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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希枒 「其實這是睡衣,因為你敲門敲得太急,我來不及換掉就先衝過來開門了。」 愛德華聽了,反倒大吸一口冷氣。 「你現在還穿著睡衣?」他不敢相信他那個舉止向來優雅的同學,居然到了黃昏還沒換下睡衣! 她偷偷擰緊眉頭。現在,她很能體會唐惟天討厭禮教的原因了。 她扯出更無辜的笑臉。「都怪我昨晚寫論文寫過頭了,今天近午才睡,擾亂了作息。」 愛德華勉強接受這個說詞,正想囑咐幾句,另一波驚嚇無預警的砸了過來。 門邊的兩人四眼發直,同時往五角玄關的一邊望去,那裡有一頭美麗的野獸正緩緩步出陰影。 優雅的肢體動作展現出他勻稱的美麗體魄,尤其是在沒有任何掩飾下,微染薄汗的胸膛更教人想入非非。 感覺雙手又發展出自己的意識,官雲漾趁還沒失控前趕緊往旁邊一伸手,朝愛德華的腰側掐了下去。 「啊!」 毫無防備的愛德華吃痛叫了一聲,成功嚇阻了她的邪念,也喚來野獸的駐足。 聽到異樣的聲音,唐惟天將踏向大廳的腳步轉了個方向,不期然地與門邊的她四目對望。 他疑惑的視線從官雲漾尷尬的笑容慢慢往下拉,直到看見她行為詭異的右手所在位置,他這才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飛揚劍眉立即凌厲的絞緊。 「誰?」他態度冷硬的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室內溫度瞬間下降到冰點。 官雲漾見狀,馬上拉出笑容暖場。「讓我介紹一下,他是愛德華.康斯塔伯,我在英國一起攻讀博士學位的同學。這位是唐惟天,屋子的主人,也是名雕刻家。愛德華,你對雕刻有研究,應該看過惟天的作品吧?」 她知道唐惟天看到天黑後還有閒雜人出入他的房子,一定會發火。可是她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沒有當場噴發岩漿,反而下起冰雹,砸得她又驚又納悶。 「幸會。」愛德華被唐惟天冷酷的第一眼印象凍到,聽過她的介紹後,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唐惟天不理會禮尚往來那一套,他酷酷的雙手抱胸,一臉凶神惡煞的瞇眼看他,越看這個膚色白到出粉的金髮英國佬越不順眼。 「我的房子不歡迎我不認識的人。」他粗魯的拋出送客的聲明。 愛德華一個深呼吸,不敢置信的望向官雲漾。 「雲漾,你不要告訴我,你整個月都是跟這個人一起度過的?」他溫雅的五官佈滿難言的驚嚇。 她無力地歎氣,確定這一天是她的大凶日。 所有人都跟她作對,連平常只會噴火的唐惟天也選在今天跟她鬧脾氣。 她安慰的摟摟愛德華。「抱歉,這裡的人比較不喜歡受打擾,說話比較直接。」 「不喜歡的話,就快滾。」唐惟天說話越來越不客氣,眼光銳利得像是要穿透愛德華的肚子。 官雲漾非常用力的再深呼吸一次。她實在不明白天黑後開門見客是這麼罪不可赦的事,值得他氣成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 「雲漾……」二度被唐惟天的無禮嚇到,愛德華僵白著臉說不話來,以複雜的目光盯著她。 沒辦法同時應付兩個男人,官雲漾頭痛的認輸。 「抱歉,愛德華,礙於這棟房子主人的規定,我無法在這裡好好招待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山腰有座莊園,今晚你就在那裡休息吧。」她用眼角偷瞄唐惟天的反應,確定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放開一個虛弱的笑容。 誰知搞定了這一邊,另一邊又有意見了。 愛德華不認同的擰緊眉頭。「這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放你孤男寡女地與那個人共處一室?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我是絕對無法同意的。」 他擺出古板仕紳的嘴臉,凡不合禮教的,一律不准。 官雲漾不著痕跡地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今晚我會跟你一起留在莊園。」餓到極點的她沒有力氣跟任何人對抗了。 「好,我們馬上走。」愛德華很有效率地架起虛軟的官雲漾,直接轉頭就走,動作迅速得讓其他兩人來不及反應。 等到官雲漾累積到可以說話的能量,他們已經踏在山間的小路上了。 「愛德華,你在急什麼?」她扯住好友急迫的腳步,覺得這一點都不符合愛德華平日事事要求優雅的作風。 愛德華停下腳步,背對著她好一陣子才發出聲音。 「這一個月來你過的是這種日子,你怎麼可以一句話都不說?」他語調平板,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這陣子太忙了,所以忘了跟你聯絡。」她真的不想再被質問了,拜託大家放過她吧。 「這種事怎麼可以忘?!」愛德華突然轉身朝她大喊一句,表情激動。 她求饒地說:「好,我知道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忍了?現在不是你維持紳士形象的時候,你想尖叫、想捶樹發洩請便,不要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沒啥力氣的她乾脆在路旁坐了下來。 愛德華一臉僵硬的站在她面前,咬字用力:「你敢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嗎?」 看到他這副樣子,官雲漾反而笑了出來。 「你還敢笑?!」愛德華瞪住她。 她仍掛著不知悔改的微笑。 「如果我們不是認識太久、太瞭解彼此,我一定會說你這個樣子叫做戴綠帽的妒夫。」 「我是在吃醋沒錯。」愛德華大方承認。 「可是,讓你吃醋的對象不是我。」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愛德華怨妒的瞟了她一眼。「既然你明白,還敢什麼都不說,自己在這裡逍遙了一個月!」 「你要我說幾遍呢?我真的是忘了。」她無辜的眨眨眼。 愛德華不吃這套,溫文爾雅的氣質瞬間被一股肅殺的意念替代。 「這些年來我在你耳邊念了這麼久,你居然敢忘記?!」 沒辦法裝蒜混掉,官雲漾斂起笑容,過分誠懇的說:「對於我的疏忽,我深感抱歉。我不該忘記愛德華先生最崇拜的雕刻大師就是偉大的唐惟天大人;我不該深入大師的私人宅邸一個月,而不對愛德華先生通風報信;我不該……」私自吃了大師而暗自得意。 她悄悄在心裡加了一句,卻不敢說出來,免得被愛德華拆了。 她非常清楚愛德華對唐惟天的愛慕早已超出一般的崇拜,甚至只要唐惟天願意,他可以馬上為他出櫃當同志。 她不想太早招惹到情敵。 「你真的是太過分了……」看到她有反省的意思,愛德華也不好發作,悶悶念了她幾句。 「你也該謝謝我,及時阻止你衝上去非禮你的大師,不然你早被轟出西西里島了。」她想到的說。 方纔她掐愛德華的腰,不只是在阻止自己,也提醒了愛德華,否則場面會更慘烈。 愛德華哀怨地瞥向她。 「剛剛那樣又好到哪裡去了。」 難得可以近距離欣賞偶像的風采,誰知還來不及進入狀況,就落得被轟出門的下場。實在是太傷他脆弱又善感的心了。 愛德華的話讓她想起唐惟天的異常。 「他今天的脾氣有點奇怪……」她沉思低喃。 她第一次見到唐惟天用這種方式表達他的不滿。 「大師脾氣古怪並不是新聞,你不用白費腦筋了。現在該好好想想你的論文,你總不會連繳交的期限都忘了吧?」愛德華涼涼的提醒。 「哎……」愛德華踩到她的痛處,她忍不住哀叫出聲。 她知道離別的時候快到了,不該胡思亂想,可是事關唐惟天,她就放不下。 霍地一聲,她突然站起,沒預警地往回跑。 「雲漾,你要去哪裡?我不准你回去一個人霸佔我的大師!」愛德華追了過去,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我回去拿換洗衣物,你先去莊園,不要跟過來,萬一惹惱了你的大師,我可不負責喔。」她頭也不回的交代。 現在誰都不能阻止她去找唐惟天;她要弄清楚他今天的異樣,更要好好把握剩下的時間。 ☆ ☆ ☆ ☆ ☆ ☆ ☆ ☆ ☆ ☆ ☆ ☆ ☆ ☆ 官雲漾摸黑走進屋,越走,心裡的困惑越深。 整棟房子沒有半點光亮,剛升上的弦月斜斜照進大廳,寬廣的空間顯得陰森。 「不在嗎?會去哪裡?」完全感覺不到人氣,她有點不安。 今天唐惟天的舉動太難掌握了,簡直就是裴玦上身,深沉又難搞。 「你回來做什麼?」 在她決定放棄室內的探查,打算往後院走去時,一個陰沉的嗓音飄了過來。 她立刻看向發聲處,唐惟天正大剌剌地靠坐在沙發上,沉浸在黑暗中,在月光的掩映下只看得見半張臉。 那模樣怎麼看都像只蟄伏的黑豹,隨時會衝上來咬人一口。 官雲漾小心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不解那個窗下的位置今天怎麼這麼熱門? 白天,裴玦從那裡瞪她;晚上,唐惟天也從那裡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