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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忻彤 「十一點在我們公司的會議室先行做一番演練,麻煩你準時參加。」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陳金萬得意地帶著旗下的藝人離開。 太好了,有驚無險地擺平一個難纏人物。 陳金萬一走,金舒瞳的壓力一鬆,才又感覺到腰際的抽痛,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 「金老闆,你真是個談判高手。」店經理對於她化險為夷的功力大為佩服。 「不敢當,我現在只希望這件事能順利圓滿落幕。」她不敢掉以輕心。「如果有媒體記者來問,麻煩你和店裡的人員多多幫忙,將事情圓過去。」 「安先生是我們老闆的朋友,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店經理處理過不少類似的事件,很有經驗。 「再一次謝謝你。」金舒瞳誠摯地又彎腰道一次謝,才扶著腰步履蹣跚地踏出店門,招了一部計程車來到公司的宿舍。 坐上電梯,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六之六號房。自從亞隸搬到自己購買的豪宅後,這裡沒再安排住人,變成了她個人的小天地。 每次只要想他,她就會來這裡住個幾天,躺在他曾經睡過的床上,想像他就躺在身旁同眠,聊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但是她今天來這兒,不是為了想他,而是為了斬斷自己對他的情絲。 她一直以為他是跟她有同樣想法,才會努力爬到今天的地位,但是經過他今天這麼一鬧,她終於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早就不存在了。 當年那個信誓旦旦要她等他成功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公然要跟別的女人開房間! 他早巳忘了當年的承諾,只有她還癡癡地守著早就過了「保鮮期」的諾言。 她真夠傻的! 明明就有父親這個前例,她竟然還傻傻地守著一個男人的承諾,她不是白癡是什麼?! 一滴滴透明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龐,她就這麼垂淚到天明…… 第八章 安亞隸大鬧夜店! 隔天,所有報紙的頭版,果然都是這一條新聞。 報導誇張地詳述他公然跟女客調情,與男客大打出手,並附上幾張模糊的照片,和幾名目擊者的說詞,圖文並茂地佔了整個版面。 直到早上五、六點,舒瞳才回家洗澡整理,又匆匆出門。 雖然用冰塊冷敷過,仍然無法掩飾因為哭泣和疲累而紅腫的雙眼,她索性戴起超大墨鏡遮掩。她走到附近的超商,買來幾份報紙翻閱,看了之後憂喜參半,憂的是目擊者眾多,喜的是相片模糊。 唉……安亞隸這次惹的麻煩大了,簡直跟成龍大鬧演唱會有得比。 她顧不得哀歎,趕緊搭上計程車,直奔安亞隸居住的豪華大廈,車子一到大樓附近,看到滿坑滿谷的媒體記者已等候在樓下,她真想打退堂鼓,乾脆讓他去自生自滅算了。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認命地付了計程車錢,腳步沉重地下了車子,昨晚被亞隸撞到的腰際,還是隱隱抽痛,彷彿在附和她的心痛一般。 媒體一看到她,立刻蜂擁而上,團團將她圍在中間,讓她寸步難行—— 「金老闆,安亞隸真的大鬧夜店嗎?」 「安亞隸動手打人,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聽說安亞隸召妓,是不是真的?」 現場上百名記者,問來問去都是這三個問題,舒瞳緩緩地舉起右手,示意現場安靜,然後擠出—絲笑容—— 「今天中午十二點,我會陪同安亞隸在敝公司的大廳舉行記者會,到時歡迎各位提問。」 說完,她立刻轉身跟著數名警衛走進門禁森嚴的大樓,這是舒瞳第一次覺得這筆昂貴的管理費付得值得。 搭著電梯來到頂樓,原本這裡分成兩戶,但是安亞隸同時買下並打通,三百多坪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使用。 舒瞳按下門鈴,等候開門,雖然他曾給她備用鑰匙,但她不曾使用過,畢竟這裡是他的私人居所,不是公司宿舍。 「金姊,早……呼哈……」來應門的是滿臉愛困的阿輝,紅腫的雙眼血絲滿佈,顯然也是整夜沒睡好。 「早,亞隸起床了嗎?」她走進以米白色大理石裝潢的百坪客廳,這裡幾乎所有的傢俱都是黑色,黑白分明的簡單風格,很符合安亞隸的性格。 「還沒……他鬧到三點才睡。」累壞了的阿輝已經是雙眼迷濛。 「你再去睡個回籠覺吧,車鑰匙給我,等會兒我自己開車回公司,你中午再來公司接他。」舒瞳是個體恤員工的好老闆,這也是她可以迅速拓展業務的主因之一。 「好,那我去睡了,有事叫我一聲。」將車鑰匙交給舒瞳,阿輝走回他的專屬客房。 舒瞳將車鑰匙放進背包,深吸一口氣推開安亞隸的房門,五十坪的空間同樣是黑白色調裝潢,躺在黑色大床上的是他一貫的精壯胸膛。 他赤裸上身睡覺的習慣還是沒變。 她站在床邊,就著房內微弱的光線,愛戀地看著他的睡臉,睡著時的他,臉部線條溫和許多,雖然昨晚已經決定要切斷跟他之間的情感糾纏,但是看到他,仍然讓她怦然心動。 看樣子,她這輩子是別想擺脫他的魔咒了…… 也許,她應該將他的經紀工作移交給別人,避免跟他見面的機會。明明抓不住他,就不要再緊握住不放,徒增煩惱而已。 今天的記者會一結束,就把經紀工作交給別人負責吧,她該放他高飛了。 「亞隸,起床了。」她用力推推他的肩膀。 「嗯……不要吵……」他翻個身繼續睡,賴床的習慣也一樣沒改。 「安亞隸!」她一把拉開床單,冷聲喝道。「快點起床,我有事跟你說!」 「唔……」他茫然地睜開雙眼,一看到她,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跳了起來,把她抱個滿懷。「今天怎麼是你來叫我起床?好懷念喔……」他完全忘了昨晚大鬧夜店的事。 「你先去梳洗,我在客廳等你。」她一臉嚴肅地推開他,退離他三步遠。「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看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覺得大事不妙,但一時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昨晚大鬧夜店的事,他全忘了。 「你先洗去滿身的酒味再說。」一說完,她快步轉身離開他的房間,不敢在那個充滿曖昧氣息的房間久待,也不想去想有多少女人在這裡過夜。 走到客廳,她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等他。 一閉上眼睛,過去跟他相處的種種,突然無預警地一一浮現——把他從血泊中救起、再相見時的針鋒相對、逼他清理房間、他幫她吃掉她不吃的菜、她替他買他愛吃的早餐,還有昨晚的爭執……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你在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他匆匆洗完澡,連頭髮都等不及擦乾,就急忙走出來,卻剛好看到一滴滴淚水滾落她的臉頰,讓他不禁大驚失色。 他的聲聲關切,更是讓舒瞳淚流難止,她掏出一張面紙,也不摘下墨鏡,只就著空隙擦去淚水,什麼話也不說。 「你到底在哭什麼?墨鏡為什麼不摘?」他動手想摘除她的墨鏡,卻被她別開臉避過。 「你別管我的墨鏡,坐到對面去。」她的聲音雖然哽咽,但語氣凝重嚴肅,安亞隸只好乖乖照辦,在她正對面的沙發坐下。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剛剛在洗澡時,稍早的記憶有部分回復,他記得他很生氣她對自己真心的漠視,跟她發了一頓脾氣,後來一起去「狂夜」,他喝了好幾杯烈酒,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他就沒印象了。 「你自己看。」她將包包裡的幾份報紙掏出來交給他。 他接過,迅速讀了起來,越看越是心驚,不敢置信地問:「這是真的嗎?我完全沒印象!」他對喝酒後的記憶,一點都不剩。 「我當時也在現場。雖然報導的文字敘述有些誇張,但跟當時情況相差無幾。」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他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自知自己的酒量不好,他很少跟人拼酒,以免出醜,沒想到昨晚的意氣用事,竟會鑄成大錯,但後悔已經來不及,只能盡力補救。「現在要怎麼辦?」 「我中午會召開記者會,你要準時出席。」 「說辭呢?」 「我們會對外說昨晚是為了某節目所做的實況情境劇。」 「果然是個好理由,但是,媒體會相信嗎?」媒體不是白癡,沒那麼好騙,更何況還有一大堆目擊證人。 「這就看你要如何去說服他們。」她的聲音冷冷淡淡,不帶絲毫感情。 「……好,我會想辦法應付。」他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過了今天以後,我會請林威負責你的經紀約。」林威是公司負責國際藝人的第一把交椅,將亞隸交給他負責,她很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