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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蕾貝嘉·溫德斯    


  「我想起來,」卡片上這麼寫著:「嘉奇的感冒不是唯一的理由,使你不和我游泳。如果你沒有一件高雅的游泳衣,或是沒時間為自己買一件的話,我正好有空為你挑選了這件,綠色剛好配你的眼睛。我無法不買。阮瑞斯。」

  她小心翼翼地攤開內層,拿出一套兩件式泳衣,比一般的比基尼還要保守。但是困窘的是,她從未穿過兩截式的泳衣。

  現有的一件,早就老舊褪色了,正準備扔掉,凱西不得不驚訝,阮瑞斯真善解人意。她害羞地臉紅了,心想他似乎總是比她還瞭解自己。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凱西?我給你五分鐘,假如五分鐘後還不見你在樓下,我會上來把你拉下去,即使鎖門,也擋不住我。」

  他的威脅像通電般地有效,她立即行動,只三分鐘就穿上新泳衣了,然後拿了條浴巾,赤足奔下樓去。

  那些承辦酒席的員工迅速地完成了所有的清理工作。凱西到達客廳時,一切靜寂,悄然無聲,只有游泳池畔的燈光晶瑩地照亮著。溫暖的夜色,空氣中洋溢著來自沙漠的、鼠尾草的香味,感覺像天鵝絨輕拂她發熱的肌膚,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羅曼史場景。

  「多麼幸福啊!我的新娘正在等我呢!」一陣深沉帶有揶揄味道的聲音驚動了她。

  他的新娘?她轉過身,正好看見阮瑞斯潛入水裡,游到池的另一邊,在游回一半時,他停下來,踢水,甩頭。一片昏暗之中,她只認得出他水花噴面的開心笑容。

  「下來游啊!這池水太棒了。」

  他們彼此間還有一段距離,她拿開裹在身上的浴巾。「我喜歡游泳,但是游得不好。」

  「我通常是每天晨泳,然後晚上上床前再游一次。現在,我們結婚了,可以兩個人一起游。」她全身打顫,因為他話中的語氣似乎規定她每天跟他一起游,不可以說不。她不瞭解這為什麼對他那麼重要。既然現在只有兩人在場,旁無外人,所以也用不著偽裝。「游泳比任何一項其他的運動,更能幫我達到全身舒解的目的。」 他注視她一會兒後說,「你還不下來嗎?」

  她用腳趾試了一下水溫,雙手交抱胸前。但是溫度實在不同於以前在太平洋岸卡摩的寒冷,那兒曾是她和羅夫游泳的地方,現在就像是踏進浴缸裡一樣,「我甚至不需要適應水溫!」她高興得大叫出來。「高更錯了,天堂其實就在這裡!」

  當她雙腳用力一踢,撲向前開始游時,她聽到阮瑞斯咯咯的笑聲。游到第三圈時,她感到一雙手突然從後面抓住她的腰。

  「阮瑞斯!」她急得大叫。

  「我不會讓你淹死的!」他向她保證,「放輕鬆,浮在那兒練踢腿。你比嘉奇還僵硬。」

  她大膽地瞟了他一眼。 他身上淨是濕淋淋的小水珠,一頭黑髮整齊服貼地攏向腦後,她趕忙閉上眼睛,感到非常癱軟無力。她的身體完全暴露在他的注視之下。

  她極力控制不去注意他堅實的肌肉,只要她一動,手就會磨擦到他毛茸茸的寬胸,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十足的男性。他的一舉一動,男性化的身體,以及線條分明的嘴,都足以使她感到興奮。於是她恍然大悟,瞭解到這種既甜蜜又刺激的疼痛,幾乎可以說是痛苦,其實也是一種狂喜,確切地說應該是慾望。

  羅夫在漫長的追求過程中,一直忍受的,是否就是這種感覺?如果真是,她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自制力。難怪每次婚期延後,他的情緒就變得格外陰沉、易怒。

  阮瑞斯輕易便使她感到鮮活亮麗,每一時刻都充滿快樂與新的體驗。首先是他一下子就能達到使她興奮的境地,這是羅夫所不能辦到的,如果當時她也渴求羅夫,或許他們早就結婚了。

  想著,想著,她開始哆嗦起來,她可以感到阮瑞斯的每一口呼吸以及他的體熱,散發出一股令人酥軟的暖流,通過她的身體,一種以柔軟的曲線觸摸剛強軀體的慾望,很快便轉變成一股奔馳的需要。

  她擔心他會查覺出自己體內的慾火以及脈搏的悸動,於是挑起比賽的建議。還沒等他答應,她已經掙脫他手臂,快速游了出去。

  當然,贏的是他。他瀟灑地微笑,站在泳池的盡頭等她游過來,起碼過了十秒鐘,她才游到,大喘一口氣後,被自己不甚高雅的泳技逗得捧腹大笑。

  他刻意研究她的嘴巴,然後浮現出一個溫柔但譏諷的微笑,「 你知道這是我們單獨在一起時,你第一次笑得那麼過癮嗎?我高興極了。」

  她困窘地臉紅了,故意讓自己沉下去,再浮上來。「你知道我必須拚命游好長一段,才能游到你的距離。」

  他突然表情沉靜起來,「我們的婚姻不會是一場競爭吧,凱西。我希望的是共享的生活,這樣,孩子才會成長得更健康快樂。除了我們自己之外,沒有人必須知道在我們睡房門後是怎麼一回事。那樣要求會太過分嗎?你並不討厭和我在一起,是嗎?」

  凱西開始有點歇斯底里,假如他能瞭解她一點都不喜歡他的話,他會立刻改變一切的。她一邊力圖鎮定,一邊將遮在眼前的一些卷髮移開。

  她一點也不懷疑他關心孩子幸福的誠意,但是她也瞭解他母親危弱的身體狀況是促使他要求她合作的原因,來表現一個幸福家庭的樣子給大家看。

  她最大的問題是擔心,既要和他一天又一天地維持友誼,又要抗拒他的吸引力。最後她終於說:「我承認,如果孩子看我們相處融洽,對他們會比較好。」

  「我很高興你同意,因為再過兩個禮拜,我們全家要到猶他州的雪鳥滑雪,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打點準備。」

  她胸口又有一陣窒息的感覺。「那孩子怎麼辦呢?」

  「娜娣會照顧。」

  「我們要去多久?」

  「一個禮拜。」

  和他相處一個禮拜?同住一個房間?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雪鳥不是世界盡頭,你知道。」他粗嗄地講,眉毛皺在一起,一臉不悅之色。「你可以每天打電話回來,問孩子怎麼樣。就算有什麼嚴重的事,我們趕回來,也只需要幾小時的功夫。」

  凱西決定隨他認定,就算孩子是她唯一的考慮好了。「你最好也能明白,我這輩子只滑過兩次雪,我擔心在斜坡上會出醜。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跟孩子一起,你和你家人去?事實上,娜娣也許也要度假,她——」

  「要去,就一起去,否則都不要去!」他憤怒地打斷她的話,心情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地轉變。他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奮力游到對岸,不等她叫喚就躍出水面。

  「等一下!」她叫他,一邊隨後游過去,深怕這次真的和他疏遠了。可是,她中途停下好幾次換氣才游到對岸。她深怕他會消失,留下一些沒解決的問題。「阮瑞斯!」好不容易才碰到池邊,她喘著氣叫,「我只是想為你省點麻煩,我滑雪就像游泳一樣糟糕。」

  他一勁兒地用手巾擦乾身體,一邊斜睨她,顯出敵意的樣子,「你真以為我在乎你會不會滑雪嗎?我也不在乎你躺在飯店裡成天看電視!我所知道的,是你過去五年的生活,一直都不好。」

  「你處在蘇珊和泰德相繼過世的陰影中,更別提及你解除婚約和照顧傑森的事。你的人生遭遇比我所知道的苦還多。同時還要兼兩份工作,維持生計。你應該瞭解,我是要給你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擺脫那些沉重的包袱。」

  她的綠色瞳孔睜得老大,「假如我不懂得感激,請你原諒。我以為你會一方面擔心孩子,一方面又後悔帶我去呢!」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軟化了。他將浴袍遞給她,等她步出泳池,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機警有神。她很快地爬出泳池,披上浴袍,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看著她緊上腰帶。

  「你真是個獨立的小東西,該是有人好好照顧你的時候了。」

  她感到他手上的熱力正透過浴袍的纖維,進入她的血管,「你已經把我和傑森都慣壞了,而且你知道的,還令我憂心的是你花太多時間在我們身上,銀行的工作勢必分掉你很多注意力。我希望也能為你做一些事。」

  他的手仍然停在她的肩膀上不動。「有了!」他小聲說道,移開他的手。她雖然解脫了他觸摸的激情,另方面卻又渴望他再次接觸。最後乾脆走到就近的躺椅坐下來,仔細地用浴袍裹好身體。由於離池子一段距離,他看來像是站在暗處的藝術照。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她催促他講出來。

  他站在那兒,手握著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的兩端。「你或許不是專業的滑雪和游泳專家,但是你做針線的手藝卻是一流的。那天早上,我走進你和傑森住的公寓,簡直被你創作的才華震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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