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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路那 幾個女孩子又在PUB裡待了一會兒,見時間已經很晚,於是決定散會。 離開時,木婷蘭瞧了下吧檯,沒瞧見那男人,心想他八成離開了,於是稍稍安心些。 在PUB外和朋友們道別後,她準備搭公車回住處,卻在走向公車站牌時又瞧見那個男人。 怎麼這麼巧?他正倚著車門抽煙,微仰著頭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腳步一頓,心裡猶豫著,該從他面前走過去嗎? 之後,她吞了下口水,決定不跟自身安全過不去,打算繞道而行。 聶永庭卻看見了她,再次揚起眉頭。 剛剛她坐在座位上,他瞧不見她的身材,沒想到這天使身材不錯嘛,尤其是胸前十分偉大。他上下瞧了瞧,不禁微揚起嘴角。該說是因為她的腰太細了,才襯托出她原就出色的上圍更加突出。 只是,平時的欣賞如今都成了挑剔,她愈完美就愈讓他惱火,為什麼她可以笑得那麼幸福? 在他陷入忿恨的折磨中時,卻又被她純真甜美的笑容深深吸引,這長像得小天使的女人,能告訴他獲得幸福的方法嗎? 木婷蘭被他瞧得頭皮發麻。她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絕對沒有得罪過他,他為什麼一副想狠狠吃了她的模樣啊? 「敢不敢上車?」聶永庭睞著她,有些惡意地問。 話才出口,他就愣住了。他幹嘛找她碴啊?他是這麼沒品的人嗎? 「啊?」木婷蘭一臉詫異,防備地抱緊手提包。這是什麼問話?誰會無緣無故上陌生人的車啊? 「不敢?」聶永庭瞧見她眼中的防備,心中對自己更惱了。她快樂幸福是她的事,他憑什麼怪她呢? 「你……」她覺得似乎在他的眼中瞧見一閃即逝的求救訊息,心猛地一揪。這男人遇到什麼困難的事了嗎? 「算了,我大概是喝多了。」這女人也許長得像天使,卻絕不可能是,他冀盼在她身上見到奇跡,的確是太過奢求。 「你喝了酒就不該開車,太危險了。」木婷蘭忍不住勸道。 她來到他的身邊,才發現他挺高的,該有一百八十公分吧,相對的,他的身形就顯得有些單薄,他怎麼會這麼瘦呢?仔細瞧,還發現他有黑眼圈,是工作壓力太大嗎? 「放心吧!想死的死不了,想解脫的卻又脫離不了,這世界就是這麼一回事。」聶永庭頹喪的聳聳肩。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木婷蘭警戒地看著他。他該不會有尋死的念頭吧? 「我本來是想找一夜情發洩一下,偏偏被一個天使搞得沒心情了,妳說怎麼辦?」聶永庭朝她調皮地笑了笑。 「啊?天使?」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鬈發。小時候常被這麼說,難道他也覺得她像嗎? 「既然沒得樂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上路狂飆一下,看看我這輛跑車的極速到哪裡。」他臉上帶著笑意,拍拍愛車。 明明是淘氣的笑容,看在她的眼中卻透著傷痛,彷彿他的肩上背負著十分沉重的枷鎖,迫得這他想自殘。 她幹嘛要突然這麼敏銳啊? 唔……她真該轉身拔腿就跑,但她就是心軟了,而且她天生的憨直與豪氣,讓她無法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 可是她完全不認識他呀,她的直覺是正確的嗎?該冒險嗎? 「拜拜!」聶永庭向她揮揮手,準備上車。也許開車狂飆一下,他的心情就會好多了,可以繼續面對那一輩子沉重的事實。 「等一下。」 他狐疑地回過頭。 「我住在××路,順路的話送我一程。」她決定跟自己的直覺賭了。 「我要去北海岸。」他蹙眉道。 「繞回來後剛好順路。」 見她十分堅持,聶永庭聳聳肩,讓她上車。 上路後,他很快的陷入沉思,忘了車上還坐了個陌生人,車速愈飆愈快,神情愈來愈肅穆,彷彿古代的將軍要上場殺敵一般。 聶永庭筆直的望著前方。人的命運究竟是怎麼決定的?他曾經意氣風發的認為,只要努力學醫,就可以讓弟弟脫離那種病痛折磨的日子,但他想得太簡單了,就算他現在醫術高超,對糾纏著永臣的那無止盡的折磨依然束手無策。 他太沒用了,這樣的他,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瞬間,車子在筆直的路上突然打滑,伴隨著尖銳的煞車聲,車身轉了半圈才停下來。 聶永庭瞪著前方,恨恨地捶了下方向盤。「可惡!太不公平了!」 木婷蘭瞪大眼許久才吐了口氣。這傢伙真要自殺啊? 聽見喘息聲,聶永庭才轉身瞪著她。「後悔上車了?」 事實上,當他發現她居然沒發出尖叫時,已對她刮目相看了,這女人的膽子不是普通的大,或者該說她的神經夠粗? 「不,沒想到你的技術挺不賴的。」木婷蘭佩服地點點頭。 她一路上並不怎麼擔心,只除了最後他突然加速而後失控,但他的臨場反應很冷靜,這樣的人怎麼會想自殺呢?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妳看得出來?」他將車在路旁停下。 「當然了,我賽車可不是看假的,你的煞車點選擇得很好。」 「妳還真是樂天派,剛剛我們才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呢!」聶永庭望著路面上的煞車痕。他剛剛是怎麼了? 「說得也是,那……你發洩得差不多了吧?」 「什麼意思?」 「你剛剛一副若沒做點什麼事就要瘋了的樣子,挺嚇人的。」 「那妳還敢上車?」 「我只是想,我們萍水相逢,你車上載著我這個陌生人,多少會顧慮些。」 這女人也未免樂觀過頭了吧?「所以妳總是一臉笑意、沒有煩惱?」 「你遇到麻煩了?」 聶永庭望著她許久,確定她眼中是真誠的關懷,他才歎口氣,稍稍透露出他心裡的不甘。 「『麻煩』這兩個字還無法形容我所面對的事。我只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同一個時間,妳可以笑得像擁有全世界,卻有人活在病痛中,得擔心一個不小心小命就會沒了,為什麼?」 「那是你沒看見呀,我生病身體不舒服時也是難過得要命,恨不得斃了所有看不順眼的人的。」 聶永庭睞她一眼,沒有回應。她不會懂的。 「我開心是因為遇到好事了,人生總有高低潮嘛,怎能一概而論呢!」又被他賞白眼,木婷蘭只能苦笑以對。 「廢話,問題是有人永遠都遇不到好事呀!」他惱火地瞪著她,這女人幹嘛對他說教,一副他是笨蛋的模樣? 「那一定是因為時候未到,老天不會永遠虧待一個人的。」她甜甜地笑著。 「妳少自以為是了,就是有人一等二十幾年都等不到好事!老天爺給了妳什麼好處,妳為什麼替祂說話?」 「不必靠老天爺呀,努力、努力,不斷的努力,總有一天會遇上你想要的好事。」她一臉認真地道。 「聽妳鬼扯。」這女人根本不明白身為紅玉人的痛苦。 「你……到底是遇到多大的麻煩啊?」 「痛苦的又豈止是那個身受病痛的人呢?在一旁守候的人更痛苦吧!為什麼是他,卻不是妳,也不是我?」聶永庭歎口氣。 「欸,我跟你有仇嗎?」木婷蘭微惱的睞他一眼。居然希望她生病?這傢伙真壞心。 「沒受過傷的人才會說出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這種話,妳太天真了,溫室裡的小花兒。」聶永庭睨她一眼。 「溫室裡的小花兒?」木婷蘭見他如此憤世嫉俗,歎口氣幽幽地道:「若育幼院算溫室的話,那你要叫我小花兒也是可以啦。」 聶永庭詫異地望向她。她是孤兒? 「我成長的地方是一間位於偏僻地區的小育幼院,向來沒有什麼財力、資源,你該知道那代表物質上的享受是奢望。這世上,每個人所承受的痛苦或壓力都不一樣,你說是不是?」 聶永庭瞧著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 「哈……哈哈哈……」他趴在方向盤上,笑得誇張。 木婷蘭同情地看著他。看來這個人病得不輕,該是有躁鬱症或是憂鬱症吧?而且很明顯的有自殘的傾向,應該盡快就醫,若讓情況繼續惡化,對他和他的家人甚至社會大眾都不是好事。 「妳剛剛上車前,為什麼不試著勸阻我?」聶永庭趴在方向盤上偏過頭望著她,突然覺得她這頭天使鬈發挺順眼的。 「我開口阻止,你會聽嗎?」她微笑反問。 不會。他揚起嘴角,再問道:「所以妳就上車了,跟我賭嗎?」 「跟我的直覺賭。我在你眼中瞧見求救的訊號,載了個無辜的陌生人在車上,你會理智些,我認為這是你下意識中的期望。」木婷蘭微微一笑。這男人看起來很有智慧,一定很希望有人能出面阻止他做傻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