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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夏娃 「不、不是……我只見過她一次。……孚王姓連,怎麼會是你堂弟?」在他的注視下,她猛然又意識到自己還被他「舉著」。糟糕,她怎麼會這麼糊塗,居然能夠「忘了」這件事!雖然他「舉著」她的感覺比較像是在「抱小孩」,不像有曖昧情愫,但是被一個大男人「舉著」這種事,還是一點都不正常吧?「那、那個……放我下來。」 她急切而害羞,聲音很輕、很細。赫連嘉聿愣了一下,搞不懂心裡突然「咚」地一聲是怎麼回事?嗚……他一定病得不輕了。 「赫連這個姓算稀少,我們整個家族都在歐洲,因為生意做得不錯,家裡一群老頭子怕年輕人樹大招風,給他們惹麻煩,所以我們在外頭大部分都不用赫連這個姓氏。」他緊緊皺著眉頭,心不在焉地說明。萬一是絕症怎麼辦? 「哦,原來如此……」花喜語漲紅著臉。比起他的話,他的聲音對她的影響還比較大。 「跟我到車庫去。」 「哦……好。」她還沒站穩腳步,他就往前走了,根本就沒讓她有時間細想他剛才說了什麼。她得用小跑步才能夠跟得上他的步伐。 可是……他怎麼走這麼快啊! ☆ ☆ ☆ ☆ ☆ ☆ ☆ ☆ ☆ ☆ ☆ ☆ ☆ ☆ 街燈霓虹閃爍,其中一塊招牌寫著「夜梟」。店裡正好是聲光熱舞的時間,音樂震天響,連二樓有隔音的包廂都還聽得到聲音。 「今天中午我遇到她了。」廉少麾啜飲了一點酒,突然朝著赫連義少直笑。 「是嗎?」白龍溫和的眼神未曾變色,只是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說誰吧?」他刻意問,沒打算讓他含糊帶過。 「除了她,還有誰?」他舉杯朝他點了一下,笑喝著白酒。 這只狡猾的變色龍,這會兒披起保護色了。廉少麾推了一下眼鏡,「我不小心擦撞了她,害她的樂譜散落一地。她好像開始在外面教鋼琴了。」 「那可真是稀奇了……你也會有走路『不小心』的時候啊?大律師。」赫連義少神色自若地揶揄他。如果是赤龍這麼說,他絕對會相信,因為他向來莽撞慣了。如果是黃龍,那他絕對是故意的,因為他從來不會放過和美麗女孩搭訕的機會。至於廉少麾…… 「白龍,要不要學鋼琴?」別以為他可以用調侃他的方式,把焦點轉移,他今天一定要逼他承認對那個女孩有感情。 「嗯,的確是很不錯的消遣。很遺憾我最近沒什麼時間,我不能陪你去學。」 「不是我,是你——」 砰! 包廂的門被一隻大手推開來,狠狠的撞到牆上去,發出很大的聲音打斷了廉少麾的「逼問」機會。 兩個人轉過頭去,從走廊穿進來的光線清楚畫出一個高大巨人的輪廓。 「混帳!那個鳥醫生!我看他根本就是掛招牌在騙錢的!」赫連嘉聿一走進來就開罵,聲音輕易蓋過樓下的音樂。 跟在他身後的服務生對赫連義少點了個頭,就趕緊幫他們把門給關上。 「你有病嗎?」廉少麾忍不住把他從頭看到尾。 「我堂哥說他『心律不整』,有點『心悸』的毛病,所以安排做了一點檢查。」赫連義少放下酒杯,幫赫連嘉聿倒酒。 「你?」 「幹嘛?你那是什麼眼神?是人都會生病啊!」赫連嘉聿一屁股坐下來,頓時令沙發顯得「袖珍」許多。 「是、是……你說得是。」律師是很「識相」的,他從來不會跟一個「拳頭粗」的人爭辯。 「堂哥,醫生怎麼說?」赫連義少把一杯酒放到他面前。 「那個臭老頭!我跟他說我的病情很嚴重,叫他好好給我檢查,他居然說我『勇健像頭牛』,叫我不要浪費醫療資源!真是混帳!」咆哮聲穿過隔音牆,把外面走動的服務生給嚇一跳。 廉少麾已經挪到距離他最遠的位置,相當努力忍住笑意。雖然他很贊同醫生的話,不過在赫連嘉聿面前,還是少把正義感拿出來用,免得吃拳頭。 「怎麼?你又犯了嗎?」白龍自然流露關懷的語氣和臉色,總算平撫赫連嘉聿的火氣。 「對啊!我昨天突然又心跳加速,而且我還聽得到心臟鼓動聲,偶爾還會痛一下。該死的是,還是在那個小語面前發生這種事!還好我很鎮定——」腦袋裡晃過一個小小的可愛身影,還有那瘦巴巴的身子抱在手裡的感覺……「混帳!我的心臟又開始躁動了。還說我沒病,那個庸醫!」赫連嘉聿一個拳頭捶在沙發扶手上,惱火地捧著亂跳的心臟。他一定得絕症了! 廉少麾推了一下眼鏡,瞇起眼仔細觀察他。 「堂哥,你還好吧?」赫連義少關心的詢問。 赫連嘉聿擺擺手,一臉懊惱地繼續說:「昨天小語差點跌倒,我把她抱起來,可是你知道嗎?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我還抱著她。應該是很久都忘了把她放下來,直到她出聲……嘖!我根本就不記得那個時間有過了那麼久,明明只是一下子……反正那一段時間是空白的!是真的!但是那個鳥醫生說我很正常,跟他結下的梁子都記得,不可能有短暫性失億症。他叫我不要再進他的醫院!你說,我該不該去拆了他的招牌,免得他去耽誤其他病人的病情?」 「哈……哈哈……哈哈哈!」廉少麾在他正經八百的說明之下,終於再也無法戴著嚴峻冷靜的律師面具,他在赫連嘉聿正義憤填膺之時,當場捧腹大笑。 「你笑什麼?」赫連嘉聿瞪起深邃大眼,威嚇力十足。他可不知道自己有說到「笑點」,讓他笑成這樣。 廉少麾隨即打住笑聲。又不是他一個人笑而已,他就不信白龍聽了這一段白癡話不會笑……他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瞪著白龍。 這只變色龍還真的沒有笑,而且很老奸地用困惑的表情陪他的堂哥一起看著他,擺明了和他劃清界線。 「咳……咳、咳!抱歉,我是想……醫生——」他趕緊要解釋,同時為了避免被打落牙齒,他小心翼翼地打算用溫和的方式告訴赫連嘉聿,他真的沒有病。不過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堂哥,算了,別跟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醫生計較。也許是年紀大了才會誤診吧,我想不用等你拆他的招牌,他也應該就快退休了。」赫連義少淡淡地掃了廉少麾一眼,對赫連嘉聿微笑以對。 赫連嘉聿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好吧!既然你開口,我就放過他。」 廉少麾狐疑地瞅著赫連義少,這只變色龍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義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回歐洲一趟?早知道我就聽老大的話,留在歐洲把健檢做好再來了!真麻煩!我再也不看台灣的醫生了!」赫連嘉聿堅信自己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堂哥,我從歐洲醫院調一名醫生過來幫你檢查,這樣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赫連家的人不能把臉丟到台灣來。 「哈哈哈!我怎麼沒想到?好,就交給你。」赫連嘉聿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廉少麾百思不解地看著這只變色龍還是一張笑臉,「你怎麼不告訴他?他那是『戀愛症』、『相思病』,根本就不用看醫生。」 「因為這裡是我的店啊。」赫連義少笑呵呵地下了結語。 廉少麾更加困惑,「那有什麼關係?」 「你以為你告訴他,他犯了相思病,他還能夠冷靜得下來嗎?」 「……不,我想他大概會惱羞成怒,死不承認,氣得翻桌……唔,我懂了。」廉少麾推了一下眼鏡,點了點頭。 「再說,感情是私人的事,外人不太應該插手干涉。」赫連義少淡淡一笑,一語雙關。 廉少麾冷冷掃了他一眼,扯起嘴角,「我明白了。那麼換個話題,我直接問你好了,你是不是愛上了那個眼睛看不見的女人?」 「……少麾,你就是打定主意忽略我的話了?」感情是私人的事情,外人不要插手——他就是說給他聽的。 「別這麼說,我把你當自己兄弟,又不是外人。」 「哦,那真是太好了。這樣算起來,我堂哥也是你兄弟,你就陪他多喝兩杯吧。我到樓下去看看。」赫連義少瞥見赫連嘉聿出來,他優雅地站起來,以老闆的姿態輕易抽身。 「喂!白龍——」 「少麾!去搬桶裝啤酒來,這個難喝死了!」赫連嘉聿粗嗓子一吼,地都會震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