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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喬南儀    


  但她們當然是同一個人!他譏誚地想著。看著她的臉色由紅轉白,身軀搖搖欲墜,似乎快要昏倒了。

  「羿羽?」見她有些蒼白的神色,聞中瑞關心地接住她的肩。」你沒事吧?」

  「我……沒事。」童羿羽勉強擠出一句話,強迫自己保持鎮定。這個男人的自信不是沒有理由的,即使她穿著高跟鞋,他還是整整高出她一個頭,寬闊的肩膀似乎蘊含強大的力量,那對棕亮的眸子緊盯住她,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他會當著中瑞的面揭穿她嗎?她感到手心汗濕。

  「童小姐。」一會兒之後,單煦神色自若地朝她伸出手。

  如果他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她也能。她一咬牙,硬著頭皮伸手,「單先生。」

  「別光站著,咱們坐下來再說。」聞中瑞顯然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波濤洶湧,轉向童羿羽解釋道。「單煦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這人一直待在澳洲,最近才決定將重心移回台灣。我昨晚就想介你認識,結果……」

  「晚沒能認識這麼美麗的小姐。是我的損失。」單煦慢吞吞地接話,但潮弄的嘴角卻明白的告訴她,他對「昨晚」可是印象深刻。了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細節是他不曾遺漏的:她纖細的身軀、雪白的肌膚,還有那對深黝的眸子所飽含的精神和力量,彷彿一頭不輕難馴服的母獅子;或許她外表看來像個完美無瑕的天使,但她的作為讓人不敢恭維。

  如果中瑞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居然是個珠寶竊,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我昨晚遇到一個無賴,所以提早離開了。」童羿羽聲音平靜道。她對著聞中瑞說的,眼睛直視著他。

  單煦的反應則是微挑起眉,似乎對她的回答感到非常有趣。

  「誰?」聞中瑞微皺起眉。「是鄧弘旭?我聽說有人瞧見他在花園騷擾你,你是因為這樣才提早離開的嗎?」

  「那已經不重要了。」童羿羽搖搖頭,勉強一笑。「重要的是,我總看清了鄧弘旭是什麼樣的人。從今以後,我要離這個人遠一點。」

  即使童羿羽得十分平淡,聞中瑞想也知道事情絕非如此單純。

  沒有再追問,只是溫和地說:「我幫你點了個商業午餐。趁熱吃吃了,你最近瘦多了呢。」

  「謝謝你。」她低聲道,試著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佳餚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乎都是兩個男人在說話。在此期間,童羿羽一直低著頭撥弄著盤中的食物,假裝吃得津津有味。然而即使沒抬頭,她也能意識到那對撒旦般的眸子正審視地打量著她,令她本食不知味。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羿羽?」

  聞中瑞的聲音將她拉回神來。「什麼?」

  「我,如果你需要錢周轉,我可以借你……」

  「我說過了,我很謝謝你的好意,但你並不需要這麼做。」童羿羽靜靜地道。「你的公司近來也急需要資金。你應該更善加利用你的每一分餞,而不是用來接濟一個瀕臨倒閉的公司,那不會有用的。」

  聞中瑞一時語塞。

  「我很感激你有這份心,我心頒了。」她輕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後起身。「對不起,中瑞,我得回公司去了,待會兒還有會要開呢。」

  「我送你。」聞中瑞連忙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她柔聲的婉拒,下意識地看了對面的單煦一眼。他依舊保持沉默,表情顯得莫名高深,她納悶他是否會在她離開之後告訴中瑞昨晚那一幕?

  「我走了。」她喃喃地道,然後身離開。

  「你覺得羿羽如何?」直到童羿羽消失在門口之後,聞中瑞才開口問他。

  「非常漂亮。我毫不意外你對這樣美麗的女人深深著迷。」單煦聳聳肩膀。好—會兒才緩緩問道:「聽你們的談話。似乎這位童小姐的公司遇到了困難,嗯?」

  「嗯。羿羽的家族企業正面臨經營上的窘境,如果再無法補救,恐怕情況會糟到難以想像的地步。」聞中瑞的表情十分嚴肅:「羿羽吸引我的,不止是她的美麗,還有她勇於面對困難的韌性和堅強。如果不是她,公司也不可能撐到現在。」 

  「你是說,她是個女繼承人?」 

  「是啊,只不過繼承的事業是個爛攤子。」聞中瑞用手揉揉額頭,微歎了一口氣。「羿羽的父親並不擅經營,晚年又將畢生的積蓄都用在賭桌上面,以至於欠下大筆債務,連公司都拖累了。」

  「她的父親呢?為什麼不尋求解決問題之道?」

  「她的父親三個月前因為中風而臥病在床,所以責任全落到羿羽身上。她現在是公司的代理董事長,既要忙著應付找上門來的債權人,還得照顧父親和張羅龐大的醫藥費,肩上的擔子並不輕。」

  「是這樣嗎?單煦緩緩靠向椅背,用一手輕撫著下巴。原來她昨天講的是真的!她是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會出此下策。那條價格不菲的鑽石對顏董事長來說或許根本不算什麼,但足以暫時疏解她的財務窘境。

  「憑她的條件,要找個能幫她解決債務的金龜婿不是難事,不是嗎?」他沉吟地提出質疑。

  「我要她嫁給我,但是她拒絕了,說是不願意拖累我。」聞中瑞苦笑說:「再說,羿羽要的是婚姻,是個實力雄厚的企業主,能在實質上為她解決問題的,而不是靠著其他可恥的關係去獲得金錢援助。」

  「等她走投無路時,或許她就不會這麼堅持了。」單煦的聲音十分冷淡。「人都是得為五斗米折腰的,一旦被逼上絕路,對沒有不能妥協的事。」

  聞中瑞注視了他半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憤世嫉俗了,單煦?」

  「我一向如此,也許只是你沒發現罷了。」他的反應只是攤了攤手,不經意地問道:「童家經營的是什麼事業?」

  「營造業。公司是羿羽的爺爺創立的,當年在商業界的名號十分響亮,幾乎無人不曉,但在傳給羿羽的父親之後,公司開始連連虧損。再加上羿羽的父親童重堯迷上了賭……」

  「你說什麼?」單煦猛地一震。「童重堯?童氏企業的童重堯?」

  「是啊。」聞中瑞不明所以地點頭。「怎麼了?」

  「單煦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拳頭。腦中迅速浮起方才聞中瑞的話。童重堯目前臥病在床,而童羿羽,就是童重堯的女兒!

  「好極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絲冷酷泛上他的唇畔。

  他和童家這筆帳,該是好好清算的時候了。

  ★  ★  ★

  「所以我們決定……」童羿羽說到一半,桌上的內線電話嘩響了起來。 啦

  她向客戶輕聲道欺,傾身按下電話鈕。「什麼事?」

  「童小姐,有位單先生找你,但是他和你並沒有約,要不要請他等候?」

  單?她愣了一下,然後心臟開始急速躍動。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辦公室?

  她迅速回復冷靜。「告訴他我在開會,請他留話。」

  沒等助理回答,她切斷了電話,微笑地面對客戶。「對不起,我們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再度將注意力轉回跟前的合約上。「我們的零件價格已經是最低的了,如果你們願意和我們合作,那對你們絕對是大大有利。」

  坐在她面前的兩位中年男子互看了一眼。「但是同樣的東西有另一家企業願意給我們比你們更低的價格。」

  她怔了一下。「他們給的價格是多少?」

  一個梳著油頭的男子說了了一個數字,她臉色一白。「不可能!這個價格已經接近成本,如果他們開的價格比我們更低,那根本沒有賺頭。若再加上運費和稅金,這本是賠本生意。」

  「是你們同業之間的競爭,我們管不著。」另一個小眼睛的男人接口道。「老實說,我們長久以來和貴公司一向合作愉快,但是做生意這事兒不能光講交情。現在景氣這麼差,我們當然要想盡辦法壓低成本。如果你們的價錢壓不下來,我們當然只好選擇和他們合作哦。」

  不等她開口,兩名男子已經先後起身。「那就不打擾你了,童小姐。」

  「等一下,王先生,王……」直到辦公室的門重新闔上,童羿羽才放下手,頹然地坐回椅子上。她又失去了一個重要客戶!這對財務狀況吃緊的童氏企業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天啊,她好累!她緊緊地閉上眼睛。從昨天到現在,她已經連續三十個小時未曾閩眼,再加上今天和公司股東開了一個早上的會,商量如何解決公司的債務問題,連續幾天下來,她已經是筋疲力盡。

  然而她不能休息。只要她一倒下去,公司就完了,她絕不能讓爺爺和父親辛苦了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毀了。她睜開眼睛,視而不見凝視著玻璃幃幕外逐漸昏暗的天色,連辦公室門被推開都渾然不知,直到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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