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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芃羽    


  但她的認真卻讓易行雲害怕,害怕得不敢再聽下去。

  「夠了,別再說了!一個小鬼懂什麼是愛?真是幼稚,你快滾吧,以後有任何事別再找我,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他厲聲咆哮,心中恐慌不已。

  他已經有點變態了,可不能再誤了任曉年,她還小,搞不清楚什麼是愛情,這肯定只是一時的戀父情結,為了她好,他不能再和她靠得太近。

  現在起,最好和她一刀兩斷,切割得乾乾淨淨,不再有任何瓜葛。

  任曉年臉色慘白,顫聲問:「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

  「對,永遠都不想!」他撇過頭,硬著心腸道。

  永遠都不想?

  她的心臟彷彿被人刺了一刀,痛得小臉糾結,向前晃了一下。

  「曉年,你怎麼了?」李明宗急忙拉住她。

  易行雲轉過頭,見她又犯心痛,腳步跨出半步,但又硬生生忍住。

  別過去,不能過去,不要再管她的事了,如果再插手,他很可能就再也收不住自己的心,很可能會害了她,也害了他自己。

  「哎,這小鬼又在演戲了,李特助,你快把她帶走吧,我和行雲還有事要辦呢。」溫欣不耐煩地說著,雙手再次勾住易行雲的頸項。

  「是啊,明宗,快帶她離開,看到她我就心煩。」易行雲也摟住她的細腰。

  任曉年按住胸口,喘著氣,抬頭看著他們親暱的舉動,才剛緩和的疼痛又再次加劇。

  「唔……」她痛得全身發抖。

  易行雲看在眼裡,心幾乎也跟著扯痛,為了阻止自己走向她,他索性低頭急吻住溫欣,藉著溫欣來轉移注意。

  任曉年身子大震,倍受打擊,她強忍住撕裂般的心痛,轉身衝出房門。

  李明宗愣了愣,也急忙跟了出去。

  任曉年一走,易行雲和溫欣吻得更激昂狂野,兩人邊吻邊顛步進了臥室,雙雙跌向大床。

  他壓著溫欣的同體,手伸入她衣內搓著她豐滿的胸部,心想,沒錯,這樣才對,一個正常的男人就是該這樣和成熟的女人在一起,一起聊天,交往,上床……

  可是,他的大腦雖然如此告誡自己,他的心卻不斷地牽掛著那個心痛離去的小小身影。

  想起她痛楚傷心的神情,想起她現在會不會心臟又絞痛得無法站立,想到李明宗和其它人根本不明白她的病症,想到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正在追捕她,想到她或者很可能就這樣痛到死去……

  頓時,他渾身一僵,動作戛然而止。

  然後,他發現他失去了「性致」,也失去了熱情,然後,在他理解自己想幹什麼之前,他已急切地翻身下床,丟下溫欣,大步衝出去。

  第10章(1)

  任曉年一衝進電梯,不等李明宗追來,立刻按下關門鍵,接著,整個人就蜷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因為心太痛了,痛到比之前的痛都還要嚴重。

  痛到她無法發出聲音啜泣,只有淚不斷溢出。

  易行雲是個笨蛋!

  而她……也是個笨蛋!

  她揪緊胸口,全身虛弱地顫抖。

  原來愛一個人這麼辛苦,早知道她就該和易行雲保持距離,就像神武的告誡,他們最好別和任何人有牽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正常人。

  非常不正常……

  所以,易行雲說他不想再見到她,也好,那就不要再見面,反正,她這副樣子,什麼時候能恢復都不知道,只有每年兩次能變回大人,可是變回的時間也很不固定,像她這種人,被她愛的人痛苦,愛上她的人更痛苦……

  愛情這種事,原來不是每個人都能要得起的,而她現在也沒多餘的心力去處理感情的事,畢竟一離開易行雲,就表示接下來她得靠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那些追捕她的人,並且,得想辦法找到小白和神武。

  她本身還有一推問題待解,而愛情這道題,就先跳過吧。

  抹去淚水,她吸口氣,正想撐起身體,倏地,一陣更尖銳的刺痛從頭頂貫穿全身,她臉色驟變,向前趴倒。

  糟了!

  居然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要變化了!

  怎麼辦?她不能在電梯裡長大,她得找個隱密的地方……

  儘管任曉年焦慮心急,但她的身體卻已無法移動,全身的細胞正不斷地脹大,彷彿要把她的軀殼擠破。

  唔……好痛好痛……

  她痛得癱瘓且不斷抽搐,意識也幾乎被那可怕的痛感淹滅。

  這時,電梯在三樓停住,門緩緩打開,一個人伸出腳尖頂住門,冷笑道:「無論你怎麼躲藏,我還是找到你了,任曉年。」

  她無法抬頭,但隱約已知道來的人是誰。

  男人蹲下身,捏起她死白虛弱的小臉,「看樣子,你快變身了。」

  這人怎麼會知道?她好驚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得快一點才行了,這關鍵時刻,得全程做觀測和實驗。」男子說著將她抱起,然後撥打手機給手下道:「快把車開到飯店地下停車場。」

  實驗?這些人……要把她當實驗品?

  不,她悚然地張大嘴,不停吸氣。

  「別怕,任曉年,你就乖乖跟我走吧。」男子冷笑,調整她的姿勢讓她趴在他肩上,這模樣就像父親抱著想睡的女兒,一點都不會令人起疑。

  電梯又關上,往下降,來到大廳時又開啟一次,有住客想上樓,走了進來。

  「這電梯要下樓。」男子冷哼。

  「哦哦,抱歉。」住客又退出去。

  這時,任曉年聽見大廳裡有人在大聲狂吼——

  「她人呢?我叫你帶著她,你現在卻告訴我她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我搭另一部電梯下來,就沒見到她了……」

  易行雲!

  是易行雲……

  她的身體抽動了一下,好想開口叫他,但完全使不出力量,更出不了聲。

  男子發覺她的騷動,硬是將她按在他身上。

  她無力地癱在男子的懷抱中,只能睜開眼睛,氣苦又無奈地從電梯門看出去,遠遠望著那個在大廳裡對著李明宗焦急跳腳的易行雲。

  他在找她嗎?他……不是叫她走,不想再見到她了嗎?為什麼又要追來?

  為什麼……要在她決定死心的時候又出現?

  就讓他們這樣生氣痛憤地分離不是很好嗎?這樣,以後就誰也不會思念誰,這樣,要忘記彼此也會比較容易……

  一層水霧蒙上了雙眼,電梯門慢慢關上,一股酸澀的心慌驀地攫住了她的心頭,她知道,只要門一關緊,她和他就真的再也無法見面了,因此拼了命睜大雙眼,只想在最後多看他一眼……

  就在電梯門要關上時,在大廳裡急著尋找她的易行雲倏地轉過身,定定地盯著電梯。

  然後,他猛然瞪大了雙眼。

  電梯裡那個男人,還有那男人抱著的女孩……

  那男人他認得,而他手中的女孩則穿著他買給曉年的衣服。

  「曉年!」他神情驚恐地大吼,朝電梯直奔而來。

  但還是遲了,當他來到電梯前,電梯門已掩上,而他只來得及從縫隙中看見任曉年虛軟無力地盯著他,流下了眼淚。

  「不!曉年!曉年!」他死命地捶著電梯門狂喊。

  「總經理,怎麼了?你找到曉年了嗎?」李明宗追了過來。

  「她被人帶走了,明宗,快,他們到地下停車場了,你去出口堵人。」他抬頭看著電梯往下的顯示,急著道。

  「什麼?好好,我馬上去。」李明宗立刻衝出飯店。

  易行雲則奔向樓梯,三步並一步地直抵地下二樓停車場。

  短短的距離,此時卻有如天梯。永遠走不完似的,他焦灼如焚,推開鐵門,就看見那男子抱著任曉年走出電梯,坐進一輛接應的休旅車,他大驚,恐慌心急地衝向休旅車。

  「曉年!」

  那男子厭煩地擰起了眉,急關上車門,喝道:「快走。」

  車子輪胎「吱」地一聲,隨即往出口疾駛而去。

  只是,當車子接近出口,那道電子柵卻沒升起,而且還有一輛車竟逆向駛進了出口的車道,擋住去路。

  休旅車被困住,無法前進,而這時易行雲也追了上來,拚命猛敲車窗。

  「把曉年還給我!」他大吼。

  車裡的男子氣得打開車門,二話不說,一拳就揍向他的下巴。

  「唔……」他痛得向後退一步。

  李明宗見狀,嚇得探頭大喊:「喂喂,你們怎麼可以擄人打人?我要報警了!」

  那男子滿臉肅殺,一把拎起易行雲的衣領,怒喝:「快叫你的人把車開走,我沒時間和你們耗。」

  「很好,那你快把任曉年還我。」他厲聲說著,出其不意還以一拳。

  那男子沒料到他會出手,被打得身子一偏,愣了愣,他趁這時瞄見任曉年就躺在寬敞的後車廂,急著伸出手想拉她。

  「曉年……」

  任曉年的指尖動了一下,但無法移動。

  男子大怒,扳回他的肩,將他壓在車門上,以手肘直接重重撞向他的胸口。

  「啊!」他來不及閃,整個胸腔痛到彷彿肋骨全斷,差點喘不過氣來。

  「總經理!」李明宗駭然,急急跳下車想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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