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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湛露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莊主……莊主……」

  「天宏,人一時犯錯並不可怕,怕的是錯上加錯,不肯回頭!」東方灝一聲斷喝,驚得連站在周圍等候的其他人都是一震。

  厲天宏青白著臉,手指攥成拳頭,骨節也泛了白。

  「你不承認也可以,但是……若等雲曦回來後,有了實質證據,你要怎麼解釋?」

  「表叔……」厲天宏輕聲換了稱呼,「我是一時糊塗……」

  東方灝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悶棍,感到痛心,他慘笑道:「好,你是承認了!幾時的事?幾時你和朝廷的鷹犬勾搭上,和太子的人勾搭上的?」

  「半路上……我曾被譚謙碩的人追上,力拚卻不敵。他說饒我一命,但是要我……給他一些消息……」

  東方灝震怒罵道:「你是習武之人,連起碼的氣節都沒有嗎?難道你們不是兄弟嗎?」

  厲天宏倏然跪倒在地,咬著牙說:「我自認也算是練武奇才,可是在他面前,我就什麼都不算了。我也想出人頭地,可是在江湖上也不過能博得幾分虛名,離開東方世家,誰還認得我?

  但他無論到哪兒,別人都要叫他一聲小王爺,好像他天生就該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似的!

  我心裡不甘!譚謙碩向我許諾,只要我能幫太子抓住唐雲曦,我至少能領四品官印……」

  東方灝氣得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沒想到我東方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養了頭白眼狼不說,還養了個沒人性的東西!我真應該一掌把你斃了!」

  昨夜,雲曦聽說天宏是從北宮門出來時便心裡有了懷疑,和他直接說了,雖然兩個人都不大相信天宏會成了太子的奸細,可還是定了今日之計想試一試天宏。

  剛才他說太子的兵力調遣變化也不過是虛張聲勢騙他的,畢竟這一時半刻縱然有情報也不可能傳遞得這麼快,只是沒想到隨便幾下試探,竟真的把天宏的真心話試探出來了。

  東方灝頓時心裡氣餒。他平日管束門下弟子甚嚴,卻不料最看重的天宏竟然出了天大的問題,有心一劍刺死他,但想起這十年來的師徒之情……又難以下手。

  長歎一聲,他拂袖道:「你去向雲曦認罪吧。倘若聶春巧和他爹娘都能平安無事,他或許會原諒你。否則……我看你也無顏在江湖上苟活,還是別再丟我們東方世家的臉,自己了斷吧!」

  厲天宏忍不住趴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第10章(1)

  攝政王府中,唐雲曦端來一盆熱水,對聶春巧說:「你把鞋子和襪子都脫了,我看看。」

  「看什麼?」她不解。

  「看你腳上綁繩子的地方有沒有破皮?」

  她臉一紅,「這有什麼可看的?沒事!」

  「不讓我看,那你就自己把腳洗了,換身衣服。」唐雲曦指了指已經放在旁邊床上的服飾。

  聶春巧白他一眼,「屋裡還有別人呢,別這麼口沒遮攔的。」

  她指的是被放在屋子一角,封了穴道不能行動自如的賽妲己。

  賽妲己無奈地苦笑,「知道你們兩人是故作恩愛來氣我,放心吧,姊姊不生氣。」

  她眨了眨眼,「方姊姊,你說太子會來救你嗎?這天都黑了,也不見他……」

  「太子對我怎麼會像小王爺對你這樣癡情?妹子,你是好福氣,若懂得珍惜,就趕快和他離開這兒。」賽妲己撇著嘴,「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傻,讓人帶話說在攝政王府等著見太子,我以為他是隨口一說的謊言,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在這裡等。要是太子調動了御林軍把這裡圍了,你們插翅也難飛吧?」

  聶春巧自行把鞋子和襪子都脫了,一雙白玉小腳泡在熱水盆裡,真是說不出來的舒服。

  本來眼前情勢詭異莫測,她應該是要害怕的,但也許是唐雲曦始終從容自若的態度感染了她,再加上他現身圍獵場救下她的剎那,她心裡歡悅得幾乎要唱起歌來了,於是就更加變得無畏起來。

  管他太子想怎樣吧,她現在就是生死都跟定唐雲曦了,他想怎樣就怎樣,他想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去!

  唐雲曦在她面前蹲下身,一雙手撩起她的裙擺,看到腳踝處粗粗的一道紅色印痕,「果然有點破皮了,這裡就別用水碰了,一會兒我給你抹點藥。」

  她炫耀似的又瞥了一眼賽妲己,才說道:「我這點傷算什麼?我聽左風說你也受傷了?傷到哪兒了?對了,剛才莊主回來,我好像沒看到厲天宏,而且莊主的臉色很難看,你們倆剛才在一起說了什麼?」

  「問題真多。」唐雲曦伸出一指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聶春巧立刻叫道:「哎呀,你手指上還有我的洗腳水呢!」

  「你自己的洗腳水,怕什麼?」他呵呵笑出聲來。

  賽妲己望著他們一雙小兒女打打鬧鬧的樣子,眼眸忽然有些濕潤了,情不自禁地問:「小王爺,若是王爺沒有出事,您會一生都留在江湖,過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嗎?」

  唐雲曦看向她,「也許吧。但父親不願意我在外面漂泊太久,所以我總是要回來的。」

  她又問:「和王爺這麼多年分離,你們之間還會有父子情深這四個字嗎?」

  他笑答,「如今父親出事了,我不就趕回來了?」

  「那是為了你的小王爺之名。」

  唐雲曦笑得淡然,「那你就看輕我了。」

  看他這自信得讓人咬牙切齒的笑容,賽妲己的眼前忽然閃過太子那幽恨滿滿的目光,心頭怦地一跳。若是太子像他這樣豁達該多好,可是……也許這份豁達來自於從未得到,所以才放棄得容易?

  「我還沒做晚飯呢,你肚子餓不餓?」聶春巧把腳洗乾淨了,又想起他的口腹之慾。

  唐雲曦摸著肚子笑,「叫了好久了,不敢和你說。」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平日裡怎麼支使我的?算了,我去給你做飯吧,你等著!」

  他在她身後喊道:「記得再洗一遍手!我可不想吃你剛洗了腳的手做的飯。」

  「毛病真多!」聶春巧回頭對他做了個惡狠狠的鬼臉,「本姑娘做什麼你就吃什麼,少囉唆!」

  他轉過身,賽妲己正低垂下眼皮,輕聲道:「你把她支開了,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但我什麼也不會答的。」

  唐雲曦莞爾,「你和太子的說詞挺像。不過,我什麼也不想問你。」他走到她身邊,忽然在她身上點了一指,下指很輕,卻很準,這一指點下去,她立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脈都通了,連下肢都有了感覺,可以行動了。

  她詫異地問:「你這是幹什麼?」難道要放了她?

  他卻彬彬有禮地說出一句讓她翻白眼的話——

  「點穴時間太久,氣血不暢,有可能會害姑娘終生殘疾。而且半日未曾讓姑娘去如廁過了,怕姑娘有不便之處。」

  賽妲己對著房頂翻了個白眼。這唐雲曦到底是太君子,還是骨子裡也有小人的一面,故意拿這種事來揶揄她啊?

  但是……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難怪春巧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對他這樣傾心。

  她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太子殿下其實……不會真的殺王爺,我勸你還是離開京城。他雖然不殺王爺,但是卻會殺你。」

  「我知道。」唐雲曦微笑,「他不殺父親有不殺的理由,他要殺我,也有要殺我的理由。」

  賽妲己的眼波明顯震盪出漣漪,但她銀牙緊咬,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

  此時左風大步走進,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低聲說道:「太子來了。」

  唐雲曦唇微勾,「我果然沒錯看他。」

  賽妲己卻一驚,跳起來問:「他帶了多少人?」

  左風被她嚇一跳,因為沒想到她的穴道已經被解開,本能地就做了個掌勢要防禦,唐雲曦卻拉住他,也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左風實在是想不通這兩人剛才是不是又有什麼故事,只是盯著賽妲己看,怕她不利於唐雲曦,同時回答,「他像是只帶了兩個太監,身後大概有十幾名隨扈,並沒有帶太多人馬。」

  他回頭看向賽妲己,「姑娘請在這裡稍坐,我和太子殿下有幾句話要說。」

  她衝口道:「你不要想著他能放棄什麼……」

  唐雲曦卻挑起眉尾,「我為何要他放棄?最多,是要他放下。」

  賽妲己怔怔地看著他離去,「放下」和那個「放棄」不過是一字之差,卻好像有天差地別。放棄,已是很難了,放下,會比放棄更難嗎?

  太子今日穿的不是慣常穿著的那件銀灰色袍服,他今日選了黃色。極度明艷的黃色,在這夜色中似是盛開的金菊,明晃晃的,帶著皇室的招搖,不用說一句話,就可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誰。

  唐雲曦卻還是穿著白天在圍獵場時穿的那件尋常士兵服,黃褐色的,不起眼,土土的,若不是這衣服的主人笑得優雅純美,氣度高貴從容,想是在萬千士兵之中很難一眼尋找到這件衣服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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