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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心 「差一點就死在可瓦達的女殺手槍管下,還讓自己的女人為他挨了一槍,你說,他的心情怎可能好到哪去?」 「要不要聽聽我的看法?」看著自己被推開的一手,貝威廉看似話題不搭的說。 「你有什麼高見?」杜凡白了他一眼。 貝威廉衝著他笑,咧開嘴,綻著一口白牙,「炎惱怒的事,應該不只這一樣。」 「是嗎?」杜凡挑挑一眉,語帶懷疑。 「你不信?」貝威廉伸過來一手,嬉鬧的往他脖子上一勒,差點當場將他給勒死。 「當你開始發現,你心中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存留著特別的位置,甚至發覺她可能左右你的思考與判斷,甚至大大降低了你的警覺性,你會如何?」 杜凡掙脫他的手,賞給貝威廉一拳。 「你是說……炎他……」杜凡腦中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答案,「他愛上了他的女人?!」 不,他不信。他們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可以喜歡無數的女人,但卻從不談愛,甚至覺得愛情對男人來說,是累贅。 貝威廉雙手一擋,順利的閃過他的攻擊,「我想應該沒錯。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讓人無法預測。」 杜凡收起了拳頭,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別跟我說什麼愛情不愛情的長篇大道理,你這傢伙根本是愛情氾濫到無可救藥的花花公子,別想用你那套全民情聖的理論來框在炎身上。」 「你不信?」貝威廉不服氣。 「當然。」睨了他一眼,杜凡見長孫炎剛好擊發出手槍裡的最後一發子彈。 眸光拉向遠方的靶位,真了得,槍槍斃命、正中腦門。還好,他不曾得罪過長孫炎,否則…… 拉回目光,杜凡對著貝威廉補充道:「除非你能說服我,讓我心服口服,否則免談。」 貝威廉抬起臉,朝他哼了聲,「你要心服口服嗎?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擺了擺雙手,杜凡一副「就等著你說」的模樣。 貝威廉當然不服氣,但耐心他自認是五人中最好的,「你可曾見過炎為任何人守在病床邊兩天兩夜末合眼?」 第一個問題就問得杜凡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還有,別忘了,是個女人喔!」貝威廉加強補充。 杜凡不服氣,「那是因為他的女人為他擋了子彈。」 在道義上應該為之,跟愛情無關! 「是嗎?」貝威廉的哼聲由鼻孔而出,彷彿在笑他無知。「那炎豈不早就成了熊貓了!」 「為什麼?」干熊貓什麼事? 「他的那些護衛,過去不知為他擋了多少子彈,炎要是每一個都為他們不眠不休的留在床邊守候,你說,他能不掛黑眼圈,變成熊貓嗎?」 抬高一眉,貝威廉擺明了是在取笑他。 杜凡很氣,卻首對灰不出話來堵死這個臭痞子。 「富山來了。」貝威廉以手肘頂了頂杜凡的手,「你若不信的話,也可以問問富山,他會是最佳證明。去問問,當炎抱著朱詠真進手術房時,雙手是不是不自覺地顫抖?」 「炎會顫抖?那……炎的訂婚宴怎麼辦?」 「恐怕是訂不成了。」貝威廉攤著雙手笑笑。 富山岐?走近,近到可聽到他們的談話。 長孫炎也剛好放下槍,走了回來。「有消息了嗎?」 富山岐?朝著他點點下顎,「要馬上動手嗎?」 富山家擁有全球最好的情報網,之前可瓦達的人沒行動,不易查出行蹤,如今他們已經先動了手,要查出動向已不困難。 「不,先不急。」與富山岐?交換了記眸光,長孫炎綻開一記惡魔般的冷笑,「要出擊,就要讓他們措手不及。」 對於龐子夜會出現在炎門的這個臥房,朱詠真感到詫異不已。 「子夜,你怎麼會……」莫非她是被長孫炎給抓來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受傷?還有為什麼可以進得了炎門?」龐子夜翻翻白眼,搖頭歎息的走到她面前,在床沿坐下。 朱詠真雙唇緊閉,表明了在等著她的下文。 「我的行動被貝威廉給識破了。」望著她,龐子夜垂著雙肩,有些無精打采地把所有經過跟朱詠真說了一遍。 「蝦咪?你說你去……去……去……」朱詠真顯然被她話中的行為給嚇著,雙眼圓瞪,一張美麗的紅唇張得大大的,活像剛吞了顆雞蛋,卻硬卡在喉嚨一樣。 為了工作,子夜真是鞠躬盡瘁呀!美國政府真該頒給她最高榮譽勳章。 搖搖頭,朱詠真實在想不透,僅僅為了裝一個竊聽跟蹤器,她竟然去…… 「去貝威廉的面前大跳香艷火辣的脫衣舞給他看。」龐子夜接下朱詠真的話,不在乎地又一次揭開自己的瘡疤。 她已經開始後悔做了那麼衝動的事,幹嘛犧牲自己,讓那個男人的眼睛大吃霜淇淋呢? 她好氣,也好怨,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親自挖出那個男人的雙眼,將那對迷人的藍眼珠拿來當彈珠玩。 迷人的藍色眼珠?!很快地,龐子夜抓到了自己的語病,慌得無力,深深歎息。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趕緊調回思緒,換了個話題:「詠真,你為什麼要為長孫炎擋下那一槍呢?莫非你……」 瞧瞧她的表情,擺明了在說--詠真,我的好朋友、好同學,莫非你愛上了長孫炎? 朱詠真嚇得趕緊否認:「子夜你別亂說,也別亂猜好不好?我哪有可能會喜歡長孫炎?」 否決得真快,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有說你喜歡上長孫炎嗎?」 「呃、我……」朱詠真一時無言以對。 龐子夜將雙手撐在床鋪上,亮麗娟秀的臉靠近她,「你知道長孫炎輸了幾百西西的血給你嗎?」 有問題!絕對的,百分之百的,她這個好友,恐怕就要被惡魔給套牢了! 「他輸血給我?」朱詠真的小臉充斥著驚訝。 龐子夜晶亮的眼瞇起了些,然後倏地睜開,爆發出懾人的光暈。 「現在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我的血中有你,你的血中有我!」 「子夜,你別亂說!」朱詠真吼了一聲,這吼聲不僅嚇到了龐子夜,也嚇到了她自己。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彷彿是心中一直被藏在最深處,連她都不想去正視的角落,一下子讓人給窺見了,讓她莫名地慌。 「我、我……跟他認識還未滿一個星期,我們之間甚至沒一起吃過一頓飯,沒有約會、沒談私事、沒有交換電話、沒像情侶間交往的輕聲細語、沒……」 隨著自己越說越多,朱詠真越是心慌。她該如何解釋呢?她中槍昏倒前,為什麼要對那個男人說了那一堆的莫名其妙的話? 龐子夜伸手拍了拍她沒受傷的那一肩,離開床鋪站起來,雙手抱胸的看著她。「你完了,詠真!」 看這模樣,她真的陷下去了! 「啊?」朱詠真茫茫然的側臉看著她。 「愛情的發生,有時間上的問題。」龐子夜的眸光-斂,臉上難得現出來嚴肅。 「但是,我們根本就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兩個人呀!」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物不對…… 她找不出一點點可以解釋自己愛上他的理由,但為什麼卻…… 「愛情,不在理性可以解釋的範圍內。」龐子夜說。 「啊?」朱詠真好茫然,為什麼? 龐子夜比她還緊張,開始在室內來來回回地踱步著。 「長孫炎是台灣三大幫派之一炎門的第三代傳人,就如一般企業集團的接班人,他自幼就接受接班訓練。現在的炎門,說到底,是個漂白成功的黑色勢力,目前最主要的經濟收入,是來自於軍火、賭場和土地開發併購,還有……」 龐子夜還想再往下說,卻讓朱詠真出言打斷,「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該不是認為……她真的會跟長孫炎在一起吧? 龐子夜沉默了一會兒,走近,又伸來一手拍拍她沒受傷的肩。 「詠真,你只有自求多福了!」對於長孫炎,她想,詠真是逃不掉了! 「但,換個方式想,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如果你能改變那個男人的話,恐怕連上帝都會感激你!」 第八章 臥房裡的長窗簾蓋去了大部分的光線,讓朱詠真分不清白天或黑夜。 龐子夜離開之後,她又睡了一覺,腦子昏昏懵懵的,似醒非醒。 感覺有個男人坐在她的床沿,伸來一手為她解開胸前的扣子,動作輕緩地褪去她的上衣,掀去她肩窩傷口處的舊紗布,並用碘酒細心地、一遞遍不厭其煩地為她消毒,直到重新為傷口又上了藥、覆上紗布,再用繃帶固定,他才起身將散落在床鋪上的瓶瓶罐罐收回藥箱裡。 將藥箱放到牆邊的櫃子上後,他又折回床邊。 「既然醒了,為什麼不睜開眼來?」長孫炎在床沿重新坐下。 朱詠真清楚地感覺到他伸來的一手,正落在她的頸脈間輕輕揉撫,喚醒了她體內每根敏感的神經,讓她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