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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琴情 「沒有,不是這樣的……」白芷菱尷尬的笑,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許茵茵那「藝術家」三個字,說得很嘲諷。 「啊!對了。」許茵茵故意打斷她,轉頭對柳競軒道。「前些天我和朋友到歌劇院聽卡列拉斯的演唱,真是令人感動呢!」 白芷菱低下頭,心底有些許的難堪。 柳競軒望著她,心裡泛疼,對這對不速之客更是厭惡。 「呵呵,她每個月都會去,這是她的嗜好和休閒。」林冠儒呵呵笑道,夫婦倆一點都沒注意到柳競軒難看的臉色。 柳競軒淡漠的微笑,眼神膠著在顯然已經失了神的白芷菱身上。 她在想什麼? 「哎呀!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有在帕華洛帝和多明哥演唱的時候才會這樣。」許茵茵嬌笑著。「嗯,我想今日相遇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 對許茵茵突然的要求,柳競軒不悅的蹙眉。 林冠儒一見立刻道:「茵茵別這樣,我想不太方便,柳先生的朋友會為難的。」 「哎呀,會打擾到你們嗎?」許茵茵微彎下腰,對著白芷菱假意的笑道。 白芷菱回過神來,連忙搖頭,「不,不會。」 柳競軒蹙眉,她根本沒聽清楚人家說什麼,這下可好,趕不走了。 許茵茵招來侍者將他們的餐點挪過來,白芷菱這才發現自己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對了,這次的俄羅斯歌劇您去聽了嗎?」許茵茵邊用餐邊問柳競軒。 「沒有。」柳競軒冷淡的說。這女人的話還是這麼多,故意說著這種自以為高尚的話題,讓人一聽就覺得不舒服。 「這次的『伊果王子』你們一定要聽,真的很棒哦!」許茵茵對著白芷菱笑。 「『伊果王子』的確很棒,不過我個人比較喜歡『尤金奧尼根』。」林冠儒接下話。 「你啊!就是偏愛柴可夫斯基。」許茵茵對著丈夫嬌笑的說。 柳競軒擔憂的看了白芷菱一眼,發現她正低著頭專心的切著牛排,臉上的表情是難掩的侷促。 「白小姐呢?你比較偏愛哪位?」許茵茵又將箭頭朝向白芷菱。 白芷菱愕然的抬起頭來。「什麼?」 「好了,歌劇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了。」柳競軒冷聲道,對他們惡意的行徑深感不悅。 白芷菱尷尬的望著他,他則回以安撫的微笑。 「哎呀!真對不起,我說著說著就不禁著迷了,白小姐可別見怪。」許茵茵的微笑不變。 「不,不會。」白芷菱連忙搖頭,她不認為不懂歌劇,不懂伊果王子、尤金奧尼根、柴可夫斯基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每個人的生活領域不同,嗜好也不同,實在沒什麼好比較的。 「啊!對了,白小姐說想從事櫥窗設計的工作嗎?」許茵茵又改變話題。 白芷菱在心底微微的歎了口氣,難道不能讓她好好的用完餐嗎? 「對,那是我的興趣,也是我所學的。」 「這樣啊!你是在哪裡學的?紐約、巴黎?還是……」 「都不是,是台灣的技術學院。」白芷菱打斷她漫天的猜測。她不懂,為什麼一定要到巴黎或紐約才能學?台灣現在的技術學院也教得不錯啊! 「那你一定是跟了哪位名師學習的,對不對?」 她溫柔的心性不願去想別人或許是故意要給她難堪,但是從頭到尾,這個許茵茵就是一副輕視她的嘴臉,讓她想不察覺都難。 「沒有。」她簡單的說。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柳競軒徹底的被激怒了,看見白芷菱難堪的微笑,他就恨不得把許茵茵的嘴給封起來。 眾人一愣,尷尬的互望著。 白芷菱難過的低下頭,接著她站了起來,低著頭道: 「對不起,我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所以先離開了。」她頭也不回的衝出俱樂部。 柳競軒冷冷的看了許茵茵一眼,「我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你們!」他的話,等於封殺了他們在上流社會的地位。 「失陪了。」滿意的看見他們變了臉色,柳競軒追了出去。 「等一下!」柳競軒追在白芷菱的後面出了俱樂部。 白芷菱深吸口氣,壓下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強顏歡笑的轉過身。 「對不起,我探病的時間已經到了,所以必須先離開。請不要介意我,你快回去吧!不要讓你的朋友久等。」 柳競軒走到她面前,她臉上雖然在笑,可他卻感覺到她的心在哭泣。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他淡淡的說。 「喔?可是……」 「我沒有朋友。」他打斷她。 他的話讓她心酸,淚水就這麼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 「你哭了。」為她輕輕拭去眼淚,他歎了口氣。「為那種人說的話流淚,不值得。」 「不,我不是因為他們說的話而哭。」她搖搖頭。她心疼的是他啊! 「不是因為他們?莫非……」他用食指接住一滴淚,專注的看著它,彷彿那眼淚變成了鑽石般。「莫非這淚是為我而流?」 「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當你的朋友。」她樂然一笑,笑中帶淚。 柳競軒的心臟狠狠的一抽,接著,毫無預警的將她攬人懷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朋友嗎?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呵! 第四章 寬敞豪華又氣派的大廳掀起了一陣騷動。 「放手!你們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瞎了你們的狗眼了!」唐安琪憤怒的咆哮。 「夫人,請原諒,請讓我們先通報總裁。」 「我是你們總裁的繼母,你們這些狗東西給我讓開,我見我兒子難道也不行?」這些該死的人,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阻礙她? 「對不起,夫人,這是總裁的命令。」警衛依然一板一眼,堅守老闆的命令。直到同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他才讓開。「失禮了,夫人,總裁答應見您。接待小姐會帶您……」 警衛的話還未說完,咱的一聲,火辣辣的耳刮子打在他的臉上。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唐安琪踏著憤怒的步伐走進專屬電梯。 「唉!又遭殃了。」另一個警衛上前安慰挨耳光的新人。 「前輩,你早就知道會這樣的,對不對?」遭殃的警衛狠狠的望著自己的前輩。 「喔……嘿嘿,總是要有人犧……犧牲一下嘛!」 「所以就推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菜鳥去送死,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前輩。」菜鳥咬牙切齒的假笑著。 「哎呀!大不了今晚請你喝一杯嘛!你們說對不對?」那人尋求其他人的支持。 「對啊、對啊!其實想開點就好啦!我們每個人都嘛經歷過你剛剛經歷過的事。下個月領薪水,你會有一筆額外獎金的啦!」 「嘎?獎金?」 「這個的……」那人比比臉頰。「補償。」 「真的?多少?」菜鳥驚訝的問。 「一萬元。」 「哇!一個耳光一萬元?!」菜鳥驚訝的瞪大眼。真是大手筆啊!他諂媚的笑了起來,「呵呵,前輩——」 「喔,你幹嘛笑得那麼噁心,又用那種噁心的聲音說話?」幾個前輩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呵呵,前輩,我是想,以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就全由小弟我替各位前輩代勞好了。」 「你真是……見錢眼開的傢伙。」 嘟……嘟…… 內線電話響起,柳競軒按下通話鈕。 「什麼事?」 (總裁,樓下警衛報告,已經對柳夫人放行了,她正隨著接待小姐往這裡來。)秘書小姐一改往日甜美的聲音,嚴肅地道。 「知道了。」柳競軒放掉通話按鍵,眉頭因厭煩而蹙緊。 敲門聲響起,接下來秘書領進「他的母親」——唐安琪。 他一動也不動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她們進來。 留下她之後,秘書小姐退了出去,並將門輕輕帶上。 他只是傲然的看著,眼底除了冷漠之外,沒有一絲多餘的生氣,他沒有起身的跡象,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軒,我好想你哦!」唐安琪一反方才在樓下大廳的潑婦樣,露出一個微笑,帶點少女的嬌羞。 「你今天來這裡又有什麼事?」柳競軒沒有理會她,只是冷冷地問,要她直接道明來意。 「人家說了啊!我想你嘛!」唐安琪哀怨地說。 「如果你沒有正經事,就請回吧!我沒有那個心情招呼你。」柳競軒直接下逐客令,口氣用語還算客氣。 「這就是你對待繼母的態度嗎?」唐安琪幽怨地道。 「繼母?如果你的言行舉止像個繼母的話,或許我還會客氣一點。」柳競軒冷冷的說:「不過看來,或許我還是太客氣了一點,我應該直接下一道命令,不許你再踏進宏達一步才對。」 「軒,你真是不可愛。」唐安琪噘著嘴,撒嬌似的抱怨著。 嫁給那老頭子才一年,他就一命嗚呼;不過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她有更好的獵物,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她名義上的兒子,一個小她六歲,男人中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