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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子紋    


  「小笨蛋。」他低低斥了一聲語氣略帶寵愛。

  「怎麼罵人呢?」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人家可是救了你耶。」

  傅友誠眼底帶著一抹寵溺,握住了她的手,原本輕鬆的身子卻在看到她身後的動靜時瞬間一僵。

  他眼神一冷,飛快的向前抱住她,旋身用身子護住她。

  貝郁琦踉蹌了一下,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雙膝跪地,幾乎在此同時,槍聲響起,她的心瞬間一擰。

  這個呆子幹麼擋在她的前面?!她轉頭看向將她護在懷裡的傅友誠,「你沒事吧?!」

  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子彈劃過手臂,流出鮮紅的血液,不過只是皮外傷,死不了。

  貝郁琦見他受傷,臉上偽裝的笑容隱去,明眸露出一絲冰冷寒氣。

  「他媽的,在背後開槍算什麼英雄好漢!」她徹底怒了,「老娘不發威當我好欺負是吧?我殺了你!」

  傅友誠拉住正要起身的她,雖然她一個人打趴了五個人,但現在有一把槍對著他們,可沒那麼好應付。

  「放開我!」她叫道,「老娘要教訓他們!」

  他沒有鬆手,更沒有理會還在流血的手臂,抬起頭看著原本被打倒在地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起身,拿著槍對著他們。

  「果然深夜問題多,」他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今天晚上的天氣,「我們下次別這麼晚出門了。」

  貝郁琦翻了個白眼。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還有興致跟她談這無關緊要的話題,這話不用他提醒,她不至於無聊到拿他的命開玩笑。

  「你受了傷,上車先走。」貝郁琦看他臉色微白,心頭有些內疚,若不是她硬拖他出來賭錢,又在半路衝動的要他停車,今天他不會遭遇如此危險。「這個傢伙交給我。」

  傅友誠輕佻了下眉。他實在應該告訴她,不論她的功夫再好,他也對躲在女人身後沒太大的興趣。

  「你這個賤女人,給我起來!」忍著痛,矮小的男人拿著槍指著貝郁琦,粗聲開口。

  傅友誠聽到「賤女人」三個字,眼神瞬間一冷,他鬆開貝郁琦,飛快起身,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腕,一個使力,槍口立刻轉了方向,板機一按,直接射向拿槍男人的大腿。

  矮小的男人大腿中了一槍,立刻倒地呻吟。

  貝郁琦吃了一驚,好快的速度,他出手之快,連她都看不清楚,竟然能在一瞬間就讓對方轉了槍口,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還來不及回過神,傅友誠已經彎下腰,穩穩的將槍拿在手上。

  「我不想惹事!」他將搶直指在地上呻吟的男人,眼神銳利,身上帶著濃厚的戾氣,「別再有下次,不然下次子彈不會是射向你的腿,而是你的心臟。告訴要殺我的人,如果有能耐就自己來拿我的命,別躲在後頭,令人作嘔。」

  貝郁琦從沒見過這一面的傅友誠,看起來很可怕,語調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霸氣。

  他拉著她上車,車子才發動,他就不屑的將手中的槍丟出車窗外。

  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看不透他,明明就是個藝術家,十指修長,動作優雅,總是一臉平靜,但方纔那瞬間,她將他臉上的戾氣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幕對她而言好似一場夢或是錯覺。

  貝郁琦有千言萬語想問,但是看到他手臂的傷,染紅了他藍色的襯衫後,她眸光一斂,身子靠向傅友誠,臉上又恢復妖嬈的笑,「老大你流了好多血,人家好心疼!」

  傅友誠的反應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心裡應該比較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種身手才對吧?」

  她笑容微僵,沒料到他會猜中她的心思。她是喜歡刺探他人的心思,卻沒興趣讓別人預料她的心思。她的眼睛一轉,崇拜的問:「你出手的速度連我都看不清楚,老大,你要不要收徒弟?我會很認真學的。」

  看出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小把戲,他老實說道:「我小時候被綁架過一次,之後爺爺就派了專人教導,所以不論格鬥、槍法、刀劍,我都會一些。」

  貝郁琦聽得眼睛都快要凸出來,福氣神人原來有也落難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有一次金福貪睡,差點害死人的事,難不成指的就是他被綁架?!

  她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個金福老是哀怨自己沒事幹,殊不知是因為自己貪睡誤事,所以讓「業務」找方法自保,瞧他這身手,平常人要傷害他根本是作夢,至於他旺到令人眼紅的財運……算了,她這個窮神認栽了。

  現在人家為了救她受了傷,她做牛做馬都未必還得了這份情,她哪還敢讓他倒霉。

  「老大,你的傷口要快點處理。」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雖然嘴巴上不說,但她的心懸在半空中,為他擔憂。

  因為槍傷不能到醫院處理,所以傅友誠當機立斷撥了通電話,跟彼端的人低語了幾句……

  第5章(1)

  傅友誠打完電話沒多久,一輛車就趕了來將兩人載走,在車上,他因為流了太多血而有些暈眩,貝郁琦摟著他,滿臉擔心。

  這時,車子停在一個富麗的大宅前。

  大大的銅門打開,裡頭早有人在等待。

  傅友誠一到,人就被送進屋子裡,貝郁琦立刻跟了上去,卻沒料到自己一進大門就被一臉冷硬,穿著一身黑色道服的白艾帆擋了下來。

  她看著傅友誠的身影消失眼前,心中有著沉沉的失落,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她振作精神,抬頭看著白艾帆,「白帥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白艾帆冷冷掃了她一眼,「出去。」

  貝郁琦馬上搖頭。開玩笑,她怎麼可能離開?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是醫生,待在傅友誠身旁也幫不上忙,她還真想跟上去,待在這裡等她已經很不情願了,現在說什麼都不會讓白艾帆把她趕出去。

  她伸出手輕搭著他的胸膛,嬌媚的對他眨眨眼,「你不要因為我愛我家老大不愛你,就由愛生恨要拆散我們兩個人嘛。」

  「無聊!」白艾帆不悅的哼了一聲,揮開她的手,「滾出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被打的有些痛,她內心閃過疑惑,眼前的白艾帆好像跟在賭場時不太一樣……

  她歪著頭,懶懶的用手捲著自己的黑髮,一臉無辜,「白帥哥,你應該還記得我曾拿槍指著你的頭,當時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是輕而易舉,你不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還想對我怎麼不客氣?」

  拿槍指著頭?!白艾帆微楞了一下,眼底閃過怒火。

  貝郁琦無懼的看著他,兩人誰也沒說話,只用不服輸的眼神對視,氣氛透露了一絲古怪。

  她抽空打量一下四周,一進門,全木質地板透出淡淡的木頭清香,牆上掛滿了字畫,角落也有棍劍等兵器,大廳正上方掛著匾額,上頭提著龍飛鳳無的兩個字——「松鶴」,寂靜的空間透露出莊嚴、肅然。

  若不是親眼所見,貝郁琦也想不到在鬧區的近郊竟有這麼一間佔地遼闊的武術道館。

  「你,」終於白艾帆開了口,但語氣沒有半絲溫度,「不該留。」

  「這口氣真可怕,難不成你不只想把我丟出去,還想殺了我不成?」她裝出害怕的樣子。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依然冷淡的說:「友誠和艾帆他們信你,但我不信。」

  聞言,貝郁琦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是白艾帆?!」

  他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經明白顯示答案,「我很清楚,你接近友誠一定有目的。」

  難怪,這就可以解釋他給人的感覺為什麼不同,不過長這麼像,是雙胞胎?

  貝郁琦不客氣走到他面前,仔細的打量著他。幾乎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世界可真沒天理,一家竟然出了兩個天下少見的花美男。

  白艾清垂眸,冷眼看著貝郁玲接近,他沒有閃躲,卻時時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他曾祖父生前受傅家恩惠,創立松鶴會館,立下家規要他們受人點滴,當泉湧以報,子孫世世代代皆視傅家繼承人為主。

  當年,他的父親白凌楓和傅友誠的父親傅念冬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夏凡青,原本礙於傅家的恩情,白凌楓決定選擇退讓,但傅念冬有成人之美,不願強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最終放手,成全了白凌楓與夏凡青,他的父母一生感激,所以在傅念冬壯年早逝後,他們就把傅友誠當成親生子一樣看待,他和白艾帆也把他當成弟弟,真心疼愛。

  貝郁琦好奇的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臉,還沒碰到,白艾清五指一伸,扣住了她的脖子,不留情的用力。

  沒料到他會突然發難,她來不及反應,呼吸頓覺困難,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要出手也不先打聲招呼,像她多有禮貌,打架之前都還跟對手笑一笑,逗個幾句,讓他們個個心花怒放,但這傢伙沒良心,一出手就快狠準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樣子還不打算讓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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