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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花顏 孟歲州站起身,喬瑩跳崖那一瞬間的畫面揪心裂肺,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說走就走,把他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她以為死亡可以解決一切嗎?她以為他真的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公佈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怎麼可以不相信他? 用妻子的名義埋葬她,他就是要讓她後悔,後悔不信任他。 可笑極了,他的名聲值得什麼? 就算走得再遠、再久,生命中的朋友來來去去,他最後還不是回到綠山巖,回到屬於她的天地裡,她是他家啊。 她要名分,他就給她,他又不是給不起,偏偏她執迷不悟,選擇最傷他的方法離開他,害他嘗盡痛徹心腑的狂怒。 他氣她氣得吃不下飯! 「師父,喬瑩根本沒死。」風創說出令人訝異的話。 「我知道。」 孟歲州理所當然的回答,更讓秦花鈴和歐靜燕震驚。 喬瑩沒死,那她們的淚不是白流了? 「為什麼你們能確定二師姊沒有死?」 「哼。」 孟歲州氣得不想解釋,由風創代為說明。 「我看過那座山崖,那種高度要是摔得死師父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師父的面子往哪裡擺?!況且下面還有條河,喬瑩的父母妹妹全死在水中,為了不讓憾事重演,妳們忘了,她曾逼我們學泅水,她自己也是個泅水高手,那種平緩的水流不可能淹死她。」 「那為什麼還要舉行二師姊的葬禮?」秦花鈴忍不住再問。 孟歲州咬牙,「因為要如她的意。」 「什麼?」 「風創。」孟歲州冷冷的喚道。 辦完她的葬禮,接下來還有事得你。 風創勾著嘴角,不負孟歲州所望的說出他想聽的話,「師父,我早派人去尋找喬瑩的行蹤。」不為師父,只為他自己欠喬瑩太多,當她需要他時,他義不容辭。 孟歲州覷著他,「你倒是機靈。」 「我是你的徒弟。」風創傲氣的挑眉。 孟歲州接著說出更驚人的命令,「我要全江湖的人都在傳我娶了喬瑩的消息,你辦得到嗎?」 他要把她逼回他身邊,他要她徹底領悟,縱然以後再有天大的事發生,他都會替她頂著。 風創連眉都沒挑一下,立刻應道:「沒問題。」 孟歲州放柔嚴厲的表情,詢問他們有關他與喬瑩的婚事的意見。 「你們對我跟喬瑩成親的事有沒有話要說?我要聽實話,別跟我來不關你們的事那一套。」 「我的名聲在江湖上早就已經夠壞了,有了這種事也不會更糟糕。」風創聳肩,為了報家仇,他什麼事都做了,這點小事,他沒放在心上。 「師父,我一向不涉江湖,夫家冰谷之地也喜歡自給自足,師父大可以不用顧慮我的立場。」歐靜燕面無表情的說,她不管世事,俗事更不值得她煩心。 「我只要二師姊幸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可以接受。」秦花鈴激動的說,一向都是喬瑩保護她,現在該是她保護喬瑩的時候。 他們都給了孟歲州肯定的支持。 孟歲州訝然望著風創他們三人,他們的事,除了喬瑩那個蠢女人想不開外,他對一向自私到家的徒弟們都要另眼相看了。 「很好!」 哼,只要那個笨女人一回來,他非得要痛打她的小屁股,好好出出這口怨氣不可。 ☆ ☆ ☆ ☆ ☆ ☆ ☆ ☆ ☆ ☆ ☆ ☆ ☆ ☆ 憂愁的水眸輕點繁星,白嫩的雙頰沒有一絲紅潤,喬瑩一襲淡藍色的衫裙,形單影隻在街上走著,走了一整個早上,走累的她找了個清幽的小茶坊坐下來。 小二送上茶水,便不再打擾她。 她迷茫不知所歸,淚霧泛上靈眸,楚楚可憐的面容,引起不少人竊竊私語,卻引不起她的關心。 這一次她是永遠離開他了,割捨對他的愛戀、綬繕,她的心已經死了,以後只能有如行屍走肉的活著。 而他,對於她的離開,他可能會難過一陣子,就不放在心裡了吧,他那種人最可惡了,他們之間都是她在忐忑不安,是她在傷心痛苦,是她在煩惱憂愁,而他呢,只要說一句喜歡就能令她歡天喜地,爽朗一笑就能令她跟著開心,害她不能只在意她自己的私情,不顧他的感受。 沒有她在身邊,他絕對會快活,沒過多久又能另結新歡,衝著這點,他不能怪她狠心,不能生她的氣,她會離開他是為了他啊! 霍地,小二急切的聲音傳來,充滿慌亂不安,喬瑩好奇的轉頭望去。 「客人,客人,請不要在這裡打架。」 一道人影飛倒在喬瑩前方的桌面,弄倒一桌茶水。 男人站起來,背後已經被碎茶壺割傷,血水交雜。 他向對方怒吼:「孟歲州能,我當然也能。」 對方冷笑,「別說笑了,你不是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哪能跟人家比!孟歲州可是黑白兩道都買帳的人,而你呢,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讀書人,能算得了什麼!」 男人痛得皺眉,手往後一抹,一看全是腥紅的鮮血,對比心頭的不滿,更不是滋味。「你們為什麼不譴責他娶自己的徒弟,反倒來阻止我?我只不過是想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在一起,又犯了哪條天規?!」 「他的徒弟已經死了。」 「他能娶徒弟當妻子,我當然能跟我妹在一起。」 「薇花不喜歡你,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胡說!」 兩個男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來。 喬瑩震驚不已,完全無法理會週遭發生什麼事。 他娶了她? 孟歲州娶了她? 她已經死了啊! 不,不對,這不是她驚訝莫名的地方,而是他竟然向全江湖昭告他娶了她,他向天下昭告他娶了他的徒弟? 他怎麼能?!那她不顧自己痛徹心腑,離開他的決定,到底算什麼?! 他不能,他不能讓她的苦心全白費了。 她要回去,馬上回去綠山巖,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 ☆ ☆ ☆ ☆ ☆ ☆ ☆ ☆ ☆ ☆ ☆ ☆ ☆ 孟歲州站在喬瑩的墳墓前,蕭索的背影佇立在風中。 一聽到孟歲州以妻子的名義埋葬她的消息,喬瑩馬不停蹄的趕回綠山巖。 藉著月光,她看見那石刻的墓碑上,大剌剌刻著:「愛妻喬瑩之墓,夫孟歲州立」的字樣。 斗大的字體震懾住喬瑩,她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她聽到的傳言竟是真的。 他怎麼能這麼做? 怎麼能讓整個武林全為他不羈的作為議論紛紛? 他還要不要他的名聲,還要不要朋友啊? 「你做了什麼?」她顫著聲音低問。 孟歲州沒有回頭,聲音如鬼魅般冰涼,「埋葬我的妻子。」這麼明顯的事,她有眼睛可以看,還問什麼問。 「不能這樣……」喬瑩搖頭。 「就是這樣。」 他惡狠狠的回過頭來盯住她。她還敢問他做丁什麼,是他要問她做了什麼吧! 「你這樣做,那麼我跳崖有什麼意義?!」 「有,那只代表我開口求親的妻子已經死了。」孟歲州冷冷的覷著她,冰冷的顧綜凍僵她顫抖的嬌軀。 喬瑩臉色慘白。她做了什麼?而他又做了什麼? 這一切完全超出她的想像之外,他竟會大膽到不顧這世間的禮法,執意要將他們綁在一起。 「你會後悔這樣做的。」 「後悔?我不後悔,後悔的人是妳!」 「我沒有!我沒有!」她激動的反駁他的誤解,「要是後悔,我早就自我了結,不會想抱著回憶過一輩子。」 霍地,喬瑩想到孟歲州的態度,他一點都不驚訝她的出現,那麼他明知她沒死。 她失神的低喃:「你知道我沒死?」 他知道她沒死又埋了她,表示她永遠都不存在,他也不要她回到他身邊了,是不是? 「死了,早在妳狠心當著我的面跳下懸崖,對我而言,妳就已經死了。」孟歲州無情的話刺得喬瑩泫然欲泣。 「你恨我?」 孟歲州陰惻側的冷笑,「對,我恨妳,我恨妳不相信我,在我努力想解決所有問題之際,無情的背棄我,我恨妳可以在我求親之後,把我一個人孤獨的拋下,我恨妳可以當著我的面決然跳下懸崖,不顧我撕心裂肺的請求,但我更恨自己在面對妳的無情後,依舊只想……如妳所願。」他愛她愛得癡狂。 喬瑩搖頭,「不是這樣的,我的願望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繼續擁有你熱愛的一切,過你想過的生活。」包括朋友和在江湖上的聲望。 孟歲州走到她的面前,厲聲質問她:「妳後悔跳崖了嗎?」 喬瑩淚眼汪汪的抬頭,悲慟的喃訴:「我有資格在你面前後悔嗎?你埋葬了我,等於斷絕了我們所有的嚼系。」 「妳後悔了嗎?」孟歲州執意再問。 喬瑩的清淚源源不絕的滑下,她幾不可見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