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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喬南儀    


  單書年眼裡閃著諒解和睿智的光芒,令她的心中泛起一陣溫暖,原有的惶恐和不安也褪去了。

  「您不怪我,是我父親害了您的女兒嗎?」她低聲問。

  「說不怨他是騙人的,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我已經逐漸能夠釋懷了。」

  見她有些怔忡,單書年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心裡的不安,但上一代的恩怨已經造成,而那不是你或是單煦所應該承受的。再說他已經娶了你,你就要給我們單家帶來曾孫了,這不是很美好嗎?」

  童羿羽並沒有微笑,只是垂下睫毛,對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發呆。雖然籌備婚禮的時間並不長,但單煦還是竭盡所能地給了她一切,賓客、鮮花、禮服……包括這個價值不菲的鑽石戒指。

  她真的嫁給了單煦、成為他的妻子了?這一切猶如在夢境般不真實。

  「他娶我是為了孩子。」她低聲說道。

  「你真的這麼想嗎?」單書年微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她。「你老實告訴我,你愛他嗎?」

  她本想否認,但老人家臉上的笑容令她根本說不出違心之論。

  「別對外公說謊!你們那麼點心思怎麼逃得過我的眼睛?如果你不愛他,你也不會答應嫁給他了,對不對?」單書年笑得和煦而溫暖。「相信我,單煦也是。即使那小子從來不說,但從他看著你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在乎你。」

  他微瞇起眼睛,望向站在花園另一邊的單煦。「單煦……他像一匹狼。狼有最堅韌的生命力,它不僅要面對最嚴酷的環境所給它的考驗,還必須面對人們的獵殺和仇視。那樣艱困的環境培養出單煦不輕易被擊敗的性格,但他絕不會因為被任何人強迫,而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單書年回過頭來看她,臉上浮起深思的微笑。「單煦是我的孫子,我不敢說我很瞭解他,但我很清楚他絕不是個做事衝動的孩子。他只是一時矛盾於自己的情感罷了,給他時間,他會想通的。」

  是這樣嗎?她靜靜地站著,心緒仍有些恍惚。雖然單書年的話令她好過許多,但卻沒有解開她心裡糾結的惆悵。

  「謝謝您,外公。」她輕聲說道,看著前方的單煦朝他們的向走了過來。

  「你們小夫妻聊聊,我到那邊去了。」再瞄了他們一眼,單書年腳步悠哉地走遠了。

  「外公和你說了些什麼?」直到外公離開,單煦才回過頭來看她。

  童羿羽仰頭注視著他,想看出他對這樁婚姻有什麼看法,然而他的表情一貫高深莫測,穿過樹梢的陽光在他雕刻般的臉龐投下陰影,令他看來更添幾分冷酷。

  她突然渴望撫摸他剛毅的輪廓,但是她不敢!她心裡很清楚,即使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他們之間的一切仍未改變。他之所以娶她只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如此而已。儘管她一再提醒自己這個事實,心中那份深刻的痛楚依舊存在。

  她反常的靜默令他微微蹙眉。「怎麼了?」他圈住她的腰身,嘴唇在她雪白的頸項上輕啄。她閉上眼睛,幾乎想不顧一切地投入他懷裡,但紊亂和矛盾的情緒卻又令她內心紛亂,掙扎不已。

  「沒事。」她低語。「我很好。」

  他抬起頭來看她,她不安地避開他的目光,害怕他看出她眼裡的脆弱。他卻誤會了她的顫抖,雙眼懷疑地瞇起。

  「這樁婚姻令你感到困擾,嗯?」他慢慢地說道。

  「或許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才是。」她將臉別開,努力維持聲音平穩。「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根本不會娶我,娶一個仇人的女兒,對不對?」

  童羿羽感覺他微微一僵,眼裡閃過一絲怒氣。她難道說錯了什麼嗎?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為了孩子。」他冷冰冰地承認。「你放心,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如果你想離開,我絕對樂意照辦。即使你再不情願,你仍然必須當你的單夫人,直到孩子落地為止。聽清楚了嗎?」

  單煦身軀緊繃地轉身,冷淡地拋下一句,「還有,華揚集團已經決定併購童氏企業。換句話說。重氏企業已經正式消滅,今後它的營運情況再也與你們童家無關,你最好告訴童重堯這一點。」

  他說完隨即拂袖而去,留下她呆站在原地,感覺心也隨他的離去而碎成片片。

  ★  ★  ★

  燈光昏暗的PuB裡,鄧弘旭正和一群富家公子縱情玩樂;時間已近午夜。每個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咦,那個不是傅君儀嗎?」一個聲音詫異地問。

  鄧弘旭側過頭去看,只見整個酒吧裡煙霧瀰漫,傅君儀衣衫不整地趴在吧檯前,完全沒了她一貫高貴優雅的形象。

  「她該不會是受不了被甩掉的打擊,所以到酒吧來找樂子、借酒澆愁吧?」一個開玩笑的聲吾道。

  鄧弘旭的眼睛瞇了起來,看著她向酒保再要了一杯酒。他正想起身,卻被人拉住了。

  「幹麼,你打算趁傅大小姐最失意的時候趁虛而入,代她的前未婚夫去安慰她嗎?」一個傢伙訕笑地說,語氣裡的曖昧之意令所有人哄笑成一團。

  「信不信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傅君儀自動對我投懷送抱?」他斜睨了眾人一眼。

  沒理那群人的噓聲四起,他逕自往傅君儀的方向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我有這個榮幸坐在你旁邊嗎,傅小姐?」他咧咧嘴角,揚手招來侍者:「把傅小姐的酒加滿,記我的帳。」

  傅君儀側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誰允許你坐下的?滾開。」

  「這麼對待一位想安慰你的男士,未免太不親切了。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鄧弘旭挑挑眉毛。「我只不過想來陪你聊天解悶,沒別的意思。」

  「少貓哭耗子。你真正的意思,恐怕是來幸災樂禍的吧?」她反諷起他來,「你的前女友奉子成婚,想必對你是不小的打擊,嗯?」

  「打擊是有,但不如你的新郎官臨陣脫逃來得嚴重。」見她臉色一變,鄧弘旭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酒。「據我所知,你也經常泡夜店廝混玩樂,少了單煦這個名聲顯赫的未婚夫,你應該可以更無顧忌,不用擔心隨時會有人去向他告密才是。」

  「你懂什麼?童羿羽只不過是甩了你,但單煦卻讓我在整個上流社會丟盡了臉。我傅君儀這輩子從來沒這麼被羞辱過!」她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不是那個賤人懷了個不知來路的小雜種,單煦也不會乖乖就範。叫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看來我們被他們兩個人擺了一道。」鄧弘旭用一手搓著下巴,深思地瞥向她。「如果說,我有個方法可以替你教訓一下單煦,你覺得如何?」

  」真的?」這句話挑起了傅君儀的興趣。「怎麼做?」

  一抹狡黠的笑意泛上鄧弘旭的嘴角。他湊近傅君儀,開始敘述他的計劃。

  ★  ★  ★

  童羿羽蜷縮在陽台前的躺椅上,仰望著滿天星辰發呆。

  她和單煦結婚已經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她努力適應禪園這個陌生的新環境,也試著調整自己已為人妻的心情。令她放寬心的是,外公對她非常好;事實上,整個禪園的裡裡外外都對她關懷備至,再加上林媽時常來串門子,幫她燉補品、叮嚀她懷孕時該注意的事項,令她幾乎忘了曾經有過的不安。

  當她坦白地告訴父親她有了身孕、決定嫁給單煦時,父親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在知道單煦併購了童氏企業之後,他有了好一會兒的靜默。

  「對不起,爸爸。」她低聲說道。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童氏企業早就是名存實亡了,如果單煦能令它有更好的發展,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童重堯似乎欲言又止,末了只是長歎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希望你做對了決定,羿羽。」

  決定是對或錯她還不得而知,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她已經逐漸習慣在禪園的新生活。她仍然堅持到公司裡去上班,即使公司裡經歷過一番人事變動,已經不再由她主導,但她仍然盡責地做到自己的本分。

  對於這一點,單煦並沒有多大的意見。事實上這段日子以來,她和單煦碰面的機會並不多,就連有時陪他出席某些重要場合,除非必要,他也根本不和她交談。

  她瞭解單煦的工作需要投注全副心力,但這種冷漠的態度卻令她覺得困惑和受傷。她納悶他是否存心避開她,或者——他仍然和傅君儀有所往來,根本不需要她這個不得不娶的「妻子」?不論是哪一個原因,這些想法都令她惴惴不安。

  自從他們結婚之後,單煦就不曾再和她同房。她知道單煦的房間就在她的對面,但他卻不曾來找她。曾有幾次,她試著想鼓起勇氣和他談談,卻又在碰到門把前退縮了。萬一他拒絕了她怎麼辦?她不認為自己會有勇氣再試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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