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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葉心    


  「放……放開我!」憐音掙扎著自月見的手中掙脫,重獲自由的她,立刻退至床邊三尺遠。「你受傷了,是我將你帶來這裡的。」她轉身躲避男子的注視,再次來到桌邊,為他倒了一杯水。憐音盡量不讓自己雙手的顫抖顯現出來。

  月見蹙起濃眉思索,的確,他記得自己遭到刺客的攻擊,也受了重傷。但是……月見俯首看向自己受傷的腰際,只見軍裝上流布了一大片怵且驚心的血漬,證明他確實曾經傷重……

  然而,當他伸手探向傷口時,卻發覺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事實上,他認為自己已完全無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喝幾口水吧!多少能洗去你嘴裡的血腥氣味。」憐音將茶杯遞到月見面前。

  他揚起眼看她,意外的瞧見她輕顫的雙手。月見沉默著仰首…口飲盡,從容的神態中,遭盡他的不羈與灑脫。

  憐音默默地瞅望著月見的側臉,吸口氣,她終於鼓起勇氣,

  月見始終不發一語,他遞出手中的空杯……

  憐音直覺地伸手想接過來,未料,他卻突然扣住她的手,肱肘一拉、手腕一使力,憐音纖細的身形旋即跌坐進月見的懷裡!

  動作之迅速,幾乎讓憐音沒有反應與驚呼的時間!她雙手撐抵在月見胸前,隔閡彼此的親密,仰起臉,滿面憤怒,「你……你想做什麼?」

  「你的問題太多了

  強烈感受到地炙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的瞼龐上,憐音不自覺地憋著氣息,一口氣就這麼硬生生的梗在胸口。

  「慢一點說,」月見揚起嘴角,難得露出一抹笑意,

  與月見的視線交會,憐音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天!她到底救了什麼人?

  「你的意思是,你用你的血救了我,連同我的傷勢與身上的毒性?」月見揚起眉睫,睇了憐音一眼。

  被他緊緊鉗制在大掌之中,憐音拚命也告訴自己別害怕。而原想刻意避開月見的臉,卻因為他語氣中的輕佻,莫名地被惹惱了。

  只見她憤然地甩開月見的大手,轉頭直視地,眼眸中閃爍著一簇火花。

  憐音對男子怒目相視的剎那,心中也不免詫異,自己幾時這麼氣憤過?應該說,這些年來,自己什麼時候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自從幼時家變之後。她便學會了一件事:別輕易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因為那只會為她帶來磨難與不幸!

  她已經在醉花褸徹底的瞭解了這一點。

  月見著迷地瞅著憐音瞳眸中,盈盈閃爍、照照耀眼的星火,他挑起眉尖、噙著笑意,「看來,姑娘你的睥氣還頗大的。」

  憐音並未意會他語氣中的寵溺,她再度甩開月見朝她探來的大掌,起身退離床邊,

  下逐客令?月見當然聽出她的含意,卻沒照她的意思去做。只見他舒適地往後躺去,雙手還曲起枕在後腦勺下,滿足地喟歎一聲……

  憐音不覺訝異地瞪天了眼。他這是幹什麼?「你!」

  原本閉上雙眼假寐的月見,這會兒慵懶地睜開眼警向她。

  「你……」憐音無可奈何地望著他高大碩長的身形。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原本幽冷空靜的柴房,此刻競因這男子的存在而顯得溫暖了起來……

  憐音不覺困惑地眨了眨眼。說不通啊!不是嗎?她的小柴房被陌生人侵入,那人還大剌刺地躺在她的床上休憩,而自己竟覺得溫暖且……心安?

  唉!憐音輕歎口氣。她真是越來越不懂得自己了!

  外頭的輕風拂進窗內。捲起陣陣涼意,憐音下意識地摩挲著臂膀,慢慢蜇向床邊,她輕輕地拿一旁的薄被,想為男子覆上……

  未料,憐音還沒來得及靠近他,一雙白玉般的手臂已經被他迅速翻轉過來的身形,結結實實地擒抓拄。而她甚至連反應與尖叫的時間都沒有!

  「你想做什麼?」月見防備地睇視著她。那清麗的臉龐此刻有著困惑、不解……與讓他難以忽視的驚懼!

  「我……我只是想幫你蓋上被子……天氣冷了呀!」憐音怔怔地低喊,最後也生起氣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達睡覺都必須防備著?」是逃兵嗎?還是逃犯呢?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一身狼狽……

  月見知道自己不能再不吭聲,而且想必五虎也一定急壞了!他伸於探進懷裡,拿出一個狀似珍貴的黃金令牌。

  「這是什麼?」憐音疑惑地接過他遞來的令牌。

  「這是一隻軍令。」只隸屬於天武將軍——他,本人所有,是當日聖上賜於他的禮物。

  「可是你……」憐音遲疑地望了他一眼。他不是逃犯嗎?請將軍府的人來,那他不就……

  「照我的話做。」月見沉著嗓音,卻刻意收斂起語氣中駭人的威嚴。不知怎地,他……怕嚇壞了她。

  「好吧!」憐音柔順地頷首。如果這位公子覺得被將軍府的人抓去比較榮耀、有面子,那她也只好成全他了。

  月見揚起眉,彷彿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他再度噙著笑意觀視憐音,促狹而詭譎的視線望得她不由得一陣羞澀……

  「這一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手中拿著那位公子交給她的令牌,憐音趁著媚姨不注意的時候,偷溜到天武將軍府。

  遠遠地,就看見將軍府外陣容浩大,行伍整齊、戎裝兵器齊備的軍隊嚴密地鎮守在將軍府

  外,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正當她遲疑著不知該如何進去

  時,就見將軍府威嚴、厚重的大門被人推開,五個威儀凜凜的男子自裡頭走了出來——個個愁眉深鎖。

  憐音咬著牙,忍著恐懼想上前去。未料,身後突然有一隻手扣抵住她的肩,讓她差點兒尖叫出聲!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將軍府外鬼鬼祟崇的?」一個軍服裝扮的男子抓住憐音,惡聲惡氣地質問。

  「我……我沒有鬼鬼祟祟,我是來找天旗五虎……」

  「大膽!天旗五虎這名號是你這女子叫的嗎?快滾!爺兒我們正忙著,別在這兒礙事!」男人大手一揮,登時將憐音推個三尺遠。

  然而,憐音卻比他想像的還要堅持。只見她纖細的身影又快步上前,

  「找天旗五虎什麼事?」一個威凜的聲音自憐音頭頂上落下。

  她震撼地急轉身,驚見方纔那五名男子一字捧開。分立在她身後,昂藏挺立的身軀,好不威武!

  「說!找天旗五虎什麼事?」五虎之首的馭山揚起臉,眸睨著眼前的女子,馭河、馭風、馭火棚馭海則嚴肅地站立在他身側。

  懾於他們不威而怒的氣勢,憐音恐懼地直揪著手中的黃金令牌。

  「受人所托?」馭河瞇起眼踏前一步。他目光一瞥,瞧見憐音簡撲的衣服上有著「醉花樓」三個繡字,他不屑地一哼,

  他語氣中的不齒與輕蔑,幾乎薰出憐音的熱淚!她咬著牙,忍受四周漸起的噓聲與蔑笑聲,「我不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隊長,把她帶走!」馭山不耐地揮揮手。

  「等等!」馭風突然出聲阻止。他擰著眉上前一步,將憐音手中的令牌奪下。「這是……」他頓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其他四人見他神色有異。立刻上前

  「噤聲!」馭山低喝,轉頭嚴厲地望向憐音,「你哪來這個東西?」

  看著他們五個人的臉色遽變,憐音也跟著刷白了臉。

  要……我拿到天武將軍府找天旗五虎。」看他們個個一副急躁的模樣。憐音不由得為月見心焦。糟了!他們要去逮捕他了嗎?

  「那位公子在哪兒?快帶路!」馭火急跨一步。

  幾乎是被他們五人半強迫地逼壓著。憐音只得顫巍巍地領著他們前往自己的小柴房——那個已經被一個陌生公子所佔據的地方。

  他們就是公子嘴理所說的天旗五虎?怯生生地領著身後的五個男子前進,憐音好是恐懼?然而,此刻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倒一心掛念著那個公子……他會被這五個人抓走吧?會關進大牢嗎?

  他會不會有事?

  憐音突然問好後悔自己的舉動,她不該找這些人來的!

  「到了嗎?」馭山語氣中漸顯不耐。

  「就在前面那間柴房。」歎口氣,憐音舉起青蔥玉指指向不遠處的小柴房。

  就在五虎即將拔足向前之際,她反身遮擋在前;五虎沒料到她會這麼做,莫不訝異。畢竟,單獨面對五個雄壯昂藏的壯漢,她的勇氣與表現已著責令人激賞!

  「你做什麼?快閃開!」馭火已然失去耐性。

  憐音卻咬著唇,一臉的倔強不屈,

  無論如何,她都想知道,因為……若是那位公子不幸被處死,那她……也算是劊子手!

  馭風看得出她真的嚇著了。卻也看出她對月見的憂心。

  「真的?」憐音仰起臉瞅視馭風。看見他眼中的懇諾,她終於退開。「那位公子在柴房裡體息。他受了重傷,雖然已經痊癒,但是還是有些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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