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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雪靈之    


  他們已經東倒西歪的睡下了,還好,沒人再提議要摸摸城裡女人。

  辰辰的手腳越來越麻了,捆的太緊,不過血了,等到明天天亮會不會壞死要截肢啊?

  辰辰吸著鼻子默默的哭,都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這都什麼和什麼嘛!

  天色越來越暗了,辰辰越來越難受了,是不是該喊醒一個讓他們鬆一鬆繩子啊?可是,她怕真喊醒了,他們又想起嘗城裡女人的鮮了。

  她淚流滿面,該死的唐凌濤不是職業保鏢嗎?說起來好像超人特工,人呢?這都幾個小時了?要不是碰見這麼幾塊料,她死都死八百回了!

  「嘶嘶」她聽見古怪的聲音,一團黑影扭動著從木頭門縫裡擠進來,一路嘶嘶的響著,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那團影子在屋子中間盤成一團,辰辰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是蛇。

  嘶嘶,那團黑影扭動著向她滑過來。

  「救命呀!有蛇!」

  她的喊聲驚醒了幾個綁匪,其中一個睡眼朦朧地打著打火機。

  微弱的光亮讓辰辰看清離她就兩三步遠的蛇,軟而肥的身體上噁心的花紋讓她渾身僵直,哭都哭不出來了,連喊都不敢喊了。

  蛇見了燈光,吐著信子不動,辰辰似乎都聞見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幾個鄉下漢子點燃了手邊的蠟燭,低聲警告:「莫說話,莫動。」

  辰辰連點頭都不敢點了,那蛇的頭危險的來回晃著,好像隨時都可能撲過來給她一口。

  老三摸到一個酒瓶,向門口一扔,發出的響聲讓蛇逶迤地爬過去,離的最近的黝黑漢子猛然起身一腳踩住它的七寸,用手捏起來,蛇不死心的扭動,看得辰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好傢伙!老毒蛇,咬上就完!」黝黑漢子還拎到眼前細看。

  剩下的幾個人又都躺倒,不怎麼在乎地說:「拿出去弄死吧。」

  黝黑漢子點點頭,開門出去了,寂靜的夜晚石頭砸向蛇頭的聲音聽的十分清晰,辰辰大口喘氣,又解恨又驚恐。

  「啊!」黝黑大漢喊了一聲,又沒了聲響,也不見回來。

  「不好!老四讓蛇咬了!」瘦子老大跳起來,其餘的人也慌慌張張點起蠟燭跑出去。

  這回是連聲音都沒有,他們彷彿就那麼被黑夜吞沒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辰辰嚇的渾身發抖,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了?怎麼不回來了?剛才他們睡在那兒打呼嚕吧嗒嘴,總算黑暗裡還有人聲,現在就剩她自己了!周圍一點光亮也沒有,甚至連月光星光都沒有。哭都沒了聲,眼淚撲簌簌地掉,心就在淚水裡不停的緊縮。

  門開著,她倒下身想往外爬,這才發現胳膊和腿因為捆綁過緊早就麻痺了,根本用不上勁。

  怎麼辦?怎麼辦?她無聲的哭著,上氣不接下氣,唐凌濤,快來呀!她害怕……

  瘦子和他三個弟兄被扔在一片小草場裡,汽車的燈照的他們根本睜不開眼。怎麼會有這麼多車?好像還有很多人似的,都一聲不吭地站在周圍。

  堯天啟從車裡跨出來,瞥了幾眼驚恐地縮成一堆的「綁匪」,忍不住笑出聲,「真是盲拳打死老師傅。」他揶揄地看了看一邊抽煙的唐凌濤,「但凡明白一點規矩的人,誰敢綁票濤哥的女人,哪怕是『前妻』。」說著他又呵呵笑。

  唐凌濤扔下煙頭,踩滅。走進人圈,他冷冷看著已經不知所措的幾個鄉下漢子,他們只是幾個外地來務工的,連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都應該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也算他們倒霉。

  「怎麼辦,濤哥?」賀林走到唐凌濤的身邊,顯然也對這種情況拿不定主意。要是道上人還好辦,但這幾個莽撞無知的外行人倒難處理了。

  「從輕吧。」唐凌濤瞇了瞇眼,一個男人拿了把鋒利的匕首走過來,瘦子老大肝膽俱裂地帶頭跪在唐凌濤腳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起來,饒命饒命的哭個不停,還反覆說明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這次不過是看見一個單身小姑娘臨時起意。

  另一個男人搬了一個小小的正方木墩過來,漢子們的哭聲就更響了。

  唐凌濤皺了皺眉,向拿著匕首的男人一伸手,那男人一愣,「還是我來吧,濤哥。」

  「給我。」唐凌濤沉聲說,男人恭敬把匕首遞給他,招呼另幾個人抓過瘦子,把他的右手壓到木墩上。

  一邊的堯天啟又呵呵的笑起來,滿是嘲戲地說:「手不染血的企業家唐總重出江湖啦?來著了,來著了,這場面錯過可惜啊。」

  唐凌濤不理他,眼神一寒,手起刀落,血一噴,瘦子的小手指就利落截斷,瘦子愣愣地看著地上的斷指,過了幾秒才殺豬似的嚎哭起來。一邊兒的幾個漢子都慘白了臉,還有人尿了褲子。

  哭喊求饒毫無用處,四個斷指散亂在泥土上。唐凌濤接過一個男人遞給他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每人給他們2萬塊。」他吩咐賀林,「知道你們不容易,但我必須這麼做,這錢算是醫藥費。」他冷聲對四個捧著手哭的漢子說。「以後老實點幹活掙錢,少做傻事!」

  圍成圈訓練有素的男人們把幾個外鄉人拖走,各自有序的上了車,排成車隊無聲無息地離開。

  堯天啟抿著嘴,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著又掏出煙來的唐凌濤,「你還不快去找她?估計都嚇暈過去了。」

  唐凌濤撇撇嘴,「不急,讓她長長記性也好。」

  堯天啟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你這麼在乎她的話,怎麼還讓她離開你,和你離婚?」

  唐凌濤對這個女人的重視超過他的想像,有些意外。誰都明白,那4個鄉下漢子就是愣頭青的冤鬼,又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但他還是砍了他們的手指,而且是親自動手,這就是向道上的所有人宣告,無論什麼情況,動了那個女人他就不會客氣,這是相當嚴重的警告。

  他也知道那幾個外鄉人冤,才給了他們錢,再冤他也不能饒他們。他對那個女人……

  唐凌濤吐出一口煙,看了看他,笑了,「等你長大了,碰見一個讓你無可奈何的女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

  堯天啟的臉色一僵,眼神沉下去,一出現這表情,和他哥就更像了。

  唐凌濤笑起來,「怎麼,小朋友長大了,已經碰見了?」

  堯天啟皺起眉,轉身上車,「我走了。」

  唐凌濤看了眼小坡上的土房,他也該去了。

  第7章(1)

  手和腳一開始還覺得麻漲,現在已經完全沒感覺了,只是覺得繩子越來越緊,偶爾有風吹來,覺得被捆地方的皮膚潮乎乎的,大概是被磨出血了。

  幸好昨晚吃的少喝的少,一直不想去廁所,只是月經還沒完,這麼長時間不料理,感覺腿間一片黏膩,辰辰快要被這種骯髒又無助的感覺逼瘋了。

  門就那麼敞開著,手腳雖然沒了力氣,求救的欲  望是種本能,辰辰努力地想爬向門口,至少要看看外面是哪兒吧!用手肘和膝蓋慢慢挪動,每移動一小段,著力地方的皮膚都火辣辣的,粗糙地面和上面的小砂石割磨著,真疼啊。眼淚又流下來,唐凌濤怎麼還不來啊!

  腳步很輕,卻來的很快。辰辰一僵,有點不敢抱希望,但似乎……人已經進了小屋,光是看黑濛濛的影子她已經認出了他,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盼他。

  「辰辰?」他蹲下身,握住了她的雙肩,「還好嗎?」

  聽口氣他並不太著急,辰辰愣了兩秒,突然哇的大哭起來,又氣又委屈,她都成這樣了,他還四平八穩的!

  她甚至還聽他低笑了兩聲,像大人看小孩無聊的恐懼般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摟著。

  「……有蛇!……還好黑!……嗯……還好凶!」她哭著投訴,語無倫次地說明著她遭受了多大的「災難」,他不應該這麼若無其事的!

  唐凌濤還在笑,讓她自己坐著摸黑解她手腳的繩子,似乎沒費什麼勁就解開了,嘴上還不忘噎她幾句:「這麼嚇人啊?哪有蛇?綁匪呢?就開著門把你扔這兒了?」

  雖然他的話、他的態度讓她又氣又恨,但他的手卻那麼輕柔地揉  捏著她已經麻木的腳踝,黑暗中感覺勝過了視覺甚至聽覺,她的心隨著他溫柔而堅定的手一下一下的顫動著。

  「怎麼不說了?不還有那麼多嚇人的事嗎?」他發覺了她的沉默,笑著揶揄。她的腿腫的厲害,他皺了皺眉,有些後悔,是該再早些來的。

  突然她撲過來,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要擠進他的身體,她從沒這麼直接表露她的依賴,看來這回是嚇的不輕,他抿嘴笑了笑,心卻不知怎麼軟的發疼,摟住她的腰,她還有些哽咽……像個孩子。

  「你怎麼才來呀……你怎麼才來呀!」辰辰哭著抱怨,突然覺得很安心,他來了,危險過去了。雖然他嘴巴那麼說,他還是擔心著她的吧?她再笨也能知道那幾個男人不會自己消失,扔下到嘴的肥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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