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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於兒 「姨娘就如同宓兒的親娘一般,宓兒怎麼會怪您擅自作主?」二道回異的目光同時投注在她身上,左蟬宓卻故意忽略其中一道蘊藏狂躁的深沉眸光。 她,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那你是答應姨娘的安排了?」再拖下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我……」左蟬宓,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回話呀! 「宓兒。」慕容夫人似乎有些緊張。 「我、我……」不經意的瞥見那雙寒眸,左蟬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一刻,她用力的合上眼,低低地開口:「姨娘作主。」 「好,那真是太好了,姨娘馬上命人去準備。」 突然,一記清脆的爆裂聲教慕容夫人及左蟬宓同時轉向聲音的來源。 「殷大哥!」 「殷兒!」 左蟬宓趕緊抽出絹帕,想壓住慕容殷不斷淌出血的手心;但他的五指握得死緊,讓已碎裂成片的瓷杯碎片沒法兒取下。 「殷大哥,你快鬆手呀!」 左蟬宓驚慌的想扳開他的手指,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想為他止血。 「殷兒你……唉!」慕容夫人心一橫,「殷兒,難道你忘了愬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嗎?」 慕容夫人這句話,成功的讓慕容殷鬆開五指,可是當左蟬宓想要拿絹帕按住他淌血的掌心時,他卻猶如一隻負傷的野獸,踉蹌地往後退去。 就在他即將奔出門之際,左蟬宓猛然上前抓住他的衣袂,急切的叫道:「不要走,殷大哥!」 慕容殷想揮開她小手的動作瞬間頓住。 慕容夫人見狀也想上前安慰他,但一想起坐在輪椅上、比他更需要宓兒照料的愬,她唯有忍痛開口:「殷兒,屆時你就代愬與宓兒拜堂成親吧!」說畢,她歎口氣,悄悄退了出去。 **** 左蟬宓慢慢將全身僵硬無比的慕容殷給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扳開他的手指;當她見到被碎片給割得傷痕纍纍的掌心時,她的眼眶驀然一紅。「殷大哥,你等等,我馬上去拿藥。」 「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聞言,已背對著他的左蟬宓頓住腳步。 「我……不知道。」她回答一句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的答案。 「既然不知道!那你又為何要聽從我娘的安排?」他的聲音似嘲諷,卻也含著他最真實的脆弱。 「那請你教教我,我這個依附在慕容家的外人該怎麼回姨娘的話,才能符合您大少爺的期望。」她錯了,本以為在十年之後,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對愬哥哥的愛意,然而那份愛意卻老早在殷大哥不斷介入時就已經變質。 直到現在,她才驚覺到自己愛的人竟是殷大哥。 老天,她左蟬宓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竟然同時愛上一對雙生子。她知道這對愬哥哥來說形同背叛,所以就用她的一生來作為贖罪吧! 「呵,外人、大少爺……」慕容殷有這麼一瞬間覺得很想笑。 愬到底要恨他到何時才會甘願,三個人都痛苦就是他所謂的報復嗎? 好,算他夠狠、夠絕,因為他真的輸得很慘。 「大哥,我帶回了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一道熟悉的大嗓門讓房內凝窒的氣氛有了一絲流通的空間。 「咦?左姑娘也在呀!」就算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主角兒在場,沃洹只得先憋住。 不過,二人不尋常的神情終於引起沃洹的注意。「老大,你跟左姑娘幹嘛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左蟬宓不發一語的離開。 「老大,左姑娘她--」 「你剛好趕回來喝喜酒。」慕容殷真的笑出聲來了。 「老大,是你跟左姑娘的--」 「不!不是宓兒跟我的喜酒,而是宓兒跟『愬』的喜酒。」慕容殷一手撐著額頭,慢慢地搖頭歎笑著。 沃洹赫然張大嘴,但不是被他的話給嚇著,而是一滴滴鮮紅的血,從他的額際上慢慢滑落下來。 第七章 八月初八,慕容二少爺與表小姐左蟬宓的婚禮如期舉行。 照理講,南京城富豪慕容世家迎娶新婦入門,其排場理當隆重、鋪張、熱鬧;但在正廳上,除了大門貼了幾張囍字之外,就只有幾名近親的長輩,以及唯一一位賓客沃洹前來觀禮而已。 所以,這可以說是一場極為簡單的婚禮。 新娘因為蓋頭巾的關係而無法看出她臉上有何異狀,但是代慕容愬與左蟬宓拜堂的慕容殷,其神情宛如罩著一層冰霜,令在場觀禮之人始終難以表現出一副歡喜的模樣。 在拜完堂之後,送入新房的地點是已經佈置好的竹苑。 而此時的新房,正瀰漫著一股詭譎難辨的氣氛。 「殷,你不留下來嗎?」同樣是一身紅袍的新郎倌慕容愬,在慕容殷即將步出新房前突然含笑問道。 「二少爺,大少爺不能留在這兒的。」在場的林媒婆出聲制止。 「為什麼不行?」 他就是要殷親自揭宓兒的紅頭巾,和宓兒喝交杯酒,然後再帶著破碎的心離開這間屬於他與宓兒的新房,呵呵…… 「這……」林媒婆面有難色地瞥望立在門口處一臉冷然的大少爺。 「就當作殷是來鬧洞房不就成了。」慕容愬的聲音充滿濃烈的惡意。 「我沒興趣?」慕容殷終究開了口,但語氣十分冷冽。 「怎麼會沒興趣,難道你不想看看著霞帔、戴鳳冠的宓兒有多美嗎?」慕容愬噙著一絲異笑,挺認真地問。 慕容殷一雙讀不出訊息的眸子緩緩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左蟬宓,之後再將一雙寒眸轉往笑容已不復見的慕容愬臉上。 時間,忽然停滯下來,就連一旁的林媒婆也感染到氣氛的不對勁而噤聲。 「好,你要我看,我就看。」 慕容殷面色陰沉的走到慕容愬面前,異常溫和的語調與他帶有威脅性的步履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當然,這絕對嚇不了慕容愬,因為慕容殷愈是失控,他唇角所勾彎起的弧度便愈來愈深。 「我這個樣子可是揭不起宓兒的紅蓋頭,不如還是由你代勞吧!」慕容愬笑笑的將手中的秤尺遞給他。 「二少爺,這不行的。」此時林媒婆又急忙跳出來說話。 可慕容愬根本不理林媒婆,深邃含恨的眸子只是定定注視著慕容殷。 殷呀殷,你應該可以體會出我這三年不能行走的痛苦了吧!慕容愬暗暗的冷笑著。 慕容殷手中的秤尺因他握得用力而微微抖動著,然後他迅速勾起紅巾,看也不看左蟬宓一眼就轉身將秤尺扔到桌面上。 紅蓋頭下的左蟬宓,被胭脂點綴得嬌麗無比,只可惜完全沒有新嫁娘的喜悅;她當然知道揭開她紅蓋頭的人是慕容殷,只是她也同他一般,沒有抬頭迎視他的勇氣。 「宓兒,你好美。」慕容愬冷不防地冒出此話,但他並不是對著左蟬宓說,而是盯住慕容殷僵直的背影柔聲說著。 左蟬宓登時抬眼,卻在一瞬間捕捉到慕容愬眸底那抹積怨已久的恨意。她一愣,難以置信這種深沉的恨意會出現在愬哥哥身上。 「來來,該喝交杯酒了!二少爺,這交杯酒可不能再由大少爺來代替了。」這次林媒婆可是事先提出警告。 「殷,既然拜堂及揭蓋頭都是由你代替,那這交杯酒……依我看還是由你來跟宓兒喝吧!」 慕容愬唇畔那抹久久不散的詭笑,讓左蟬宓看了為之膽寒。 難道今生要與她共度白首之人,就是眼前的愬哥哥? 慕容愬此言一出,林媒婆兩眼一翻,差點暈倒。 「我說二少爺,這可以請新娘子稍微遷就一下就好,不必麻煩到大少爺。」這二少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正牌的新郎倌呀,若連交杯酒也由大少爺來代替的話,那乾脆洞房花燭夜也由大少爺來進行算了。 啊,呸呸呸!你這不是在觸慕容家的霉頭嗎?林媒婆頭痛不已的暗咒自己。 「我想殷會很樂意替我喝下這一杯酒的。」慕容愬很高興看到慕容殷的肩膀已經開始發抖。 「但這個是……」 「林媒婆,這裡已經沒你們的事了。」 「呃,那麼祝、祝二少爺,二少奶奶早生貴子。」林媒婆頗為尷尬地丟下一句吉祥話,便與其他丫鬟趕緊退出新房。 「殷,難道你不願意?」 嘖,殷也未免太沉得住氣。 「你到底要做到何種地步才肯罷手?」慕容殷生怕他一回頭,就會忍不住痛揍愬一頓。 「我也不知道,或許等我哪一天心情好,我就--」 「愬哥哥你……」望著慕容愬一張歹毒的面龐,左蟬宓驚愕出聲。 「宓兒,你是怎麼啦,為何要用那種表情看我?」慕容愬根本懶得掩飾他臉上的神情。 「愬哥哥,站在你面前的人可是你的雙生大哥!」慕容愬此時扭曲的臉部線條就像面對一個誓不兩立的仇敵般,令人不寒而慄。 慕容愬突然笑了起來,而那笑聲讓左蟬宓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