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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呂希晨(晨希)    


  如果是,那會影響到他。

  也想?黎忘恩啟唇不過半寸,立刻又合上,不感興趣得連瞅他一眼也吝惜。

  「如果你想待在這裡,我走。」他不走,她走總成。

  「不用。」出聲的同時,村上憐一扣住晃過頭頂的手,留住她腳步。「你先來我後到,該走的人是我。還有……」他攤開她的手掌,將口香糖放在細白的掌心。「換換口味,別抽煙。」

  「你——」

  頓下腳步,他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說。「別真的跳下去,摔成一灘肉泥的死法太難看,你不適合。」

  「你無聊!」這個男人有病啊!黎忘恩微惱的鎖起眉頭。

  「很好,這才像你。」有精神吼人就表示沒事。確定了這點,村上憐一自動讓出天台,沒有突然急切的關注,一切如同往常。

  不必急。他這麼告訴自己。

  他向來不是躁進行事的人,一步一步來,蠶食鯨吞才是他的行事作風。

  進城堡的方法並不是只有一個,無論是多麼堅固的城堡都一樣,總有一天……嗯,總有一天……

  奇怪的男人,來得莫名,離開得其妙,讓人搞不懂他氣急敗壞地跑上來到底要做什麼。

  「真是奇怪的男人。」從接手她老爸的事務所之後便一直麻煩不停、怪事不斷,霉運走到極點。

  黎忘恩轉身走回之前獨倚的位置,左手探入口袋摸煙,想起已經沒煙,不耐煩地哼了一口氣,想起右手還握著一條口香糖。

  盯著右掌半晌,她動手撕開鋁箔封口。

  她嚼嚼嚼……

  *  *  *  *  *  *  *  *  *  *

  下回打死她也不嚼口香糖!

  該死的!黎忘恩緩緩地按摩著兩顎,酸疼的兩頰是她嚼了一個晚上口香糖的戰利品——天殺的肌肉酸痛!

  「黎,你怎麼了?」雨朵·席拉關心地問起按了一早下巴的老闆。

  「下巴酸痛。」

  「哦。」得到答案,她便沒再多問,低頭繼續優雅地塗抹指甲。

  「怎麼?有人說她下巴脫臼?」甫進門的聶壘感興趣的眼掃過事務所裡的兩個女人,頗有躍躍欲試的氣勢。「我可以幫她接回去。」他拼拼湊湊過很多東西,就是沒拼過骨頭,真想玩。

  「得了,省省你該死的拼圖癖。」冷語灌熄他拼湊的狂熱。「是酸痛,不是脫臼。你又撿了什麼鬼東西回來?」

  聶壘提提袋子。「好像是一副畫,等我拼完就知道。」他說完,回到工作崗位拉開袋子,從裡頭掉出破散凌亂、不知道有幾千幾百塊的紙片。

  「瘋子。」

  「啊!」驚喘從誘人的紅唇逸出,紅唇的主人轉向偉大的老闆。「說到瘋子,昨天晚上有人來找你。」

  「誰?」

  「嗯。」美人陷入沉思。「我想一想。」

  想指望她的記憶力是她的錯。黎忘恩認命地開口:「用不著想了。」真想扳開她腦子,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鬼東西。

  「不,我一定想得起來。」為了黎,她就算想破頭也要想。「人家想為你做點事。」

  「你少勾引男人的魂就算幫我的忙了。」真心話再誠實也莫過於此。

  第N次被改裝的門感應到來人時自動往右一縮——這回上還算正常的自動門。

  來人腳一跨,聲音也跟著傳來:「我十二點和經貿協會的人有約,你……」

  「啊!」粉拳擊上嫩掌,美顏轉向老闆,興高采烈地道:「黎,昨晚來找你的人長得跟他很像。」

  「是啊是啊。」她起身。

  「黎!」美麗的臉孔染上些許不滿。

  唉!經過雨朵·席拉身邊的黎忘恩抬手拍拍美人發頂,痛苦地讚美道:「你好棒、你好棒。」

  「嘻嘻……」美人滿足地像得到糖吃的孩子,乖乖塗指甲去。

  一旁投入拼圖工作的聶壘渾然無覺。

  古怪——這個字眼第N次浮上村上憐一大腦中的灰色小細胞。

  「約在哪裡?」

  他回神。「湘園。」

  「那裡的湘菜很有名。」她說。

  那又如何?接不上話的村上憐一看著她,仔細端詳。昨晚的失常幾乎是上一世紀前的事。「經過一晚,你調適得很好。」

  「休想再讓我嚼口香糖。」該死的口香糖,她心情郁卒到四點,肌肉酸痛的憤怒已完全取代傷春悲秋的情懷,差點抽筋的下巴讓她最後只剩肌肉酸痛和老大不爽的情緒。

  噢!去他的口香糖!她決定等一下就買一天煙鉚起來抽,薰死他!

  「幾點了?」她問,同時抓過他的左手看表。

  兩人的距離瞬間化整為零,近得讓嗅覺敏銳的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你剛洗澡?」

  「一晚沒睡,洗澡提神。」

  村上憐一收回手,「我自己搭車過去。」

  「咦?」這個人哪時開始好心起來了?

  「去睡覺。」一個晚上沒合眼還想開車?

  「為什麼?」怪了,這男人憑什麼命令她?「這是我的工作。」

  「准你休假。」

  「我沒請假。」她皺眉。

  「自動請假。」他不遑讓。

  「別小看我。」黎忘恩越過他走出門。「不過一晚沒睡而已。」

  村上憐一跟上去,轉眼來到車前,飛快地抽走車鑰匙。「你指路,我開。」他非常堅持。

  黎忘恩聳聳肩,坐上副駕駛座。

  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她納悶地忖道。

  *  *  *  *  *  *  *  *  *  *

  「早知道就聽你的話休假。」相偕走進湘園,看見貿協的人和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外人,黎忘恩忍不住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偷懶。

  偶爾的勤勞為什麼不能換得好下場?

  她轉身,打消坑人油水的念頭,只想走。

  身邊的人卻扣住了她。「想逃?」村上憐一看見了宋謙和貿協的代表同桌,幾人正談地起勁。

  「不想見和逃意思不同。」

  「結果一樣。」他說,語帶挑釁:「你怕見他?」

  「是不是說完你就讓我走?」

  他想想,點頭同意這門生意,不過也附上但書:「我考慮。」

  這樣起碼是一比一的賠率,比「不」好。

  「不是怕見他,而是怕麻煩。」黎忘恩轉了轉發尾,煩躁地道:「我懶得讓他以為我忘不了過去的事,也不想給他我仍然對他有意的錯覺。男人,尤其是自尊妄大的男人,總以為曾經被他傷害的女人過了幾年之後還是忘不掉他,還對他有感情,所以當他浪子回頭的時候,女人會為他的再次臨幸感激涕零。」她呸!

  「難道你不是?」

  「我是自虐狂嗎?」她斜睨了他一眼,彷彿眼前這位經濟學的名人剛才說了宇宙第一蠢的話。「家裡四個怪胎就夠我受的了,我就算要自虐也有限度。」

  村上憐一放心地笑了。

  最起碼,他打造的這條情路上並沒有的石頭,雖然崎嶇,倒還好走。

  「放我回去?」

  「請便。」他鬆手。

  黎忘恩才剛轉身,正想像一顆子彈似地衝出門去時,一聲招呼讓她的腳步頓在自動門邊。

  「忘恩,你也一起來。」發現他們的代表熱絡地招呼。「宋謙也在這兒,我們老同學可以順便聚一聚,我想村上先生不會介意的。」

  該死!就差這麼臨門一腳。這個死江明,神經特大條的老毛病還是沒變!黎忘恩暗自不爽,又礙於這工作是他找來的,不得不應付。

  肥水多、容易A的工作難找,因此還不能斷了這線人脈。

  她回頭,只見坐在江明旁邊的宋謙正對著她笑。

  她實在很想掐斷江明的脖子,雙眼中閃過冷凝的殺機。那一定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她篤定地想。

  和村上憐一相偕來到桌前,黎忘恩挑了最遠的位子準備坐下。

  黎忘恩正要就座時,身邊的人扣住她的腰身。

  他要幹嘛?她撇頭向身邊的男人求救。

  「我介意。」

  「村上先生?」江明不解地望著他。

  「你問我介不介意和非貿協的人同桌吃飯,我告訴你,我介意。」說完,村上憐一帶著黎忘恩轉身欲走。

  「怕我搶走你女朋友啊?」宋謙開玩笑地說。與其說是開玩笑,不如說是夾帶得意的嘲弄。「放心,你別看她個性冷冷的就以為她沒什麼感情,其實忘恩很專情,就像以前……」

  村上憐一回頭睨視侃侃而談的宋謙,只想發笑。「你果然和忘恩說的一樣。」

  她什麼時候准他叫她的名字了?黎忘恩看著舉止反常的村上憐一,絕佳的自制力讓她表情平靜地等待下文。

  「忘恩跟你提過我?」她果然忘不了他,哼哼。男人的自尊心倏地高唱起愉悅的歡樂頌。

  「她常提起。」狹長的東方黑眸瞇了瞇。

  宋謙曖昧的視線掃過黎忘恩一眼,回到還稱不上對手的男人身上。「她說我什麼?」一定是舊情難忘、無法忘記他這個舊情人之類的話……

  哼哼,他宋謙讀女人而言本來就是一顆會上癮的毒藥,就算是忘恩這樣淡情的女人也不例外。他很滿意自己的魅力不減。

  黎忘恩雙手環胸。也想聽聽自己哪時候「常常」提起這傢伙,更想知道「她」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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