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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四方宇 「蘇琴守——你就是這種自以為聰明損人的講話調調,才讓人討厭,姑奶奶我是對感情遲鈍些,又不代表我沒感覺。」陸劍仁火大的轉過頭,一對上他的臉,馬上又別過頭,繼續拿耳根對他。 「難道你打算以後都拿側臉和耳朵看我?」 「有什麼辦法,我討厭那種控制不來的感覺,又不是生病發燒,沒事我幹嘛要心跳加速,口乾舌燥的。」 「先從治傷開始習慣如何?」 治傷?正不解他的話意,被公主摑紅的臉頰與微傷的唇角已傳來他溫柔的觸撫,只見陸劍仁的耳根又紅透,卻沒避開也沒說話。 「你知道嗎?當公主說我對你也不過是個童年玩伴,並無感情可言時,我真怕你認了她的話,因為你對無飛他們似乎比對我像樣,對我好一點時,又拿我和他們相比。」 「就說過,你和無飛他們不一樣,只是我不懂怎麼說那種感覺。」 這次的回話說得很低聲,因為蘇琴守的氣息來到了她發紅的耳根,繼而感覺到他正經舔她受傷的唇角。 陸劍仁有些一僵,對加速的心跳感到不適應的莫名,當蘇琴守伸臂環住她時,輕舔的吻吮已漸成纏膩,陸劍仁還是張愣著雙眼,直勾勾看著他的親吻,當廝磨相融的氣息稍離,雙臂環擁的力量卻加重。 「可別今天之後,又因為對我的『病』轉為嚴重,又不見義氣的去養病。」就怕重演之前的情況,蘇琴守不敢過度。 陸劍仁貼在他胸口上,聽著他與她同樣紊亂的心音,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認真聽著他的心跳,感覺他的體溫包圍她,一股微悸又陶陶然的溫暖漾蕩心頭,她綬緩閉上眼,覺得多和他擁抱好像也不錯。 尾聲 日頭已偏西,拿著手中的糕餅屑揚灑在湖面上,看著魚爭相啄食,坐在橋欄上的陸劍仁哼著愉快的心情,拋灑得更勤勞。 「今天這麼快樂?」 來到她院落的蘇琴守見到她今天細珠綰著長髮,一身簡潔素雅的淺綠衣裳,這身看來像女裝多過像男裝的衣服,展露她的秀麗,卻極沒坐相的單腳曲起,另一腳懸空晃著,那派江湖流氣,想來無論哪一種衣著,她是變不了了。 「晴雪、雲朗、非煙下個月初都要回帝都了,還有大哥、二哥、三哥也都要回來了。」為了她和蘇琴守的婚禮,遠方親友全都聚集帝都。 兩大家族的聯姻不但是一場盛會,還是天子主婚,雙方長輩早半年前就開始張羅了。 「千雲、無飛過幾天也要上門來,到時會很熱鬧。」 因大婚將近,老爹警告她暫時少接近那些是非地,幸好無聊之餘,一群好友將聚,讓她每天樂得算日子。 「心樂公主會派人將紫玉鴛鴦送回。」蘇琴守靠在她身旁的橋攔,仰看著雲霞滿天。 「公主不氣了?」 「既然不能殺你洩怒,又何必留著討厭的傷心物。」 「公主是少女的尊嚴受傷,哪怕要逼我進宮陪她,也不過是盛怒下的言行,我若真是男子,過段時間她就知道,完全不適合她。」 「才幾天,就已經是內行人的金玉良言了。」 「公主不會對其他人遷怒吧!」這是她較擔心的。 「心樂公主只是較單純天真,愛嘗試刺激冒險的事,本性是不會濫用權勢對人不利的,她發過脾氣便好。」 「這麼說全部的事總算都解決了。」看著這片小湖,迎著風,她大笑的快樂極了,伸起右手揮舞放聲大叫著。「爽呀——太好了——不用怕老爹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懲罰了——等大家聚在一起時,一定連喝它幾天幾夜慶祝。」虛驚一場,完美落幕。 一旁的蘇琴守看著她歡欣的模樣,也跟著染上笑意。 在蘇琴守看來,她的笑容比點燃夜空的煙火還燦亮,不是小女子的清秀甜美、不是大家閨秀的靦腆含蓄,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偽。 當她笑時,是大笑得毫無矯情與保留,無論笑與生氣,她總是暢心而為,也從不掩飾自己的大笑與大怒。連酒,也必喝到干,喝到盡興,喝到她醉倒為止。 和她在一起,不用猜測她的心思喜怒,因為一切都可從她臉上看見。 這樣的性格,在他十七歲以前,是雙方不停的嘲諷、爭吵與針鋒相對,他們幾乎從沒看對方順眼過,連商量事情也在火花四射的脾氣互槓中完成。 隨著年歲漸長,面臨長輩提起何時完婚的問題,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不要在意她毫無德行的外在、不要與她計較沒有談吐的內在,更不要每面對她粗魯的言行就痛苦的刺激自己,導致一見她就鼻病連連! 真要和這個傢伙過一輩子?!十七歲時,這個問題不停的浮出!他對雙方長輩延了這場婚約,因為他要慎重想想。 最後他決定,他真的無法再繼續佯裝的告訴自己:他可以接受這個指腹為婚,那是不可能的,尤其她就愛和人拍肩搭背當哥兒們,和他,卻是連當朋友都有高度困難,重點是,他幹嘛娶個老婆來和他當哥兒們! 也在那年,他真遇上了一個完全符合他目標的女子李芳芳,出身書香世家的李芳芳,容顏柔美,飽讀詩書,性格溫柔婉約,完全是他心中的「完美佳人」,更讓蘇琴守堅定,他要擺脫和陸劍仁這個男人婆的一切,他不要這場根本是詛咒的指腹為婚,他要自己選擇未來的對象。 當他告訴陸劍仁時,對方竟大笑,用力拍過他,表達助人的義氣。 又是義氣!她怎麼這麼多義氣?連對自己的未來婚約都可以當一場豪爽的義氣助人嗎?江湖人本該重情重義,但因為有她的存在,他開始討厭義氣,該說受不了她所展現的義氣! 直至飯館大火,她和李芳芳身陷火場,他奮不顧身衝進火場,當時,他完全忘記飯館裡還有那位「完美佳人」,一心想救的只有她,至此,蘇琴守徹徹底底發現,那個沒有外在、內在與言行的陸劍仁,竟已在他心中佔了這麼大的位置。 從那時起,她的性格與直刺刺對他的刺激依舊,但看她的感覺已變,愈懂得看她就愈瞭解她,雙方你來我往的交鋒,對他不再是痛苦,而是有趣的觀察。 偶爾確實也像自找罪受,因為她的性格,無論過了幾年,只能說毫無長進,感情、婚約之於她,像完全不甘己事,讓他開始不耐也不悅了,直到現在,看著她歡笑燦爛的面容,他終於有穩定的踏實。 「嗯,從來沒有在自家後院看日落,覺得夕陽西下是這麼美的。」她看著橘紅的絢麗天際。 「是你從來無法安安靜靜坐下品味一件美好的事物吧!」她如果懂得悠閒欣賞這種雅興的話,那雙方的互動是不會耗上一大圈。 「是嗎?」陸劍仁皺眉的側首。 「看看那邊。」 「哪邊?」她順著他比的方向望去。「什麼東西呀!」 「低下頭一點,在樹枝後面。」 陸劍仁才傾身,熟悉的溫熱氣息卻偎近了她的面頰,她一愣回首,口鼻就擦上他的。 與他鼻眼相對的陸劍仁,又是張著大眼與他對看,熱烈的氣息始終迴繞在她口鼻間,並未真正貼上她。 「怎麼這次不嫌我太靠近,讓你生病。」他拂開她的額際的發。 明知那不叫生病,陸劍仁就是對這種陌生的心跳與發熱感到慌亂,雖不會再避開,卻因為不習慣,而有些排拒他的靠近。 「我只是在想……」盯著他的眸瞳炯亮,她忽潤了潤唇問:「換……我對你做做看以毒攻毒,不曉得會是什麼感覺?」 「你是說……換你親我?」蘇琴守眸瞳也亮起。 「你若覺得不好……就算了。」她只是很好奇。 「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挺不住的,盡量來毒我。」他馬上伸臂環住她坐在橋欄上的腰際,望著她問:「要我閉上眼嗎?」 「也好。」這樣她應該較不緊張點。 伸手捧著他的面頰,要俯下,又覺得正面來不好;改用右側角,也覺得怪怪的;改抄左側角,還是有態勢、角度不順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臉龐已經被忽左忽右扳來扳去的蘇琴守,終於受不了開口。 「我說……劍仁妹子,你若不行,就換人接手吧!」滿心的期待,被調了半天的姿勢,也沒個影下來。 「誰不行,這麼簡單好學的事情,姑奶奶哪那麼蠢。」最受不得激的陸劍仁馬上反駁,「就是你一直說話,害我分心,你不要說話。」 「好,不說話。」原本環在她腰際的雙臂,已改為抱胸的等待,眼繼續閉著。「最後一句,你若不行,我就把你讓我空等的份量都討回來。」 「他媽的,誰不行呀?本姑娘是在進行由淺入深的高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