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席月紗 > 染指師父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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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席月紗 無力去傷害她,也見不得別人傷她,更不甘心於這樣被她左右的挫敗。冷漠對她雖說造成些許痛楚,可是不夠! 愛她,真心的愛上她,也才更無法原諒他愛的女人傷害他的自尊。 夏風籐還在笑,他想告訴她,這一次復仇的份量夠了,在她陷入絕望的悲痛後,他可以原諒她了。 可是他的眼睛驟然睜大了。 「笨女人!」 絕望苦喊的萵小苣居然掙脫出丐幫弟子的鉗制,也跟著跳了下來。 「師父——等等我啊!」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飛過,夏風籐看著她流著淚張開雙臂撲向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見細雨濛濛中,兩個身影翩翩往下落,後面落下的那個借了力落下速度飛快,終於追上下面的那個身影,像蝴蝶的兩片翅膀,終於合成一體一起墜落。 崖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不是吧!」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看什麼看!快去找我女兒啊!」 親親女兒啊,算命的不是說你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嗎?你可千萬別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 ☆ ☆ ☆ ☆ ☆ ☆ ☆ ☆ ☆ ☆ ☆ ☆ ☆ 懸崖下的樹叢上掛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東西,那個東西像是支撐在樹冠上的巨大破布,破布上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還在喋喋不休。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廚藝是好是壞,我只是一直想模仿你,所以當初知道年糕就是因為廚藝很差才能一直貼身跟著你,我就……」 萵小苣急急忙忙的趁機解釋,沒注意壓在身下的男人虛弱的抬起手想推開她。 「……後來我實在說不出口了,而且我覺得自己的手藝跟你的比起來差得很遠,說不說根本沒什麼關係……」 那隻手再次推了推她。 「……可我真的沒想過偷你的菜譜,也沒想過搶什麼廚王的名號……」 頹然無力的手垂了下來。 「斷了。」 正在滔滔不絕解釋的萵小苣愣住了,迷惑的問問那張看起來蒼白而虛弱的俊臉。 「你說什麼?」 夏風籐面無表情的陳述著,「我的手斷了。」 什麼?萵小苣七手八腳的坐起來,看著被她壓倒在破布上的夏風籐,他那只被壓住的手呈現著奇怪的弧度。 「被……被我壓斷的?」 廢話!夏風籐用那只完好的手再次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然後繼續面無表情的陳述,「肋骨也斷了。」 「啊?」 「兩根。」 「哦……」 大雨差不多停了,樹冠破布上的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看著,彼此無言。 萵小苣很想問夏風籐幹麼想不開自殺,而夏風籐則是在心中不住的咆哮。他的錯!他的錯!他為什麼以為這樣可以報復一下萵小苣?他早該認清楚,天下有這麼一個女人,也只有這麼一個女人,可以把他的計畫搞得亂七八糟,可以出其不意的給他一擊。 原本可以運用輕功緩緩順著崖壁落下的,結果居然硬生生被這個女人給害成這副模樣。但若不是他墊背,只怕她早摔成肉醬。他斷了好幾根骨頭,而萵小苣居然毫髮未傷。 太扯了,他何只是情種,根本是情聖。 「我不是故意的。」萵小苣哭喪著臉淚快獺出來了,而夏風籐無力的躺回去長歎一聲。 「我想我知道了。」 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她向來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那種人。 「好了,別哭了,扶我下去。」 他還不能死,他死了,流香樓幾千人口不是要活活餓死,他還沒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 「那你先原諒我。」她很堅持。 夏風籐忍住身上傳來的疼痛,並告訴自己那根快要爆的神經。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如今這個時候,氣血翻騰他會更倒霉。 終於他勉強開了口。 「我不生氣。」 只是以後再找她算賬! ☆ ☆ ☆ ☆ ☆ ☆ ☆ ☆ ☆ ☆ ☆ ☆ ☆ ☆ 兩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一座小屋裡。 發現那塊破布的位置之後,夏風籐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沒活活摔死和壓死,就是那塊很結實的布減緩衝下來的速度。但是把一個骨折的男人從樹上的弄下來,萵小苣的確是花了吃奶的力氣,而他也吃了不少苦頭。 下來後他們發現這是個小山谷,四面都是懸崖峭壁,想必萵筍那些人一時半刻要找到這也很難。 幸運的是,山谷裡居然有座小屋,雖然屋內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刻著很多字。 「莫提提到此一遊?」 到處都是這個名宇,活像一個亂沒公德心的遊客。 「莫提提?!」 聽到這個名字夏風籐的臉色怪怪的。萵小苣一愣,「師父認識這個人?」 一個花癡而且有些瘋癲。夏風籐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靠在屋裡的床上。 「這裡是安全的。」 那是半年多前的事,她是他在下沙鎮遇到的女人,後來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花癡、很怪異的女人,居然是名滿天下的神農醫館的主人——杜衡的妻子。 不過既然莫提提能夠在這裡留下這些字,那麼應該是沒什麼危險。 「這裡有人來過就一定有出口,等到明天你去求援吧。」 說完他疲倦的閉上眼睛,被雨打濕的傷口痛得讓他意識模糊,現在的他虛弱得夠嗆。早知道他不該自斷繩索,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根本沒聽到他的話,萵小苣一直在屋子裡忙碌的搜索。小屋很舒適,有乾爽的衣物,也有很多儲備的乾糧。這裡不像是荒山野屋,倒有點像是用來小憩的遊玩之所。等到她抱著屋子男主人的衣服跑來,想要幫夏風籐換上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他已經沉沉入睡。 濕透的衣服貼在他身上,還有不少割傷處冒著血絲,可是她身上沒有一處傷痕。 夏風籐就是這樣的男人,無論他再怎麼吼她、誤會她,他依舊會保護她,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鼻子好酸,萵小苣輕輕推推夏風籐,卻看他沒有動,疲倦的俊臉上雙眸閉得緊緊的。 他是真的累了吧。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樣還不行嗎?」 她可憐兮兮的坐在床邊,扁著嘴好想哭。即使他聽不到,但是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她克制不住想要解釋的慾望。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八年前我跟我爹走散,當時我餓了三天倒在流香樓前面沒有一個人理我,是你把我帶到店裡,親手給我下面吃,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碗麵。」 當年正是夏風籐少年得意剛開始名震天下的時刻,在大雪紛飛的夜裡,他在分號的店門口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小乞丐。當時店裡的人提議隨便拿剩飯熱熱給他吃就可以了,可是夏風籐冷冷回答,「身為廚子是讓每個食客滿意,無論這個食客是貴人還是乞丐。現在他需要的是熱騰騰的飯菜而不是冷飯。」 就是這樣,那個號稱千金難求他一飯的少年天才廚子為個小乞丐親自下廚。暖暖的面下肚,也讓萵小苣從此立志要把夏風籐作為偶像,也才開始她學習廚藝的道路。 「我不知道別人說什麼,可是在我心中,你才是永遠的天下第一;永遠是我的師父。」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卻總是做不出十年前那個讓她難以忘懷的味道,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學藝不精,後來才知道,那個味道是夏風籐的味道,佐料是她喜歡夏風籐的感情。除了他,沒有一個人能做出來。 她狠狠擤了把鼻涕。 「我真的真的從來沒有過什麼陰謀,開始只是因為很崇拜你,後來卻喜歡上你。如果可能,我寧願你把我的心挖出來,或者做成萵苣炒飯吃下去。」 「你又不好吃。」 「啊?」 萵小苣猛地抬頭,但見夏風籐斜眼瞪著她。 「還不過來給我換衣服,想凍死我啊!」 她立刻把衣服捧上去,卻發現自己不自覺的把鼻涕沾染上去。 「這個……」乾笑,「我再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說完轉身準備繼續去找。 「別忘了,你也要換衣服。」 夏風籐不自然的別過臉。那個笨蛋自己的衣服也是濕答答的,都不怕生病。她要是病了,他可沒力氣去扛她。 萵小苣站住之後,驚喜的回頭,「師父,你在關心我啊,你原諒我了?」 「哼!」 剛剛被赤裸裸表白的男人彆扭的斜眼看屋頂。 「我還沒討回我的損失,為什麼要原諒你?」原本消失的火氣又被她愚蠢的行為給砸了回來。 哦,萵小苣的臉再次垮下,「那要怎麼討回?」 這次夏風籐終於紆尊降貴的正眼瞪她。 「問那麼多幹什麼!快去拿衣服!」 她立刻飛快的去忙碌了。 屋子的男人看看自己多災多難的身體疲倦的歎了口氣,但是嘴角卻微微揚了起來。 她說的他記得,那年大雪紛飛,趕了一天夜路的他終於跟手下到達分號,在店外看到雪中凍僵的小臉,丟給下人照顧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他們居然拿油膩的剩飯熱給那小乞丐吃,他一怒之下,奪去飯碗很快下了碗薑湯面。原本第二天醒來還要問對方的情形,卻被告知他已經被尋上門的父親給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