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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惜之 沒有太多想法,她回頭問:「你是口渴或是頭痛?」 他沒回答,半張眼,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睨她,她被看得很不自然。 等不到他的答案,羽沛倒來開水,餵他喝下。 突地,他撥開水杯,不顧滿床濕,將她納入懷裡面。 他知道自己抱的是誰嗎?羽沛想,他並不知道,想推開他,他卻拒絕起她的拒絕,翻身,他用蠻力將她壓在床沿。 羽沛未做出正確反應,他的吻先行落下。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有熱切霸氣,有慾望張揚的急迫。 他的唇在她唇間反覆輾轉,吮去她的意識和理智。短短三秒,她被引出相同的慾念。 她忘記他們之間的關係,忘記她才對他保證過的承諾,更忘記明天醒來,自己將面對怎樣的尷尬狀況,她在他的吻間迷醉。 他的頭靠進她頸窩,輕輕舔吮,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 「我要妳。」 他並不清醒,而她的清醒度也在逐漸下降中,她的眼裡全是他,她的鼻息間都是他的氣味,她的心裡只裝下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在她的身上製造心悸與浪潮…… 昏了,在他的強勢間,羽沛煨上他的體溫,被撩起的火苗燃起,燒去她最後一絲反對…… 第七章 那是一雙凌厲眼神,寒光射出,彷彿要將她砍成幾段。 直覺瑟縮,她是做錯事的精靈,小小身子蜷縮在棉被裡,大大的瞳孔充滿畏懼,腦海裡,千翻萬攪,攪不出半點頭緒。 然後,慢慢地,昨夜的事回到腦中,她想起那段狂野,想起懾人的疼痛,和出不了口的悸動,她在欲潮間沉浮翻滾,幾次,她以為自己將死,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太陌生,陌生到無從形容。 她沒想過還會再清醒,更沒想過清醒後,自己將執戟迎戰。 湛鑫等她醒來已經等很久了,怒氣在他胸口衝撞,他想狠狠搖醒她,逼問她為什麼這樣做,然她眼下的疲憊阻止他,她全身嚇人的青紫瘀傷,暫且壓抑他的怒焰。 他和喻菁的感覺,始終無法有進一步發展。他們之間像兄妹、像死黨,每每說到婚姻,不約而同,兩人都覺得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騙局。 昨夜,他打定主意要和喻菁發生關係,好突破兩人間的界點,然清醒的他們做不出亂倫事情,於是,他們喝了不少酒,想藉酒精催促情慾,哪裡想得到,天亮,躺在他身邊的人居然是羽沛,而不是他設定的喻菁。 手橫胸,他等她給一個解釋。 她終於醒了,不容半分等待,他衝到她身前,指著她冷聲問;「妳是故意的,對吧!」 湛鑫的指控是把問題全往她身上推了,她還沒有接招能力,愣愣地望住他的臉,她還在回想昨夜。 她分辨不出,昨夜的瘋狂屬於快樂或者痛苦,不曉得她是心甘情願或者忍受成分居多。然,她貨真價實地擁有了他一整夜,在他懷間,汲取他的氣息;在他身上,擁抱了安心,很久了,很久很久,她沒有過這樣的一夜好眠。 她有沒有故意?回想再回想,滿腦子裡,有激昂、有熱烈、有激動需求,可是她想不起屬於「故意」的情節。 她故意什麼呢?故意哄他上床、故意挑起他的慾望、故意和他一夜風流,她做那麼多故意的事情,卻不曉得自己的好處在哪裡? 不哭、不笑,她祭不出任何反駁對話,羽沛抬起雙眸望住他。 這張臉……分明是她心愛的男人,為什麼他對她埋怨比欣賞多,憎厭比喜悅多? 很簡單,答案只有一個,他不在乎她、不喜歡她、不愛她。他對她有那麼多「不」字,怎地她還是弄不明白,怎地她還是要親手奉上愛情,等待他的鄙棄? 「妳故意製造我和湛平之間的問題,明知道我們兄弟間的橫溝好不容易消除,妳卻硬要插進來,對不?真了不起,辛羽晴離間了我們兄弟五年,妳呢?妳打算讓我們仇視彼此多久?」 他花那麼多心血,讓兄弟感情回到從前;他管制自己的欣賞,將她帶到湛平身邊;他放棄所欲,為的不是今天這種無從收拾的局面。 有氣、有怒,他氣她,更恨自己。 他說了離間?講到底,錯的還是辛家姊妹,是她們橫刀奪心,奪去湛平哥對關家的向心力,是她們分隔了他們偉大的兄弟情。 有趣吧,不管她說再多,解釋再多屬於姊姊和湛平哥之間的堅定愛情,他仍然認為她說的不過是虛言假語,姊姊在他心中仍是下賤女子。難怪,他覺得她當代理情人,當得理所當然。 他恨透她的沉默,恨透她一臉「我就是這樣,你能安怎」的篤定。 湛鑫狠狠抓起她的肩膀,怒問:「幾天前妳對我說過的保證呢?妳說妳不會再做無聊事情,不會再企圖干擾我的生活,才說過的話,妳忘記了?既然做不到自己的承諾,為什麼要說謊,妳是想讓我卸下心防,讓我不會對妳有所防備對不對?」 他把她形容得多麼居心叵測啊! 羽沛皺眉,他弄痛她了,出聲,她幽幽說:「我沒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她不推卸責任,湛鑫的指責沒錯,她有能力讓昨天的事情不發生,但她允許它發生了,接受指控理所當然。 活該吧,活該她以為曾經擁有便就能滿足想像,活該她以為明天的太陽不會升起,時空會定在她想要的點上。活該呵、活該,活該她的愚蠢惹出尷尬場面,她的貪歡教他戴上有色眼鏡看不起。 認!她認下他所有的指控,認下全數罪行。 湛鑫氣炸了,湛平就在鄰房,若是他曉得自己和羽沛……他們好不容易修補的感情又要撞出破洞。 不行,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照顧湛平,他是自己的雙生兄弟。 「哼,沒忘記?辛羽沛,妳要我怎麼看待妳,妳到底是怎樣的女人?為達目地不擇手段嗎?妳是不是看不清楚我的意志力,是不是不瞭解我是多麼不會妥協的男人?我可明白告訴妳,不管妳做再多的計畫,用再多的心機都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壓低聲音,他對她咆哮。他想甩甩她,把她頭腦甩回正常範圍,讓她清楚瞭解,她的未來在湛平身上,和自己無關。 他要怎麼看待她?很簡單,用他一貫的鄙夷眼光看待啊,認定她是自願送上門的妓女,也許再編派她一個罪名,就說她圖謀關家財產好了,再不,說她有烏鴉變鳳凰的白癡念頭也行,隨便,怎麼說都可以,反正,她對他又不重要。 忍不住,羽沛輕笑。 他說得真棒,徒勞無功,原來她的愛情不過是徒勞無功,她的心送進了焚化爐,燒成灰、熬成炭,到頭來,她都要懷疑起自己,她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妳的笑是什麼意思?」 猛力抓起她的手,他沒想過自己的手勁大到能在女人腕間留下瘀青,他痛恨她的篤定,恍若自己所有反應全在她的掌握間。 她搖頭,沒有額外意思。 她只是自嘲,自嘲她把愛情送上不歸路,看不見未來前途;自嘲她的愛情是走一步怨一步,回不了頭的漫漫長途。 走進撒哈拉沙漠了,她以為愛情是綠洲,能為自己帶來希望,哪料得到,沒有水、沒有綠蔭,她的愛情只是海市蜃樓,空空渺渺,純屬幻像,而沙漠和太陽聯手起來,殲滅她對愛情的想像。 她的哀戚止住他的怒氣,緊握拳頭,他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緩下口氣,他要她切切實實瞭解,兩人不會成局。「妳沒話可說了嗎?」 再說什麼?有何解釋可將昨晚行徑解通?沒差別了吧,反正她的存在一直是他的困擾,說多說少都一樣。 「不管妳是怎麼想的,不管妳使出多少手段,我都會和喻菁結婚,懂嗎?妳做什麼努力都沒有用,因為妳從來不是我想要的女人,花再多的心力都一樣。我不是肯受控制的男人,不會因為妳的詭計就範。」話出口,他傷害自己,卻不准自己喊痛。 懂啊,怎麼不懂,她不是他想要的,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啊! 「妳別想學那些小說劇情,以為弄出關係,來個懷孕事件,我將對妳妥協,不可能,妳永遠都當不成關總裁夫人,我不會把這個位置留給妳,就算妳真的懷孕,我也會要妳把孩子拿掉,我說的是真的,沒有半分謊言。」他用更堅決的話,裁斷她對自己的妄念。 她沒有語言障礙,這麼堅持的話,這麼篤定的心意,她聽得清楚分明。 吞下哽咽,她架起笑容,那是她最後一道安全防護,羽沛掛起滿臉的驕傲說:「我想你又誤會了,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沒發生?」 她說謊,她又惹火他了,湛鑫一把扯下被子,她全身上下紅紅紫紫的印子展露。「這是什麼?」他故意羞辱她,故意要她驚慌失措,就像眼前,他的心、他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