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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莫瑞絲·蘇勒 她擁抱著他,讓他更貼近自己的身體,她感覺到他的身體的強壯,她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他是她的一部分,環繞著她,擁抱著她;她也是他的一部分。他帶走了她的呼吸,然而卻給了她生命。 最後,他放鬆了她,「我是正確的。」他在她耳邊輕輕說。 「哪一方面?」她不太在意,她的情感已精疲力盡,她不想去思考。 「我們在一起會很好。」他溫柔地吻著她的唇。 佩蒂合上了她的眼睛,希望他什麼都沒有說,她是一個被征服者,一個他名單上的新的獵物,在她進入到他的臥室以前,她已經讓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但是她身體的一小部分還在希望著……還在夢想。 「稍等我一會兒,」他說,從床上坐起來,「我很快就回來。」 他走進浴室。她坐起來,用手臂環繞著她的腿,將下頦貼在膝上,她知道她正在保護著她自己,現實讓她感到脆弱。 她和他做了愛,她將自己完全給了他。 她愛他。 但是這並不使事情有什麼不同。 十二、往事背後 卡梅倫從浴室中走出來,看到佩蒂坐在床邊,她的下頦抵在膝上,她的手臂環抱著她蜷成一團的身體,她的眼睛閉著,一動不動。他停下了腳步,凝視著她。 當他們做過愛以後,有些東西覺醒了,一些深沉的觸及靈魂的東西,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它們。 佩蒂深深地觸動了他,不僅僅是身體,而且還有靈魂。她讓他感到了一種超出性愛的東西。由於她的誠實,她強迫他脫去自己的偽裝,強迫他去感覺並經歷他心靈的歷程,而不只是身體。他們共享的東西,是他以前從不知道的,而正是這一點讓他感到害怕。 他曾以為和她做愛,會解脫他的壓力並從而將她從他的生活軌跡當中清除出去,但是這種情況沒有發生。雖然他身體感到了愉悅,但感情卻仍是老樣子,那種想要靠近她擁抱她的渴望,依然和過去一樣強烈。 他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來,用一隻手臂環抱在她的肩頭,「你好嗎?」 「當然。」她微笑著,但是他看到晶瑩的淚珠閃爍在她的眼睛裡。 「不要哭,」這讓他想起許多往事,「我討厭眼淚。」 「對不起,」她用手背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睛,擦去了那些淚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哭了,」她試著笑了一下,「你不那麼壞,真的。」 他知道他們的做愛對她的觸動和他一樣深,而且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現實,哭,也許是最好的辦法。「現在,難道你不高興你終於沒有安裝那台斷頭機嗎?」他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將她拉起來,「我需要再衝一個澡,你怎麼樣?然後我們可以看看帕特晚飯給我們做了什麼,她做的飯總是足夠兩個人吃的。」 ☆ 佩蒂知道和卡梅倫做愛是一個錯誤,達琳說錯了,十年或是二十年以後清醒的時候,回首她曾經錯過了什麼和知道她曾經擁有過什麼一樣壞。 三個月以前,佩蒂曾經對卡梅倫是她命中注定的伴侶這個想法感到好笑,現在她知道靈媒的話是對的,至少對她而言。在她的生命中,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完美過,她從來沒有在做愛時,感到過這種發自靈魂的震顫。 如果他也是同樣的感覺該多好。 和卡梅倫一同沐浴,他為她在後背上抹上香皂,噴出的水流濺在她的臉上,她仍在思索他的感覺,對他而言,她僅僅是她們中的一個嗎?一個夜晚的捕獲物?她轉過身面對著他,「這是你通常的程序嗎,斯拉德先生?你和一個女人做愛,然後再為她洗澡?」 一片怒意立刻襲上他的前額,「和女人做愛?」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的名聲大家都知道。」 「作為一個花花公子的名聲?」他似笑非笑地,「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已經有六個月沒有和女人在一起了。」 她想要相信他,然而……「那對孿生姐妹?」 他聳了聳肩,「那是我在一個晚會上認識的,我們一起照了相,僅此而已,」 他將她的濕發從她的臉上拂開,「現在你知道了真相,我不過是個冒牌貸。」 他在她的鼻子上擰了一下,然後向浴室的門口走去,「當你淋浴完的時候,我會將我們要穿的衣服找出來。」 他快速的逃避比他的語言告訴了她更多。在一段時間他向她完全敞開,現在他又在他們之間豎起了堡壘,她走得離他太近了,這讓他感到害怕。 當她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他笑了,他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毛巾睡袍,手臂上搭著一件用柔軟的天鵝絨做成的蔓越桔色的睡袍,「我到處想找一條披巾,但是只找到了這個。」 她笑起來,記起了他那兩次對她的住處的意想不到的拜訪,「這也一樣。」 「我想我可以把這件沒有腰帶的睡袍給你,它可以和那件披巾一樣富有挑逗性。」 「我從來沒想過要挑逗你。」 「噢,我相信。」 「是真的。」 他沒有和她爭論,只是將睡袍遞給她,然後走開了。 佩蒂在廚房裡找到了他,他正在熱著他的管家給他準備好的雞肉。當她擦乾頭髮上的水珠時,她一直在想,她又一次和一個發誓不會結婚的男人墜入了情網。她根本沒能從過去的經歷裡得到任何教訓,但是這一次她感到了害怕,愛情的結束將會比過去的那幾次還要糟。 當克瑞格離開的時候,他的影響也很快在佩蒂的心頭消失,其餘的那些人只是一些模糊的記憶,但是忘卻卡梅倫不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在過去的三個月內,他已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在她還沒有意識到時,在她的身體裡迅速膨脹起來。她曾經被他們口頭上的爭吵所激怒,但是現在,她知道她即將失去它們。再過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他們的關係就會結束,他的沙發,她一直盼望著的東西,就會運到;而他們的合同就會被終止。他的公寓整修一新,他即將舉辦他的晚會。 她身體的一部分還在希望卡梅倫會愛上她,但是今夜過後,事情將完全不同,她知道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了。「你曾經只和一個女人生活過?」她問,倚著桌子,注視著他。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兩個土豆放進微波爐,她的問題讓他感到驚訝,「是的,怎麼了?」 「只是好奇。」而且愚蠢,她知道。瞭解他的過去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想要我做一道沙拉嗎?」 「當然。」卡梅倫看著她走到冰箱前,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想過和她在一起生活嗎?他想到過,一閃即逝的想法而已,但是他馬上又想到這不可能。 「讓我告訴你我和卡亞之間發生了什麼,」他說,希望能解釋清楚他的處境,「我們之間的問題是,我過於愛她了,我成了她的奴隸,她成了我的主人,她只咬了咬手指,我就驚慌失措。」 佩蒂關上冰箱的門,一隻手裡拿著一根萵苣,另一隻手拿著一個西紅柿,她沒有動,只是凝視著他。他繼續說下去,「我曾經發誓永遠不會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永遠不會讓一個女人主宰我的生活,但是我還是做了和我父親相同的事,我有個機會到約紐去工作,就在絲廠爾街上,但是卡亞不讓我去。」 「於是你就拒絕了那份工作?」佩蒂問,向他走過去。 他厭惡地哼了一聲,「她哭起來,並且說,如果我愛她,我就不會接受那份工作,這是我母親經常用在我父親身上的手段,而我也屈服了,就像他總是屈服一樣。我父親的軟弱最後要了他的命;而我的情況是,兩個月以後,卡亞說她在工作中遇到了一個男人,於是——」舊日的記憶仍然讓他憤怒,「於是,這就是我們愛情的結局,永遠的結局。」 佩蒂將萵苣和西紅柿放在桌子上,撫摸著他的手臂,「當一個人獻出了愛,而另一個沒有付出愛時,這種情況總會發生,它——」 他阻止了她的話,「不,這種情況發生在當一個人不能從他過去的經驗中學到教訓的時候,我雖然遲鈍,但是我學到了。」他輕輕地笑起來,「你知道我喜歡什麼?當她幾個月以前給我打電話時,這真是一種愉快的感覺,我說,『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會打給你的。』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如果她沒有拋棄我,我永遠都不會接受我叔叔的忠告,並且開創我自己的事業,永遠都不會賺到像現在這樣多的錢,並且將名字也印在了報紙上。如果像我的父親,我就會在一個沒有什麼機會的工廠裡,默默無聞地工作,直到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