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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陳毓華    


  「別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瞧,他們只要看到蘭花就是那副德性。」聞巽對這兩人渾不在意,逕自吩咐阿茶去給他泡茶。

  可以說,如今除了涉水跟在聞巽邊,為他出策謀劃,以前在竹屋的那些人又回到纂兒的身邊。

  瞧,那邊流火師父亦步亦趨的跟著未央吵嘴,一個嫌對方粗魯,怕他弄壞細緻嬌嫩的花草,一個直嘀咕,不過就是長相比他稍微長得堪看,要對客人賣笑,他還不會嗎?

  要未央說,客人要是看到流火那模樣不奪門而出才怪,光是那把鬍子就夠瘆人的了。

  第十二章  大發利市(2)

  「你也坐下來歇口氣吧,客人來了,阿茶他們自然會招呼。」

  聞巽把自己的茶遞給纂兒,她也老實不客氣的接過來就喝。

  彼此間的舉動非常自然,聞巽見她喝完一盅,又滿上,然後拿了塊米糕給她。

  纂兒三兩口就吃完了,舔舔手指,有些意猶未盡,她為了這天鋪子要開張,緊張得覺沒睡好,早飯也吃沒兩口,送走好幾批客人後,看見進帳,這心一安下來,腹中就開始鳴鼓了。

  她一邊瞄著客人,一邊只要聞巽遞過來什麼,她都往嘴裡送,吃了不知多少,回過味來,紅糖麻糬、千層甜糕、桂圓米糕、棗泥紅豆酥、芝麻空心巧果、綠豆鍋餅,還有米糕,全部都是甜食。

  「我想吃鹹的。」

  「干炸酸溜馬鈴薯塊,好嗎?」

  她回過神來,慢慢瞠大了眼。「你到底跑了多少地方?」

  芬芳齋的千層甜糕,萬味坊的芝麻空心巧果,張記的綠豆鍋餅,還有還有其它她吃進肚子裡的甜食,都是各家知名的招牌,他到底跑了多少地方替她張羅這些?

  「看來你真的是餓了,腦袋不管用,你忘了我手上那麼多,隨便派幾個出去就可以了,用得著我親自出馬嗎?」

  「我這不是一心都掛在鋪子裡了?」見他態度自然,語帶調侃,纂兒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你也吃一點吧。」

  「我不吃甜食的,只有你這只螞蟻嗜甜。」聞巽被她可愛的模樣看得心頭發燙,原本不動如山的心

  忽地蕩漾了起來,他緊握了下雙拳,強自壓下心裡異常的火熱。

  他的聲音滿是戲謔,纂兒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那含笑的嗓音讓她心頭微微一跳,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是是是,我這只螞蟻還不是你嬌慣出來的。」她的眸子亮得像天上的星。

  「原來是這樣,既然我是罪魁禍首,責無旁貸,只好繼續把螞蟻嬌寵下去嘍!」聞巽說不出真切的感覺,卻又有些說不出的滿足。

  他這好笑又帶著無奈的語氣,讓纂兒的雙頰更熱燙了。「養螞蟻,你還真敢說!」

  他笑著回道:「我這叫自信。」

  纂兒沉默片刻,然後輕輕的笑開了。「巽哥哥,謝謝你!」

  要不是有他這堅硬的後台,憑她單薄的基礎還真沒辦法在京城開上鋪子,能在晁京擁有店舖的要不是京城人士,五、六代人就在這扎根了,要不是就是像聞巽這樣手頭有錢的人。

  他幫上她這一把,真的就很夠了,接下來,她會很珍惜這份基礎,把它當成階梯,穩穩的往上踩,要把園藝鋪開遍整個大晁國。

  「不是跟你說過我們不分彼此,你對我永遠不必道謝,你下次還跟我這麼客氣,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纂兒的眸子閃了閃,笑得更歡了。

  「過去吧,客人在喊了。」聞巽眼中顯現一抹寵溺,故意忽略心中的異樣。

  「巽哥哥就自便了喔。」纂兒丟下話,奔向兩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半天的蘭花專業人士。

  聞巽的笑容始終沒有收起來,他低首就茶碗,眼角餘光瞄到蘭花會長宋大老爺一張臉拉得老長,用粗嗄的聲音說道——

  「你……就是店老闆?」一個丫頭片子?這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還是他落伍了?

  美髯公陳大老爺不像宋老頭這麼墨守成規,誰說能當老闆充掌櫃的就非要一把年紀不行?年紀大也不見得閱歷眼界就寬,如果說這丫頭開店只是拿錢出來砸著玩,那位蹺著二郎腿品茶的爺又算什麼回事?

  他可不是那種會隨著丫頭片子為之起舞的人,就算你有三兩三,要讓他陪你上梁山都不可能。

  「丫頭,這株劍湖蘭是你培育出來的?又或者你手底下有能人?可否介紹我們認識認識?我們都不是壞人。」

  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嗎?

  雙髻下是婉麗脫俗的姿容,纂兒笑得很溫柔,話卻說得很慢,「老大爺,這劍湖蘭是小女子培育出來的,總共花了我兩年半的時間,另外,我的園子裡還有劍陽蝶、劍湖奇,還有更多荷瓣、梅瓣、蝶瓣等名貴的品種,改日兩位老大爺要有興趣,都有機會一一看見。」

  她掰著手指頭數,宋大老爺和陳大老爺就直吸氣,然後宋大老爺揮手喊停,「丫頭,牛皮吹太大很容易破,戲耍老人家不道德,你這年紀能種出這獨冠群芳的劍湖蘭已經是成就非凡,那些個劍陽蝶、劍湖奇等名貴的品種雖然不若劍湖蘭這麼稀有,可也是只應天上有的東西……先不說那些東西,這劍湖蘭你賣不賣?」就算心癢難耐也得一樣樣的來,他本錢再多也無法一下子買下這麼多珍稀的蘭花。

  「老爺子,這劍湖蘭可遇不可求,開價百萬兩並非我獅子大開口,是想阻止一些不真心愛花、品花,利用花草來圖利的人。」她頓了下,笑得更加燦爛。「兩位老爺子不知開價多少?」

  一株奇花,開價多少?

  消息傳出去,不只京城,江南、溫州甚至遠到東北、雲南都有人聞風而來,日日有善詠蘭花的詩人畫家、名人雅士上門,更多的是蘭界的大商人報價求購。

  絡繹不絕的人潮令纂兒頭痛,只得和未央商量後,圈出一塊專門展示劍湖蘭的區域。

  她也不隨便,還未進院,已有了鳥語花香的儒雅之氣,信步於小庭院,處處皆是雅致景觀。

  她這麼做自然獲得不少好評,那些文人雅士最看重這些,她又讓專人看顧著,隨便觀賞的人如何批評、出價,她只要等待結果就行。

  園藝鋪開張之後,生意是一日好過一日,那些高門大戶的大爺們看見自家夫人帶回來的盆景、盆栽,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夠,親自來到她這裡,東西看上眼,也不問價格,讓人搬了就走,這些個豪門貴族,隨隨便便花幾百兩銀子買個盆景,眼睛可是眨也不眨的啊!

  纂兒雖然忙碌,但是撥著算盤,算了下銀子,臉上的笑容比星星還閃亮,如今的園藝鋪可以很放心的交給未叔,只待月底盤帳的時候她再過來就可以了。

  至於那棵劍湖蘭,最後花落誰家?

  宋大老爺硬是多掏出一萬兩銀子,把從雲南來一撒千金的客人擊退,最終價錢雖然與她估的價有那麼點差距,不過也稱得上天價了,她挺滿意的。

  今年,是個盆滿棘滿的一年。

  闔上賬本,她對這個月的盈餘也是滿意到不行。

  這時,阿茶從外面進來,神情有些奇怪的道:「外頭有位自稱是東家祖母的老夫人,指名要見東家你。」

  東家祖母的老夫人?纂兒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對方可能是誰。

  她知道那家子人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不過連高高在上的祖母都親自過來了,看來這微生府二房的嫡孫果然矜貴。

  人是不能比的,她心裡沒有任何怨慰之氣,真的不是她心胸寬大,絲毫不介意那家人對她的態度和利用,而是生氣之後,只會讓自己的心情更不好。

  微生府那家子的糟心事,聞巽都跟她說了,他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欺她勢弱,欺她沒爹沒娘、沒有兄弟姊妹,所以她活該隨他們捏扁搓圓?

  阿茶沒有注意到纂兒眸中湧動的暗潮,她放下算盤,起身迎了出去。

  廳堂上坐著一位身形福態,眉眼神態都透著幾分精明勁兒的老太太,靳氏和另外一名年輕少女分侍左右。

  三人眉眼間都有那麼幾分神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瞧著她出來,三人的眼珠子都一副長到南天門去了的模樣。

  纂兒揀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笑得很諷刺,這是做什麼呢?到別人的地盤來擺臉色給別人看,看起來老的小的腦子都進水了。

  靳氏畢竟和纂兒打過一次交道,嘗過她油鹽不進的臭脾氣,要是一開始就惹惱這死丫頭,想把人帶回去就更難了,於是她對纂兒說道:「纂兒,過來見見你祖母,她老人家身子一爽利幾分,就說一定要親自來接你回去,你瞧她有多看重你。」

  纂兒皮笑肉不笑,老大的一頂帽子扣上來,真不怕壓死人,一個晚輩讓長輩三催四請不回去,如今還出動了老太君,她再不給臉面,消息傳出去,外頭那些閒來沒事只盯著別人家事的人,吐幾口口水就會把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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