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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葉雙    


  在他冷冽的眼神中,戚懷風單薄纖細的身子忍不住的輕顫,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曾經試想過他們再次相遇的情況,她想過兩人成為陌路,或是一如以往的相敬如「冰」,只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竟會失了風度的口出惡語。

  不管怎麼說,他們還算是夫妻,不是嗎?更何況她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他又何必這樣傷害她呢?

  「怎麼,舌頭被貓咬去了?還是看到我回來,便心虛了?」昂然的身軀往戚懷風踏近了數步,直到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當中。

  當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沁入她的鼻端,一股似曾相識的威脅感也很快的籠罩住她。

  對於她的呆愣與驚愕,東方慕辰將它定義成心虛的表現,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掌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已然爬上了她尖細的下頷,而冷酷的雙眸更是不容她逃避的直鎖著她的眼。

  似乎感受到他的惡意,戚懷風原本飄蕩的神智逐漸的回籠,她輕敵檀口,但口氣卻是平穩如風,一如她這許多年來所養成的個性。

  「我有什麼值得心虛的?當初拋家棄子的人並不是我。」邊說邊輕巧的轉了個身,脫離他那不懷善意的控制。

  「這句話聽起來,本身就是一種不滿。」東方慕辰一邊評論著她的話語,一邊打量著她。他不在乎她的暫時脫離,她對他而言像一隻螞蟻般容易對付。

  看來這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沒有讓她纖細的身子多長几兩肉,反而將她的膽子養大了不少呵!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八年前的她可說是沉默寡一吉的,幾乎不敢跟他說話,而現在卻能面不改色的面對他的挑釁了。

  「就算是不滿,那又如何?難不成我該歡天喜地的放鞭炮慶祝你的歸來嗎?」

  面對著他的一再挑釁,戚懷風也忍不住的動氣,雖然依然是清清冷冷的音調,可其中夾雜的火氣卻是怎麼樣也掩飾不住。

  聽了她的話,東方慕辰的俊臉上漾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你的確不該慶祝我的歸來,因為我的歸來就代表著你的計謀不能實現。」

  「計謀?我有什麼計謀?」戚懷風不懂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難道他在面對自己時都沒有一點兒的心虛嗎?

  當初是他將他們父子間的戰爭波及到她的,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喊冤,他又憑什麼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

  「你敢說你苦守這樣一個沒有丈夫的婚姻,不是別有所圖嗎?」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這輩子戚懷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污蔑,她咬著牙狠瞪著東方慕辰,氣怒的命令道:「我待在席家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席家的媳婦,哪有什麼陰謀?」

  「要我說的更白些嗎?」

  嘖!這個女人瞼皮還真的不算太薄,他的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她竟然還有那本事繼續裝傻,這等死皮賴臉的功夫還真是教人歎為觀止。

  「你有話就直說,不需要在那邊拐彎抹角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抑胸中那幾乎爆開的憤怒,但那成效似乎頗為不彰。

  「你敢說你待在席家這麼多年,不就是計畫著要聯同你的娘家,一起侵佔席家的財產嗎?」

  「你……」

  聽到這樣莫名且惡毒的指控時,戚懷風真的氣壞了,她幾乎得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阻止自己將雙拳招呼在他的身上。

  原本水漾的凝眸此刻更是充滿了憤怒,毫不留情的筆直疾射向他,彷彿是想將他萬刃穿心一般。

  但就在東方慕辰以為她會像是個潑婦一般,指天咒地以求自己相信她的清白,或是撒潑的要他收回剛才的話語時,戚懷風卻突然霍地轉身,接下來纖細的身軀便像是個失控的火車頭似的筆直衝進屋內。

  「嘖,這麼簡單便落荒而逃嗎?」東方慕辰望著那像旋風似飆離的背影,挑勾著自己濃如墨黑的劍眉,輕視的眼神毫不遮掩的緊鎖著消失在門扉後的人影。

  就像是豹似地,東方慕辰的一雙黑眸緊鎖著白口己的獵物,他的唇辦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然後緩緩的邁步跟著她的足跡走進去。

  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除非徹底解決這個禍害,否則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  **  **

  「她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呵!」東方慕辰薄抿的唇辦微微的扯了扯。

  他環視著眼前這個堪稱舒適的環境,內心的不屑與不悅更是與時俱增。

  有著這樣富貴榮華的生活,也難怪她寧願守著一樁有名無實的婚姻呵!

  這樣舒適的環境,寬廣的空間,還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他相信只要是人都會不捨得放手吧!

  「泊」地一聲,一份文件以措不及防的速度朝剛步入房子,正環顧四周的東方慕辰臉上摔來。

  在文件貼上他那張雖然俊逸但卻沒有半絲溫度的臉龐時,原本堆疊整齊的紙張在霎時間四散開來。

  「這是你要的自由與解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收回之前那些惡毒的指控。」冷冷的留下這句話,戚懷風轉身欲上樓,打包走人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

  盛怒中的她,壓根就忘了早上她才答應席傑邦要試著留下席慕辰的承諾。

  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污辱,東方慕辰一手拿開了仍貼在他臉上的白紙上邊狂吼著,「等一下!」

  他快速的閱覽起那張文件的內容,當那斗大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印入眼簾之際,他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絲詫異。

  「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簽給你了,我不認為我還有『等一下』的必要,還是你賺對我的污辱不夠多,所以我得委屈出口己繼續留下來讓你污辱?」

  一改平日淡然無求的氣息,此刻的戚懷風是字字帶針、句句帶刺。

  面對這樣一個胡亂安罪名在別人身上的男人,戚懷風實在沒有太大的耐心。

  她甚至連轉身都懶的停在原地,彷彿是在用她挺直的背影對他做出最大的抗議。

  「你是真的要離婚嗎?難道你不怕失去所有?」有些詫異的揚揚眉,東方慕辰銳利的雙眸緊鎖著她。

  他似乎是在評量她這個舉動究竟是以退為進的以求他相信她的清白,還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拋開這樁可笑的婚姻。

  對於他的質疑,戚懷風發出一聲冷嗤,然後毫不保留的說:「對一個不負責任,卻只懂得懷疑、責怪旁人的男人,我沒有必要去證明什麼。」

  然後她轉過身,勇敢無懼的雙眸緊鎖著東方慕辰那張令人氣憤的臉龐,戚懷風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但,是的,我要離婚。」

  「沒有任何條件?」儘管戚懷風表現得很坦然,但東方慕辰還是不肯相信。

  「我來席家的時候是兩手空空,我走的時候當然不會帶走任何東西,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離開時不介意讓你搜查。」

  戚懷風咬著牙回應著東方慕辰的質疑,如果她夠潑辣,她相信自己此刻早已撲上前去,狠狠的撕咬擊打這個折辱了她的驕傲的男人。

  可偏偏她不是潑婦,做不來罵街的行為,所以除了咬牙切齒的用眼神謀殺他千百次之外,她什麼也沒做。

  「你以為我該相信你的話,或許你走的時候兩手空空,但銀行呢?搞不好你已經將這幾年來從席家剽竊而得的財產全都放在銀行了。」

  她的驕傲很礙眼,明明這幾年她就是一個靠席家才能苟延殘喘的女人,她憑什麼用這樣的驕傲睥睨著他。

  所以即使他還不確定那個聯合外人打擊席氏的人是不是她,他仍選擇殘忍的想要戳破她的驕傲。

  用最惡毒的言語、最睥睨的神情,清楚的點明她不過是一個只懂得攀附的小偷,剽竊的就是席家那龐大得嚇人的財產。

  「你……」戚懷風瞠目怒視著席慕辰,他那惡毒的指控讓她這幾年來韜光養晦所修養出來的內斂全在此時消失不見。

  清麗的臉上佈滿了極度的憤怒,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剝離她靈魂的聲音。

  突兀的,她緩緩的舉步走向他,驕傲的揚高下頷在他的面前站定,她清亮的雙眸不畏不懼的直視著他那深沉的雙眸,然後在摔不及防問,她猛地揚手賞了他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之後,戚懷風用憤恨得幾乎顫抖的聲調,一字一句的說道:「席慕辰,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如果我是你口中那種人,那麼我該匐匍在你的腳下乞求你的垂憐,而不是用這一巴掌來還你這些年所帶給我的屈辱。」

  「你……」東方慕辰咬牙,渾身的怒氣灼灼,戚懷風連番挑釁的舉動對一向驕傲的他來說,是一種絕對的污辱。

  他猛地翻手一揚,戚懷風纖細的手腕已然置於他的掌中。

  只要他想,隨時便能將它折斷,就像折斷一截枯枝那般的容易。

  帶著殘忍的微笑,他緩緩的收攏著自己的力道,一點一滴的用著磨人且巨大的疼痛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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