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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蕾貝嘉·溫德斯    


  「那就是在他去歐洲的時候?」

  「是的,但是那再也不重要了,瑞斯,」她開始以興奮的口吻說,「我想告訴你有關蕾娜的事,她——」

  「不要現在,凱西,」他立即打斷她,「我現在要處理一件惡性併購的案件,大概整晚都會在書房裡。」

  自從第一天在他辦公室裡出現,他對她很無禮之後,這種事就再沒有發生了。而且她也盡量證明給他看,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即使事情轉變,瑞斯難道真的相信她會離他而去,還有離開孩子嗎?她就算要走,他也必須先同意離婚才行吧!

  瑞斯猛然轉身,兩步當一步地走上書房的樓梯。直到他從視線裡消失後,她仍呆愣在原地好幾分鐘,試圖平撫自己的情緒,然後獨自走上樓去。這時,傑森的哭聲使得她不得不又繞道到嬰兒房內。誰知一抱起傑森,才知道他發高燒而且全身發疹。這一驚,原先那一段客廳的不愉快事件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立刻為他解開衣服,抱他到浴室裡泡水,希望能夠立刻降溫。他胸膛上的疹子是鮮粉紅色的,她可以實際感覺到這疹子是發自體內的熱。傑森開始難以控制地大哭。突然間,她聽到嘉奇的聲音,不一會也變得嚎啕大哭,不可收拾。

  「凱西?我能幫你嗎?」瑞斯也在這時進來。

  她很慶幸瑞斯即時幫忙,立刻急切地轉向他,「傑森全身發疹,而且發高燒。在另一間浴室裡有一瓶嬰兒用的止痛劑,能否請你拿來?」

  「我馬上去,凱西,不要太憂慮。嘉奇也生過一次類似的病。那大概是薔薇疹什麼的,是一種病毒——小孩子感到極不舒服,但通常不會有嚴重的後果。」

  凱西點頭,表示安心。她發現很難讓傑森安靜下來,他最恨冷水,而且氣得掙扎不止。不一會兒,瑞斯回來,蹲伏在她身旁。

  他將衣袖捲到手肘,露出矯健、古銅的手臂和代表十足男性魅力的體毛。「你繼續給他擦身,我來餵他吃藥,應該半小時內可以退燒,他就會好點了。」

  她不能理解何以他會如此鎮定,而她自己卻像要焦慮得四分五裂?試了幾次,瑞斯終於完成餵藥的艱難工作。

  看到他高大的身軀躬身在浴池旁,一副專注、細膩不輸於女人的模樣,凱西內心充滿溫存。原先的氣憤一下子煙消霧散了。傑森這時還是煩躁、易怒,不好哄。

  「不要這麼憂慮,凱西,」瑞斯說,「傑森沒事的,兩天之內,這小子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他現在似乎好一點了,不是嗎?」

  凱西伸手試了試他的溫度。瑞斯說得對,他確定燒退了許多。

  「你就快要好了,媽媽、爸爸會守候你,你這可憐的小親親。你在退燒呢!」

  「就是這個主意。」瑞斯咕噥著,繼續在他發疹的身上澆水。

  「媽媽,達達,」傑森清楚地哼哼呀呀地叫著,瑞斯和她彼此交換了一個甜蜜的眼神。折騰了許久,阮瑞斯將他從浴池中抱起,凱西趕忙以乾毛巾包住他的小身子。父子倆相擁甚密。原以為瑞斯會將他放回育嬰室,但他競一徑地走下大廳的主臥室。還一邊回過頭來問:「凱西,可否請你把小床上的果汁拿過來?也許在我臥房裡餵他,他會吃一點!」

  凱西衝回育嬰房取傑森的果汁瓶及乾爽的尿布和一條純綿毛巾被。嘉奇這時站在自己的小床內,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稍等一下,嘉奇,媽媽馬上回來。」說著順手丟給他一個小豬玩偶。

  唯一進入瑞斯房間的一次,是和娜娣一起,他們在他房裡整理衣物。當然,他在家時,她從未進去過。這時候她顧不了那麼多。她一溜煙地進去了,他慵懶地躺在床上,領帶解下,襯衫也已解開了數個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來。傑森安靜地平躺在他臂彎裡,注視著他的父親。

  瑞斯一邊喂果汁,看他飢渴地猛吸,另一邊凱西忙著為他換尿布,忙了好一會兒,他們倆終於喘過氣來,彼此心裡都有同感,這著實像一個家庭裡的父親、母親與孩子啊!凱西強忍內心的衝動,彎身親吻她的丈夫。

  不幸,嘉奇又開始嚎啕大哭,有增無減,瑞斯露出無奈的笑,以及某種相互扶持的表情。凱西只得繼續疲於奔命。

  「我去了!」她小聲說,「如果需要我的話,我在另一個房間。」

  「還不需要,」他輕柔地回應,同時伸出一隻手來,撫摸她的面頰。「今晚我對你的粗魯,實在不可原諒。告訴我,蕾娜怎麼了?有任何進展嗎?」

  「有的,她已經同意我採用她的畫。」

  短暫的停頓後,「這一個好的開始比我希望的還要好,」他說,「等我們到了雪鳥之後,我再向你好好表達我的感激,我們拋開牽絆,不帶孩子同行,我將能全心全意,和你好好過一個禮拜。」

  她體內的血管立刻因興奮而快速奔流。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他們能夠單獨在一起。瑞斯似乎比她還期待假期的到來。當然,她十分明了他是因為對姊姊的關心和對凱西的感激才有此反應。但是,她仍然希望他也能開始體會到她其實是一個令人想要得到的女人。

  「那太好了。」她刻意將聲音壓低,以免因過度興奮而透露太多心中的秘密。

  離開瑞斯的臥房之後,她的皮膚還因他剛才的撫摸而發燙。她抱著嘉奇,到樓下喂點心,嘉奇又喝了點熱牛奶。半小時後,終於安靜下來。

  放下嘉奇,她又趕往瑞斯的房間,躡手躡腳地進去,只見父子倆都已沉入夢鄉,她不覺眼眶濕潤起來。她的目光停在丈夫身上。他一頭不分線的亂髮,使他看來也像個大孩子似地躺在那兒。有好一陣子,她默默地凝視他臉上的五官及線條,沉睡時的睫毛,以及古銅色的面頰,一隻矯健的手臂還溫柔地環抱他的兒子。

  我愛他,她心想。愛他已經到了幾乎不能忍受的地步。

  趁還沒有做出愚蠢的事——躺在他身旁之前,她迅速地離開了房間,逃回自己的臥房,她在這兒可以任憑自己的感情流露。不知過了多久,她依然難以成眠,於是她披上睡袍逕自來到工作室,盡情地發揮創意及想像,並且應用到產品上。

  她翻了一些資料,找出想要的花樣,開始裁剪布料。四小時後,一個填塞的六尺長的鱷魚玩偶,配合黑頭髮,有神采的眼珠,已經成型,直挺挺地立在地板上。在橫跨尾巴的地方,她刺繡了「爸爸!」的字樣。

  完成後,她將作品放在衣櫥的最裡面,並且蓋上白布,這才安心地關上門。

  假如瑞斯看到的話,他將會知道她的愛意。世上唯一不能想像的慘況是,他沒有愛上她。

  第七章

  「從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雪。」凱西氣喘吁吁地說,機場的大型轎車載著阮家一家人駛往雪鳥的旅館。她被擠在瑞斯和另一個兄弟諾曼之間,兩人的手臂共同環繞她的肩。她的喜悅有些下沉,因為這難道又是一種故作親密的假象?

  「其實,猶他州今年的冬天並不冷,」瑞斯低聲地在她耳邊說,「我記得有幾次來這裡,竟然還有大冰牆呢!現在,正遇到乾旱的季節。」

  她還看那些成尖塔狀的白色山峰,像一把利刃似地劃破冰凍稀薄的天空。她力圖鎮靜,不受瑞斯坐在身旁的影響,但其實她的心跳已經快要失去控制了。不曉得是因為周圍的景象讓她分不清,因為地形的高度所致,還是因為知道不久要和瑞斯同一房間的緣故。

  「我等不及要打雪仗了!」當車子停下時,詹姆叫著,「最後一個出來的要替大家扛雪具。」

  「喔!真壯觀啊!」詹姆的太太露茜大叫道。她坐在諾曼的太太珍的對面。而蕾娜和亞倫則和司機坐在前座。大家七嘴八舌地戲謔著。

  一個燒煤的巨大熔爐所產生的暖氣迎面撲來,這是這家旅館的最佳歡迎方式。凱西漫無目的地到處觀看;而阮瑞斯則忙著辦理登記。打扮時髦的蕾娜和凱西同時被那燒煤的大熔爐所吸引。凱西看來亮麗搶眼,她身穿一套螢光綠的外套,配上白、綠、藍三色相間的羊毛衫。

  傑森的疹子終於退去,恢復正常後的幾天,瑞斯特別為凱西買來全套的滑雪服裝及裝備。每一項都是包裝講究的禮品。每天他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拆禮物。禮品上附帶的小卡這樣寫著:「你是如此一個美妙、賢淑的母親,我對你的感激是終生不滅的。但願這份小禮物能表達我對你深厚的感激之情。你把這個家照料得如同愛巢一般,使我樂於趕回家。你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我們當初所約定的,凱西。我希望等我們去雪鳥的時候,能給我機會表達。我們將有一個星期時間,只屬於我們自己——讓凱西奢侈一下,享受不同的生活!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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