏出手機交代秘書處理好一切,動作快得讓人不禁杯疑他到底有多討厭這個燙手山竽。 莫解語在他掛掉電話時站起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回去了。」因為,她明天還要考試。 陳律師以及一對男女傻愣愣地看著她瀟灑地離開,她……真的只有十三歲嗎? 第1章(1) 黑暗裡,男人佇立在窗邊。 擅長將自己藏匿起來的他,無須特別的裝備,就只消靜靜地站著,便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所以,他很安心地站在打開的窗邊,細細地打量著對面屋子裡的一個女人,一個從一開始陌生,到漸漸有些熟稔的女人。 從屋子裡的裝潢,以及她放在陽台上那些欣欣向榮的植物看起來,顯然那女人已經住在那間屋子裡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那女人的生活十分規律,足以媲美那些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們,早上大概四點左右,她便會起床,簡單的梳洗過後,就騎上一輛中古的腳踏車外出,到了十二點鐘左右便會回來洗澡,然後開始收拾她那幢三層樓高的洋房。 換成是一般人,通常都不會蠢到自己一個人打掃整幢房子,這樣的房子起碼都得由兩個專業的清潔人員來收拾才足夠,但她卻是自己一個人,從三樓一直打掃到一樓,每一間房間、每一件傢俱,她都仔仔細細地擦過、抹過。 他原本還以為她這樣打掃,沒有一整天,不!應該說沒有花上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尤其她還打掃得那麼的仔細,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遺漏,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她竟然只花了短短四個小時,就可以打掃完整間房子。 他從來沒見過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麼熱衷於打掃這件事情,這樣辛苦的工作,她並不是偶爾心血來潮時才做一次,而是天天的重複著打掃這件事。 甚至,有時候她病了,她還是胡亂地吞幾顆藥,然後又再次開始打掃,打掃完,她就會開始煮東西吃,這時應該是她的晚餐了。 一般人,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都會只煮個面,簡單地吃一頓便算了,懶的話,甚至會叫個外賣,反正現在很多店外送的食物都不差,雖然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但他也是過著每天吃外食的生活。 可是,她不同…… 打掃完了,理論上她應該很累、很餓才對,但很多時候,她都還會花上很大的功夫,去煮一些手續複雜又費神的菜,偶爾還會烤一些蛋糕跟小餅乾,好像她根本就不會餓、不會累似的。 他懷疑她有強迫症。 有強迫症的人總會強迫自己一再地重複做同一件事,否則患者就會感到不自在、不舒服,感覺患得患失,只有強迫自己去做了那件事後,患者才會鬆口氣。 看著她每天都過著這樣重複的生活,他很難不把她與強迫症聯想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她家裡搬來了兩個女人後,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笑容,但他可以感覺到她很高興,而她那些像是強迫症的習性,好像不藥而癒似的。 她不再早早起床後就不見了蹤影,而是待在家裡做一大堆的早餐;她不再每天都重複著打掃的事情,改成為家裡有點髒了,才會稍稍收拾一下;她多出來的時間,便會待在家裡看看書、用用電腦,間或還會出門逛逛,提回幾袋的東西。 而一天下來,她最高興的時間,應該就是早上跟那兩個搬進她家的女人一起吃早餐,還有就是她們兩人同時放假待在家裡的時候了。 這樣的她,教原本對陌生人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他,對她都格外地在意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到了最後,只要他待在這屋裡,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看著她,每天晚上都不例外,他知道自己好像一個偷窺狂,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看著她,但是,他卻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她應該是不知道,這間屋子已經被他買了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對他家這邊多加防備,裝在窗戶上的窗簾也鮮少會拉上,由著他看遍她在屋子裡的活動。 今天晚上,他也沒有例外地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她。 明天他便要回去一段時間,在沒有看到她的時間裡,他總是有著一份莫名的失落,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好像需要什麼東西來把這份空虛填滿。 他開始懷疑自己也得了強迫症。 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細研究自己到底是不是病了,現在他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接下來有好幾天的時間見不到她這件事,所以他要在這個時候看個夠,把見不到她的份全部補齊。 今天晚上,跟她一起住的兩個女人似乎有事,都沒有回家,偌大的客廳裡,只剩她自己一人在看電視,是那種很無聊的搞笑節目。 偶爾她會笑上一兩聲,可是接下來,她變得越來越面無表情、越來越淡漠地看著那些節目,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地關上電視,然後上床睡覺。 她房間裡的小燈總是不會熄滅,每個夜晚,她總會看著那盞小燈,直到她闔上眼,沉沉睡去為止。 看著那張彷彿有著千言萬語想說,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小臉,忽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她、這麼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原來,她跟他都是同類的人…… 都是一樣寂寞的人。 而她那些仿似得了強迫症的舉動,只是她用來要忘記自己寂寞的事,就跟他總是接下那些既危險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一樣。 遠遠地看著那張在睡夢中,似乎也不是那麼平靜的小臉,心冷不防地緊揪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寂寞,還是為了自己的寂寞。 在裝潢充滿溫暖氣息的西式廚房裡,一道嬌小的身影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忙著打蛋、一會忙著煎蛋餅,不出一會,香噴噴的西式早餐便被端上餐桌。 可是身影的主人似乎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只見她再次彎下身,從廚櫃下方的小米桶裡掏出米來,準備熬小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