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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魚悠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送你上醫院的那天我在辦公室等了你一整個上午,想不到你竟然把它當成玩笑話!」他坐在她身旁無奈的搔著頭髮。 「這怎能怪我,誰料得到你會出爾反爾!」她抗議著。 紀韋實在不想再提起此事,只因他一時的自私、感情用事,卻讓她遭到…… 他默默的取下她腋下的體溫計,確定她沒發燒後才真正鬆了口氣。 「欸,你能告訴我讓你改變主意的原因是啥嗎?」見紀韋沉默異常,她愈是好奇。 「我說過你有足夠的條件。」他避重就輕的回答,而真正讓他改變初衷的原因,不提也罷!他想做的是保護她而非傷害她。 「你少誆我了!我們又不是初相識。既然我有那麼好的條件,一開始時你為什麼要抨擊我是癡人作夢,要我早早打消念頭?而如今我對模特兒這條路不再抱持希望時,你卻又回過頭來勸我別回鄉下老家,甚至還力薦我到星象?你的心態真教人懷疑,而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她一針見血的道出問題核心。 她窮追猛打的逼問教紀韋頻頻拭汗,有口難言的他乾脆起身離去。 「我先回公司一趟。」天知道他一刻也不想離開任其芳的身邊,但他得先找個地方想個好的藉口才行。 任其芳緊追其後,在紀韋旋開大門門鎖之前攔住了他。 「少來!你這種人就算曠職十天半個月的也依舊逍遙自若,更何況星象巴結你都來不及了,你根本犯不著擔心被解雇。想走可以,但是別跟我打哈哈,告訴我讓你改變主意的原因是什麼?」 第5章(2)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瞧她生龍活虎質問著他的潑辣模樣,紀韋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先前她那副頭疼難耐的可憐相全是裝出來誆他、尋他開心的。 「廢話!你到底說不說?」她朝他噴氣。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想知道原因?」他瞅住她的眼眸裡閃現的是耐人尋味的神采。 「你很囉嗦耶!」紀韋成功地挑起她的好奇心,今天她若是沒得到滿意的答案絕不罷休。 「那麼……這就是你要的答案。」紀韋邊說邊俯下身,一手攬上她的腰,另一手輕柔地捧起她的下顎,將自己的雙唇覆上她的。 他的吻是那麼溫柔,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狂熱奔放得難以自己。 他知道自己現在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是他多年來對她的愛戀,是他想要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的決心。 他不要她誤以為他是抱持著遊戲的態度,或只是因為一時的迷惑而吻她,甚至讓她心生恐懼地想起在山上時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紀韋的戰戰兢兢、慎重其事,讓任其芳有種被捧在手心裡小心呵護的寵溺感覺,她的腦海裡一直翻轉著連日來紀韋對她的細心與體貼的畫面,而他的吻輕而易舉地挑起她內心深處的慾望。 這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底的吶喊,她對他竟然存在著某種不知的渴望。要不是女性原有的衿持、尚存的微薄理智克制著,恐怕她會開口要求他給她更多的熱情。 紀韋強迫自己放開她的雙唇,「你懂我的心意了嗎?」他的黑眸依舊緊瞅著她紅艷欲滴的朱唇,克制慾火的眼神顯得迷離又朦朧。 「喔!我該怎麼說,你讓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雙腿無力……」她的身軀完全癱軟在他身上。 「我想你得找個醫生來看看我了。」 紀韋揚起薄唇輕笑,她淘氣的一句話輕易地消弭他患得患失、愛她又怕傷害她的心結。 「你啊!」他輕捏她小巧的鼻尖。 「不必找醫生了,我送你一帖愛情特效藥。」 全身酥麻無力的感覺再次襲向她的四肢,她將自己交付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裡。此刻,她只想拋開一切,在他的懷抱裡纏綿繾綣一輩子,直到地老天荒。 八月天,朗朗晴空上的艷陽熱情地吻遍大地。 頭戴鴨舌帽,脂粉未施的向海茹背著背包,拖著一隻皮箱步出機場,她拉了拉帽簷遮去惱人的刺眼陽光,揮手招來一部計程車。 同一時間,她聽見左後方傳來一道有點熟悉的男性嗓音。 「等等!向海,我在這裡。」江堂朝站在計程車旁的向海茹跑來。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朋友。」他氣喘吁吁地向一臉不悅的計程車司機道歉,並將差點兒就跨上計程車的向海茹拉向一旁。 喔!怎會是這只白癡禿頭鵝?光瞧他足以媲美五百燭光的禿額,週遭的溫度少說也提升了五度。 「你怎會在這裡?」 「我送個朋友來機場,你呢?」江堂揮手抹汗,能和向海茹不期而遇,他興奮得好比中了第一特獎似的。 「剛下飛機,我想去探探其芳的病情。」三天前她原打算提前回國,卻在得知紀韋對任其芳慇勤照料後打消了念頭。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相信紀韋會好好把握才對。或許……哈!哈!希望紀韋別怪她回來得太早。 「我送你去,反正是順路。何況我也該上任其芳家把紀韋逮回公司,那個蘇妮啊,已經把公司搞得雞飛狗跳了。」 「你的意思是紀韋這幾天都窩在其芳身邊,連班也沒去上?」 啊!他怎麼又大嘴巴了?任其芳是向海的女朋友耶!完了,紀韋這下肯定要被向海給打歪鼻樑。江堂懊惱得差點咬斷自己的大舌頭。 「你別衝動,他們不會……」慘了,他這是愈描愈黑了。 「不會什麼?」惡毒的太陽教向海茹擰緊雙眉,卻讓江堂會錯了意。 「我的意思是說任小姐絕不會……不是……是……」江堂急得頻頻拭汗。唉!他送走朋友就該打道回府,幹嘛多事蹚進這渾水裡。 「拜託!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天生就沒什麼好耐性的向海茹拎起皮箱就走,她可沒空聽一個白癡支吾了老半天還談不到重點。 「喂!你等等我啊!」老天!向海該不會急著找紀韋打上一架吧!?不行!他得阻止這場可以預見的血腥暴力。 「我的車子在另一邊。」他抓住向海茹的皮箱往回走。 向海茹無奈地跟在後頭。望著江堂高出她半顆頭的高大身影,她突地發現他的身材比例還挺不賴的。 「欸,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背影比正面好看多了。」 「謝謝你的稱讚。」他咬牙切齒,回過頭給她一個鬼臉。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脂粉味太重了?」他不甘示弱地反咬向海茹一口。 「是嗎?」原來這只禿頭鵝還當她是男孩子,難怪他方才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原來是怕她找「情敵」一較長短啊!「欸!」她伸出食指戳他的後背。 江堂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 「嗯?」他還在為先前那句話生悶氣。 「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故意裝得神秘兮兮。 「什麼?」是不是被太陽曬昏頭了啊?他竟然看見向海這娘娘腔的小傢伙在向他拋媚眼!他揉揉雙眼,再仔細一看,真的!向海真的在向他拋媚眼耶! 「覺不覺得我很嫵媚動人啊?」她嗲聲嗲氣地朝他吹氣。 「喂!」江堂丟下皮箱迅速退後一步。 「老天,你該不會是……」 向海茹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她曖昧的點點頭。 「可是,任其芳呢?你和她的關係……」 「我們是好姊妹嘛!」她還在眨眼。 江堂一臉的錯愕,他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小子該不會是那個吧! 「嗨,江堂,我突然覺得你好有男子氣概哦,不如……」 江堂連忙打斷她的下文,「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揮手招來一部計程車,快速地將向海茹的皮箱塞進後座,「你自己坐車回台北吧,拜拜!」語音剛落,他的人早逃離百公尺之遠。 向海茹好笑地望著落荒而逃的江堂,這男人也未免太好騙了。不過她可是實話實說,是他先會錯意才會錯得如此離譜,不是嗎? 向海茹將皮箱扔進自己的小窩後,便原車直驅任其芳的公寓。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像紀韋這般高傲的男人在面對真愛時,是不是會拉下身段,遷就任性的其芳?還是依舊趾高氣昂,像個大男人跩得二五八萬? 她左手抱了一個紙袋,紙袋裡面躺著幾顆她從日本帶回來的大蘋果。下了車,她蹦蹦跳跳地跑進公寓,眼角餘光瞥見正要合上的電梯門。 「喂!等等!」她拉高嗓門叫喊,什麼淑女形象全閃到一邊涼快去了。 在機場落荒而逃的江堂,剛上高速公路便接到周台生的電話,老闆命令他得想盡辦法、用盡手段,今天非得把紀韋逮回公司「處理善後」不可。他一個頭兩個大,愁眉苦臉地來找紀韋執行不可能的任務。然而,剛進電梯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運氣會這麼背,又遇見先前被他甩進計程車裡的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