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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羽柔 榮榮在房裡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子音的叫聲,她咬著牙不去回應。 再無其他可說,到底她已經有了了悟,再多說都是無益,連爹爹那兒她也不敢多說什麼,爹爹的病情毫無起色,連清醒的時候,說話都是顛三倒四的,現今這個時候她已再沒有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了。 三天後 天才微微透光,榮榮一夜未眠地坐在梳妝台前,沒有多久,丫環們輪番忙進忙出的,她反而像個局外人。 「小姐,噢,不!是二少奶奶,您瞧!這頭梳得還好?」這丫環叫綠竹,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性情乖巧單純,榮榮看著鏡子裡的她,不禁給了她一個慘淡的微笑。 「綠竹,這少奶奶是玉雕的模,怎麼打扮都好看,只是……」另一個丫環紅萼道。 綠竹和紅萼都是在七八歲時就被賣進馬家當丫環,這一次是奉馬二少爺的命令,專門來服侍榮榮的,就連於秀才都有專門的婆子照顧。 馬家的下人都知道,馬二少爺一心想要替死去的馬大少爺迎娶於榮榮,雖然馬夫人百般不情願,硬是要於榮榮下嫁馬大少爺的牌位,但是為了輿論,馬老爺就應了馬二少爺的請求,讓馬少虎代替馬少龍娶了於姑娘。 「唉!少奶奶,您別難過,馬家是大富大貴人家,絕不會讓您吃半點苦,比起咱們下人,可好上太多了……」紅萼說道。 可不是,這三天來丫環、奶媽、廚娘、隨從,小小的於家就擠得不成樣了,等到了馬家,會有更多下人服侍著她,把人養得一無是處。腐蝕著她的心、啃著她的肺,讓她的青春全耗在豪門深苑裡,她只能在心底偷偷地想著、念著,那個在她的心底烙下了印記的人。 鑼鼓震天,花炮響徹南門,直到了衙門的大牢裡。 老陳陪著子音來到了衙門的大門口,他們早聽到了消息,榮榮出嫁那天,就是子明和兆羽釋放的日子,馬家的勢力無遠弗屆,況且毫無證據地扣人,衙門在他們身上又撈不到油水,自然也樂得放人。 子音遠遠見到了子明踏出了衙門的門檻,歡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哥哥!哥哥!你再不出來,老陳可要忙壞了。」子音道。 「子音,你還是老樣子。老陳辛苦了!」子明在牢裡有人照應,所以精神氣色都還清朗。 「唉!少爺,咱們趕快回去,好多事情等著您處理呢!真是萬幸啊!咱們可花了好大一筆銀子,讓衙門的人多照應你。」老陳心想這一波平了,下一波又要起了。 「是啊!哥哥,你在牢裡什麼事都不知道吧!咱們是花了不少銀子,可是他們又不讓人探監,原本是可以再多花點銀子跟你見個面,可是我又做不了主——」子音話還沒有說完,又給子明打斷。 「子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個清楚。」子明的心像鼓一樣地打著。 「上個月,于先生讓人打傷,是老陳去把他給扛了回來的,可是現在半昏半醒的,動彈不得,現在連魂都還沒有回來……」子音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娓娓道來。 「天啊!榮榮,那榮榮……她、她還好嗎?」子明等不及要知道榮榮的近況。 子音和老陳見到子明的反應,都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榮榮……今天就是榮榮出閣的日子,她為了你和辛公子,和馬家交換了條件,勝吉在月前就已經到京城裡討救兵了,他和辛公子的爹,還有幾個人,現在就在巡撫的別館裡等著接辛公子出來。」子音道。 「榮榮,她怎麼能做這種事,我一定要阻止她……」子明大驚,心裡是一團糟。 「憑你啊!人家辛公子的爹在朝廷裡還是個有名有姓的官,碰到了這事也只有摸摸鼻子自認倒霉,馬夫人的親戚可是當今皇太后,馬老爺又是朝廷裡大紅人的心腹,哥哥,你是什麼來頭啊?」 「是啊!少爺,這辛公子也是遭了馬家的毒手,無端端地被關在牢裡個把月了,生死未卜,就盼他能平平安安地赴京城趕考,就謝天謝地了!」老陳道。 第6章(2) 「兆羽怎麼會被關在牢裡,他不是早離開香山縣了?我怎麼沒有看見他?」子明問道。 「你當然看不見他,是衙門裡的人對你特別關照,讓你待在好一點的牢房裡,辛公子的事,還是我們這一兩天才知道的。」子音搶著答道。 「這辛公子好打抱不平,可能是想要幫於姑娘和少爺察明馬家的命案,卻反被誤認為是兇手。幸好,這辛公子的爹爹大老遠從京城裡趕來相救,否則可能老早就沒有命了。」老陳道。 「這……辛公子和馬家會有什麼過節?」子明問。 「當然有過節,辛公子和你把馬家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人家不想報復才有鬼呢!唉呀!不管那麼多了,哥,看你精神還不錯,不如咱們就到別館找辛公子,探一探究竟。」子音的想法畢竟簡單,而她一心只想再看到辛公子。 「是啊!我都急糊塗了,咱們這就走!老陳,鋪裡先請你回去照看,我隨後就回來。」子明說完,就大步向別館邁進,心想快些找到兆羽好商量對策,子音執意要跟隨,子明毫無心思和她蘑菇。 想到榮榮竟然答應嫁到馬家,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辛大人,外傷的傷口已經止血無礙,只是他的內傷需要長時間調養,這幾天千萬不可移動或起身,免得觸動外傷。不過大人可以放心,少爺自小和龔侍衛學了功夫,身子底硬朗,又年輕,很快就可以恢復的。」 辛大人帶了隨身多年的汪大夫,還有兩位侍從和勝吉,千里迢迢地來到了香山縣,他們一到就住進了別館,交代了不想驚動地方官府,只是想要打聽兒子的下落,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一早,衙門的人就把兆羽抬到了別館,知縣老爺還親自登門道歉,將責任全推托給了下屬,只是告知辛大人,不知道辛兆羽的身份,才會將人打成了重傷。 辛大人一看到身受重傷的獨生兒子,就心痛不已,而對知縣的說法只是不予置評。 「爹爹,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我……我還有未竟之事,一定要處理後,才能上京……」兆羽邊說,邊想撐起身子,怎知胸前一陣劇痛,使自己又不得不躺下。 「天大的事,也都要等到你的傷養好了再說不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看你,出門三個月,弄成這樣見我,你對得起你娘嗎?」辛大人忍不住要斥責兒子。 「是的,爹。」 不知怎麼地,辛大人聽到兒子順服的回答,心裡頭卻還是一千個不放心,知子莫若父,現在他雖乖乖地躺下養傷,但等稍微好些了,心裡又不知道要打什麼主意了。 「兆羽啊!明年的考試,爹希望你養好身子,全力以赴,一顯身手,至於和馬家的恩恩怨怨,來日方長,爹爹無能,對馬家的惡行束手無策,且自從我們得罪了昂辛之後,他處處和為父作對,這馬家和他又是沆瀣一氣,唉!現在的天下是惡人當道啊!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獨善其身,方能成就事業、兼善天下。屆時,也才有能力來治理他們。」昂辛在京城曾經看上兆羽,想要收攬他為女婿,卻被辛大人給回絕,這個閉門羹讓昂辛由愛轉恨,竟然在皇上面前處處彈劾他的不是。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馬家欺我太甚,就寄望你為咱們辛家爭這一口氣。」辛大人又言。 「爹爹教訓的是。」兆羽此刻是重傷動彈不得,只有順應爹爹的話。 想當初他差遣勝吉傳信,就料想到馬家的人會來對付他,只是他沒有想到馬家如此氣焰囂張,將他扣了大半月,不只要他說出項燕奇的下落,還想要他屈打成招地自認了案子,這馬二少爺明知道他沒有半點證據,卻謊稱他想謀財害命,這下子爹爹親自來到了香山縣,他們辛家在京城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的謊言自然不攻自破。 「想不到他們馬家在香山縣如此乖張,唉!小人得意。」辛大人道。 「大人,外頭來了一行人,姓李,說是辛少爺的朋友要求見少爺。」小廝來報。 「哦!少爺的朋友,他此時不宜見客,將他們回謝,請他們改日再來——」 「不!爹,他們是我的至交,在香山縣頗受他們照顧,我一定要見。」兆羽揮了揮手示意小廝將他們帶進房來,小廝看了看辛大人,見他無言,就轉身傳人。 「辛大人,萬安,在下李子明。」李子明和子音踏進了別館就戰戰兢兢的,見到了辛大人便低頭深深地鞠躬致禮。「好!好!好!李公子,你們好好談談,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勝吉,好好地照顧少爺,他才剛服了藥,可別讓他太過勞累。」辛大人暗示著來客不宜久留,說道後看了看子明身後的子音,向她點了點頭便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