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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夏霓    


  這些年來,他早巳習慣旁人怎麼看待他,對其他人來說,他的存在也不過是個廉價、卑賤的生命,無法被賦與任何有意義的價值。

  「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體內流著那個人渣的血。」他說得咬牙切齒,眼眶泛紅。「他不但將我母親打到連家都不敢回……還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逼上絕路……」

  「厲……海嚴……別說……」突然面對他的過往,柳緒緹嚇得話都說不完整。

  「大家都在傳,說厲海嚴是個殺人魔!他殺死一家子的人,哈哈!我還真希望自己是個殺人魔,一刀就讓那人渣斃命。」

  「妳怕了?這樣妳就怕了?」當初是誰想纏上他,還想賴在身邊不走的?

  「我只是不想你陷在回憶裡,又傷自己一回。」柳緒緹悲傷地看著他,淚水懸在眼角。

  「妳一定不曉得,當我最後看見她時,我有多麼痛心。」一想到那從小跟在自己身後跑的妹妹,短暫又不幸的人生,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恨。「為什麼我保護不了她們呢?」

  「嗚……」柳緒緹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

  「喂,不要哭了好不好?」她哭得稀哩嘩啦,好像是他在欺負她。「柳緒緹,把眼淚擦乾。」

  她點點頭,卻是兩掌掩面,眼淚直流。

  「都答應我了,妳還哭?」見她哭得可憐兮兮,厲海嚴突然一把將她按進自己懷裡。

  「我只是胸膛暫時借妳靠,千萬別把鼻涕口水擦在我的襯衫上,聽到沒?」

  柳緒緹沒答腔,只是猛點頭,淚水像沒關上的水龍頭。彷彿他曾有過的痛也轉移至她的心上,她也和他……一樣的痛。

  聽到懷裡猛吸鼻子的抽噎聲,厲海嚴一陣頭痛。「喂!如果妳敢把鼻涕留在上頭,就要幫我洗襯衫,而且還要燙好……哎喲……別哭了啦!」

  她再哭下去,連他也想哭了……

  這是厲海嚴頭一次遭到女人淚水的攻擊,威力非同小可,傷亡也十分慘重。

  第五章

  「我們到家了。」將車子停進車庫內,厲海嚴轉頭望著駕駛座旁的柳緒緹。

  經過住院觀察,中午接獲醫生的同意能夠出院,柳緒緹十分高興毋須再躺那張讓她渾身酸痛的硬床墊,但是有件很嚴重的事又開始冒出來。

  她必須和這男人共處於一個屋簷下?這個念頭一出現在柳緒緹腦海裡,她立即警鈴大作。一路上,光是察覺到這項事實的存在,就讓她坐立不安到了極點。

  「那個……我突然很想見見儀鳳,為什麼這幾天她沒來看我呢?」十指緊扣,她兩頰泛紅,說著不甚高明的謊。

  厲海嚴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是裝傻,自己才能釋懷些。

  她從離開醫院到現在,連個正眼也沒給過他,就連他告訴她即將出院時,都還能察覺到她眼中無意間透露出的驚慌……這教他如何自處?

  「邵儀鳳是老闆,生意不能說不做就不做。」他打了電話,告訴儀鳳她已無大礙,不必費心的店內醫院兩頭跑。再者,他已請好一個禮拜的假看顧她。

  見到她身上的傷一天天好轉,他也一天天更安心,至於她的記憶是否能恢復,厲海嚴告訴自己別去強求。只要她平安就好。

  「但是……」她歎息,覺得自己真是鴕鳥,沒勇氣將話給說出口。

  如果她跟他說想去儀鳳家借住幾天,他的黑臉會變得更青吧?儘管他待她小心體貼,連話都不敢說得太大聲。

  若他們兩人的關係是朋友就罷,偏偏卻是夫妻,夫妻之間能有多親密,她不是不瞭解。一想到她竟然會將自己的丈夫忘得一乾二淨,柳緒緹就感到相當沮喪。

  他傾身替她解開安全帶,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讓她不由得兩頰燒紅,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骨碌碌的大眼直盯著他逆光中的側臉。

  「等會兒進屋裡,就先睡個午覺吧,妳昨晚翻來覆去一整夜,想必又睡不好。」替她將安全帶拉開後,他又坐回駕駛座。

  「你知道?」她以為當時躺在沙發上的他早入眠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厲海嚴苦笑,他怎能說自己的習慣是等她睡著後,才會跟著一塊跌入夢境?自從兩人結婚後,他就不知不覺養成這個習慣,連他都覺得自己根本是有強迫症。

  不過,好在他並不重眠,只要睡得夠深,三、四個小時也已足夠。她失眠,他通常也沒覺好睡。

  「不是,我一向沒那麼早睡。」其實他想說的是,自己一向陪她一起失眠。

  「歡迎回家。」厲海嚴從後座拿起行李,逕自下車後,替她開了車門。

  看見他伸來的掌心,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拒絕時,他卻早一步得知她的心意,假裝一切都不曾察覺,又收回自己的手。

  她鬆了一口氣,卻也覺得自己對他太過殘忍。

  「這……這這這……」跟著厲海嚴一塊離開後院的車庫,在經過庭園時,柳緒緹突然驚呼連連。

  「怎麼了?」走在前頭的厲海嚴困惑地回過頭去。

  「這是我夢想中的院子,有花有草有樹,而且還有一條黃金獵犬!」瞧那庭園枝葉扶疏,處處綠意盎然,真是美麗極了。

  「我們沒有養狗。」很好,不只是自己被她遺忘,就連這座他花心思為她設計的兩層小樓房,也被她拋在腦後了。

  「啊……」她以為結婚後的自己,會養條狗來保家衛國呢!

  「妳淺眠,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醒來,況且我們雖然住的是獨棟樓房,但是隔壁十公尺內都有鄰居,會被抗議的。」

  社區不大,卻清幽寧靜,雖說交通不如想像中便利,可是兩相比較之下,他選擇以她做為最優先考量的條件。

  「那……小哈士奇呢?」她跟在後頭,不死心的提議。

  「更加好動。」她該不會以為養狗是擺在旁邊當裝飾的吧?

  「不然鬥牛犬?」這回體型小了些,不過仍屬於中型犬。

  「沒得商量。」失憶前的她想養沒得養,失憶後的她,也不行仗著這點討價還價。這點厲海嚴絕不容妥協。

  「原來我嫁了個專制的大男人……」見沒轉園的餘地,柳緒緹下了結論。

  踩上石階正掏出鑰匙的他一聽,鑰匙「啪」地一聲跌在地面上。

  「妳現在是在怨歎自己運氣不好,還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准?」拾起鑰匙,他有些無力的望著她。

  柳緒緹聳聳肩、吐吐舌。「這樣你也聽得到?」

  「記得以後講壞話,最好找我不在時,免得被耳尖的我抓到。」打開家門,他進了玄關脫掉鞋,而她還傻不愣登的站在外頭。「進來呀!」

  「為什麼連屋子建造的樣式,也是我理想中的模樣呢?該不會連裡頭的傢俱擺設也是照我想的吧?」柳緒緹感到納悶,她兒時的夢想全都實現了,感覺還真是有些不踏實。

  「只要是妳想要的,我都會為妳實現。」厲海嚴邊說邊走進屋內。

  柳緒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發現到他對自己的好,也同樣讓她再度愧疚。

  這幾日的相處,讓她明白他是個嚴謹自律的人,不容妥協,也相當負責,講好聽點是這樣沒錯,說白些就是頑固木訥了。

  她沒想過會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她相信如果她要他摘來天邊的星星,他也絕對會排除萬難,將不可能的夢想化做實際的行動。

  「還站在外頭?快進來吧!」已經將行李放好,厲海嚴卻發現客廳內沒人,匆匆跑到玄關探看。

  柳緒緹脫掉鞋子,笑著對他說:「我不會無緣無故跑掉的。」

  瞧他蹙緊濃眉,好似在擔憂她是否會跑得不見蹤影,讓她不由得發笑。

  被察覺到心意的厲海嚴難得面紅耳赤。「別胡說,我只是不想有人站在門外當雕像。」

  「可是你耳朵紅了。」

  厲海嚴掩住自己的耳朵,喝斥一聲。「胡說八道!」他轉過身,又回到房內整理行李。

  「我可以到處參觀嗎?」她朝他寬大的背影呼喚,似乎又發現到這男人有趣的地方。

  「這是妳家!」他大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主臥室的門。

  柳緒緹輕笑,坐在沙發上仔細環顧客廳,客廳佈置得簡單溫馨,幾處小地方很有歐洲鄉村的味道。

  坐在舒服的沙發上,她不知怎地感到有些疲倦,睡意來得又急又快,掩嘴打個呵欠後,兩眼迷濛。

  她只想小寐一下,並不是真想睡著………

  厲海嚴抱著柳緒緹在醫院換下的衣服,打算到洗衣間。醫院是病毒細菌傳染的溫床,他必須洗得一乾二淨,以確保她能擁有健康的生活品質。

  在經過客廳時,他看見她已睡倒在沙發上,他匆忙地將衣物放在洗衣間後,又回到她面前。

  那張白皙清麗的面容已逐漸恢復往昔的光采,只是仍然憶不起他。

  她曾哭著要和他交往,即使是眾人反對,也非跟著他不可;也曾哭著要和他私奔,就算切斷和家裡的關係,仍然毫不在乎……縱然兩人愛情長跑多年,但一路上卻是披荊斬棘,直到最後他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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