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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羅莉塔·雀斯    


  她要自己退開,現在、在那焦躁不安爆發成男性的不耐之前退開。然而,他的手已隔著層層毛料、棉布、絲綢撫過身上。她知道如何反抗,她反抗得夠多次了,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同時反抗自己和他。她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要他——他的味道、熱度和強而有力的身體。

  他那無比自信、瞭解的手,帶著令人瘋狂的佔有覆住她的胸部,而她甚至無力將他推開。她疼痛的肌肉極力反抗束縛著它的衣料,她的手指很想撕去那些衣料與他裸裎相見。而當她拚命控制自己時,他正用性感而緩慢的吻蹂躪她的嘴。那是一種罪惡的承諾,大膽的模仿著愛的行為,但是那也蹂躪著她需要的心,管它罪不罪惡。她的心想要歸屬於他,不管他要怎樣。即使只被他渴望片刻,也已足夠。她正在燃燒,但她無法承受只有自己燃燒。所以,她加入戰場,沉入那吻的火熱之流中,同時讓身體向那雙沸騰班的手屈服。

  她聽見來自他喉間低沉的呻吟,感覺到竄過他全身並使之繃緊的顫抖。如果她的腦袋仍留有任何理智或意志,她就該在他的自制力溜走之前的這一片刻逃走;然而,她想要他也渴望她、為她顫抖,因她而變成野蠻人。

  他的手往下,粗魯地罩住她的臀部,將她壓向胯間。隔著層層讓人沮喪的衣料,她感覺到男性火熱硬物的撞擊。他可以在那一刻佔有她,只需拉起她的裙子,撕開其下脆弱的阻隔,長驅直入。她也已火熱而潮濕。但是,他魔鬼般的控制力終究沒有失去。他讓她停留在他要的地方,抓著她的臀緩慢而有節奏的貼著她移動,這折磨人的承諾,讓她的心智因為慾望而變成一片黑暗。

  她想要罪惡,想要撕去那些障礙,感覺那悸動的熱,讓那熱屬於她、讓他屬於她。她想要他深入的、佔有的、強勢的在她的身體裡面。她想要溺死在他所承諾的那醉人的火燙激情之中。

  想要、想要、想要……如此渴切……永不滿足……

  她在這時看到、而且驅之不去……她在樊世懷中……他笑著,而她如此無助,最後則是噁心與羞恥。她的喉間出現一聲哽咽,她掙脫開,跌跌撞撞地離開沙發站起來。

  她無法呼吸,四肢發軟,但總算走開——而且沒有往後看。她無法看他的眼睛,怕會看見反映在其中的羞愧。

  那是她的羞愧,她不能責怪任何人。她早就瞭解自己那墮落的身體對男人產生的影響,而艾司蒙早就明說他想要那身體。她知道他詭計多端,也知道不該靠近他。

  然而,她仍讓美麗誘惑了、讓愉悅掌握了,並立刻滑入慾望與思想的罪惡中。她用拳頭壓著太陽穴,但願能把裡面的腦撕碎。

  她的手臂掃過工作台,畫筆、炭筆、鉛筆、顏料罐、素描本紛紛掉落地上。

  「夫人。」

  不,她不要聽也不要看。她抓住畫架,將它拉倒,也撞翻了水瓶,從房間逃走。

  ☆☆☆

  亞穆望著四周的殘局,等著他的心跳慢下來。然後,他離開畫室上樓到她的臥室。他敲門,「夫人。」他說。

  「走開,去找魔鬼!」

  他試門把,但它不動。「夫人,請你開門?」

  「走開!」

  他很快在樓梯附近找到一根髮夾,將它彎起來,走回門邊。「這鎖是沒有用的。」

  「你不能——艾司蒙——你怎麼可以——」

  門板在她衝過來保護時抖動了一下,但他已經開了鎖,將門推開。

  「你這可惡的人!」

  「我知道你很生氣,」他說。「我也不是很平靜。」他輕輕將門關上。「這個鎖不夠好,我會要嘉伯換個更好的。」

  「你若不立刻出去,我會要嘉伯把你丟出去。」她拿起一根撥火棒。「我警告過你了,艾司蒙。」

  「我勸你不要用撥火棒打我,」他說。「那會弄出很多血,並讓你噁心。而且,你若殺了我,就沒有人幫你應付警察了。調查以及比上次更讓人討厭的審訊都會再來一次。」他上前,把撥火棒從她僵硬的手指中拿回去放在架子上。

  「我真不敢相信你有膽破壞門鎖、進來我的房間,」她的聲音好像梗住了。「我不要跟你說話,我甚至不想看到你。我無法相信你會這麼遲鈍。」

  「我絕不遲鈍,」他說。「我也有感情,而且被你傷得很重。我做了什麼,讓你把我當成一隻骯髒的狗那樣丟開?」

  「我沒有那樣做,我只是離開。」

  「在盛怒中離開,我做了什麼讓你那樣生氣?」

  「不是因為你!」她又用手壓著太陽穴。「是——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認為——噢!」

  她望著地毯,臉色通紅。「我知道我的行為太可怕——我太主動了。這不是你的問題。我一直拒絕你,可是我又向慾望屈服。正如他說的,像所有的女人那樣,變成廁所的蛆蟲,迫不及待地爬到你身上,簡直就成了娼——娼妓。」她聲音碎開來。

  「你瘋了。」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在她忙著恢復呼吸時,已塞了幾個枕頭在她身後,並要她靠躺著。

  「你休想在這裡過夜。」她哆哆嗦嗦地說。

  「這很明顯了,」他說。「我只是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哪裡做錯,讓你如此懊惱。」

  她揉著眼睛。「跟你那些厚顏無恥的技巧毫無關係。」

  「現在我知道了。」他將自己的手帕給她。「那麼,顯然是個性的問題。」

  「還有道德,我的道德。因為你根本是沒有的。」

  他在她的腳邊坐下,背部靠著床柱。「我還是有一些規則的,其中之一即是調查進行中絕不可扯上浪漫關係。那會讓我分神,小則影響效率,大則致命。以你的案子,問題卻出在『抗拒』這種吸引,反而使我分神。」

  她把頭髮從臉上撥開。「抗拒?你哪有抗拒,相反的——」

  「沒錯,我把抗拒都留給你來做,更不好的是,我把事情弄得讓你跟我都更加難以抗拒。」他微笑。「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你懂吧?」

  她生氣的垂下眼睛看著手帕。「你是否抗拒根本無關。事情是我開始的,而且拖了那麼久才把它結束。」

  「這並不會讓你變成娼妓,更別提什麼廁所的蛆、爬到我身上。」

  「然而,我真的撲到你身上,不是嗎?」

  「你剛才說『正如他說的』,誰說的?你丈夫?」

  她開始把手帕摺成小方塊。「我們要離開巴黎之前,樊世告訴我,許多女人都把你當成熟透美味的乳酪,像蛆一樣爬到你身上。」

  「好鮮活的畫面。」他思索著。「顯然也經過精心設計。這個畫面是你最嫌惡的,是嗎?也是我最無法拔除的。我覺得他故意這樣說,目的要使你憎恨任何可能的吸引力,因為那會使你變成另一隻蛆。非常聰明,」他輕聲又說。「他利用這個方法,在你的腦中下毒,用以打擊我。」不知畢樊世還餵她吃了哪些毒藥,而讓她逃開的真的只是這個噁心的畫面嗎?

  「那真的是毒藥嗎?」她並未抬頭,只把手帕越摺越小。「他是騙我的嗎?」

  「他有什麼機會看到這種事?」他反問。「某種濫交大會?這就是你所想像的,我用來消遣時間的方法嗎?躺在妓院或鴉片館,任由十幾個裸體的女性飢渴地在我身上蠕動?」

  通紅的臉說明他的猜測正確。

  「我沒道理不這樣想啊,我不是沒在高雅的場所注意到你使一些女性渾身虛軟。」

  「我則注意到你對男人也有類似的成績,」他說。「可是我並沒有想像一群男人爬在你美麗的身體上,只想像過一個,我。而那畫面絕不噁心,正巧相反,」他輕聲說。「我發覺它讓我非常嚮往。」

  她終於往上看。「因為你是男人,你不會有損失。只要你遵守某些界線很寬的規則,每次的征服都只是增加你的名聲。」

  天哪,她只能把他往不好的方面想嗎?但這不是她的錯,是她丈夫下了毒。

  「除非我到處炫耀,」他盡力保持耐性。「至於所謂的『征服』,那是觀點的問題。我已經說了我的規則,所以,依你看,以我們的情況,誰征服了誰?」

  「我從未放線!」她嚷道。「即使今晚,我也只是想要把你叫醒,可是……」她又用掌心揉著太陽穴。

  她早先發脾氣時也這樣,他警覺地站起來問:「你頭痛?」

  她的眼中充滿淚水,這是不好的徵兆,但她隨即把臉轉開。

  亞穆咒罵自己。每個人都有弱點,只要情緒激動,例如震驚、哀痛、愧疚或害怕,傷害就會集中在那裡。他自己的弱點是身體側面的疤痕。傷處早在多年前就痊癒了,但是如果太過激動,就會像傷口重新裂開那樣悸痛。

  因為他打開了一個傷口,替她帶來麻煩,所以她的頭正在抽痛。不,他本身就是她的大麻煩,他不快樂的修正。多年前,他開門讓畢樊世進入她的生命,使她受傷並留下疤痕,種因的亞穆,現在要接收結果。多麼恰倒好處的懲處,他朝床頭走去時一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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