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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晨潔    


  流雲問道:「宮主的傷勢如何?」

  弄玉歎口氣,「剛恢復幾分又去試劍池了。」

  「什麼?」流雲長身而起,「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再練下去,只怕她筋脈都要斷掉了。」他撇下屋中的人,直奔試劍池。

  ☆ ☆ ☆ ☆ ☆ ☆ ☆ ☆ ☆ ☆ ☆ ☆ ☆ ☆

  琴影正坐在試劍池旁的一塊大青石上,手捧一卷殘書凝神細讀。聽到腳步聲,她瞟眼看向他。

  「你的那位朋友沒事了?」一開口就像是逐客令。

  流雲站在她身畔,留心查看她臉上的氣色,「我聽說妳又要來練劍,難道妳忘記我說過的話,短時間內,妳不能再動武了,否則會筋脈逆轉。若魔性再深幾分,妳就會筋脈俱斷,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對於他的殷殷關切,琴影始終不動聲色。等他說完,她揚起書問他:「三年前,你離開承影宮後,我才發現,這份劍譜的最後幾頁不見了,是你撕走的?」

  流雲看了眼她手中的書,回答:「妳知道我從來不執著於練武,能不能練成天下第一,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琴影盯著他的眼睛,「你答非所問。」

  流雲深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字:「不是。」

  琴影盯著他半響,甩手拋下劍譜,一手將放在青石上的承影劍抽離出鞘,點點銀光映進流雲的眸子裡,劍勢又硬生生在他眼前頓住。

  「為什麼不躲?」她咬牙問道。

  流雲苦笑道:「妳以為我偷練了劍譜上的武功,而想試探?為什麼妳不信我?」

  「因為你不值得我信!」琴影長劍指向前方,「若要讓我信你,你就拔出你的劍。」

  流雲長袖飄動,玉簫從袖中滑入手中。近在咫尺,他已感覺到琴影身上的劍氣。三年裡,她雖然沒有練成琴劍合一,但畢竟功力大增,此刻她已動了怒,無論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看來,解決之法只有以身證明。

  同樣的劍氣在簫身上凝集,試劍池中的水感受到劍氣旋起了氣流,嘩嘩的水聲似胸頭之浪,激盪著心胸,池邊的桂花樹簌簌顫抖,花落無窮。

  「宮主!宮外有強敵!」弄玉的呼喊聲一下子將兩人驚醒。

  流雲忽然自嘲的笑出來。他這是怎麼了?琴影與他身上都有傷,合力對付外敵才是最重要的,怎麼能自相殘殺?剛剛琴影身上的那股劍氣,幾乎觸動了他體內的魔性,看來承影劍果然是一把魔劍。

  琴影皺皺眉,提劍要走,卻被流雲攔住。「別著急,我剛才在外面布了一個十三無形陣,他們應該是打不進來的。」

  「要我躲在你的羽翼下?」琴影冷笑一聲。

  流雲輕歎:「妳就不能軟弱一次?」望著她,他的眼神中部是真摯的關切。左手忽然伸出,掠上她的發頂,拈住一片落花。是剛剛被她的劍氣所吹落的,正巧掉在了她的髮鬢上。

  她心頭一動,脫口而出:「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的話正觸到他的心緒。這話何其耳熟?正是他心中反覆念誦追尋的謎題。若早知今日會這樣的情傷不堪,當年,他還會離開她?

  既然是當初,便回不來了。

  琴影掙脫流雲的攔阻,獨自走到前面,打開了宮門。

  這一次,門外站著的竟是熟人。

  「雲郎--」綿軟的嗓音媚到骨子裡了,讓剛剛站到琴影身邊的流雲一愣。這樣的嗓音、這樣的稱呼,難道是……

  「柳姑娘。」流雲攏袖一禮。

  那個艷冠群芳的女子名叫柳依人,是在幾年前他和琴影聯劍相伴,雲遊四海時相識的。他知道她為他傾心,奈何他的心中只有琴影一人,再絕色的女子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柳姑娘造訪承影宮有事嗎?」

  流雲的謙謙風度惹得琴影冷笑,「還用問?天下風雲異動,無非是為了那五劍,你的柳姑娘怕也是動心之人。」

  柳依人咬著一方手絹,吃吃笑道:「琴影姑娘是在吃醋?什麼五劍?我今日是特意來看望雲郎的。

  本來要去流雲軒,聽說他昨天在此地出現,我還好奇,不是說雲影絕交,生死不見?難道是別人看錯了?沒想到雲郎真的在這兒。畢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琴影聽得蹙眉。她向來討厭柳依人,今日對方貿然到來,來意不明,對流雲一副獻媚的樣子,更讓她厭棄。她轉身對流雲道:「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我的承影宮不留無關之人,你今日已經讓我破例一次,絕無二次了!」

  流雲向前一步,對柳依人道:「多謝柳姑娘惦念,只是此時非尋常時刻,承影宮剛有強敵造訪,所以不便留客,請姑娘包涵。」

  柳依人美眸轉動,看著兩人的表情,便知他們之問的關係已和當年不同。再細看之下,便察覺兩人眉宇間都有層淡淡的病懨之色。

  她來的路上,聽說有群奪劍之人鎩羽而歸,心中便做了周密的打算。現在看他們兩人的樣子,不僅早已不和,而且都身體虛弱,即使聯劍也要大打折扣。於是她一邊輕笑,一邊往前邁步。

  「這可不是承影宮應有的待客之道啊!當年雲郎你可是被譽為『海內第一君子』,君子會將客人拒之門外嗎?」

  流雲一直在留意她的眼神、步伐。看她雖然滿面微笑,腳下卻步步殺機,便猜到她的心事。他暗暗摸到袖中的長簫,身子似有意若無意般斜擋在琴影身前,神情依然從容的望著步步逼近的柳依人。

  琴影本來已有幾分動怒,但一眼看到倒在不遠處那十幾棵看似雜亂的大樹,她豁然明白了什麼,斜挑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嘲笑。

  果然,當柳依人一腳踏進斷樹群中時,她茫然的不知下一步該邁向哪裡了。眼前到處都是樹影,明明知道琴影、流雲近在咫尺,卻好像隔到天涯海角一般,再也無法靠近。

  柳依人眼前一陣發暈,臉上還強作嬌笑,「喲,這幾棵斷樹也是為了迎客用的嗎?真是有趣得很。」

  琴影哼道:「自找苦吃!」一關宮門,將所有閒雜人等都關在門外。她回頭對流雲道:「你這陣困得了她一時,卻困不了她一世,再有外敵來,你又怎麼辦?」

  難得聽到琴影肯主動開口問話,流雲面容上浮過一絲驚喜。

  「事在人為,再想對策吧。敵人總是各自作戰,好在剛剛退去不少,短時內危機不大。只要妳我想到退敵之術,承影宮還是能逃過一劫的。」

  聽聞流雲喊出「妳我」,好像又回到少年時一起練武,聯劍闖蕩江湖的歲月。

  琴影將劍柄握得生疼,「退敵之術?你與我還能有什麼退敵之術?除非我們能在三天內練成琴劍合一。」

  流雲臉色大變,斷然道:「此計不行,只除了練這一劍,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妳。」

  琴影也驟然沉下臉,陰冷更勝以往,「既然如此,還談什麼你我退敵?」她轉身欲離。

  「影!」流雲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她頭也不回的奪回袖子,嘶地一聲,半截衣袖硬生生被扯斷。

  琴影陡然回頭怒視他手中的斷袖,質問道:「你非要與我斷袖絕情嗎?好,我求之不得!」

  「影,妳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妳為什麼要執著於練這一招?練成了又如何?天下第一無非是個虛名而已,妳真的那麼在乎?」

  琴影冷冷回答:「這一生,我在世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我的劍憐我、愛我,也只有它才知道我的心。琴劍合一讓我們心靈相通,是不是天下第一,我才不管。」

  流雲急切中大聲道:「那我呢?我的心誰來懂?妳可曾真的看過我的心?」

  琴影默然半晌,才道:「我的心,除了劍,留不下別的。你的心,我也不想看。」

  流雲慘澹著神情倒退幾步,不禁自語:「妳愛劍勝過一切,這一點我原本就知道的……」

  原本就知道,只是不甘心承認罷了。

  「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忽然轉移話題。

  「什麼日子?」琴影想不起來。

  流雲神情肅穆,「是師叔娘的祭日。可不可以讓我給她上炷香?」

  「隨你。」琴影不願意多說。

  想當年,兩個人除了羨慕無影子的劍法之外,最羨慕的便是他夫妻二人的感情篤深。師娘去世時,師父在師娘身邊守了一個多月,形銷骨立,不成人樣。那時琴影年紀尚幼,但心頭只覺得若是今生今世能得到這樣一份感情,她死也願意。

  ☆ ☆ ☆ ☆ ☆ ☆ ☆ ☆ ☆ ☆ ☆ ☆ ☆ ☆

  流雲對著師叔娘的靈牌跪倒,手裡的三炷香幾乎都快燃盡,他卻好像化石一樣,一動也不動。

  有人從他手上拿走了香,他以為是琴影,細看,頓時失望。

  「阿紫姑娘?妳怎麼會到這裡來?」

  師叔與師叔娘的陵園在承影宮也是禁地,外人絕不能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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