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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洛瑤    


  老闆該不會是垂涎帥哥美色,趁著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對方綁去「怎樣怎樣」了,人家才會露出這種明明是笑,卻冷得教人背脊發毛的表情。

  「呿,少亂說話,我、我和那傢伙一點瓜葛也沒有!」漲紅了臉心虛地抗辯,裴雁行當下很孬種地決定開溜。「我忽然想起還有很要緊的事,先走一步!」

  她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嗄?雁老大……」

  眾人一陣錯愕,後方卻響起男人隱忍著怒意的低喊。

  「鬼丫頭你往哪裡跑?」

  幾個大步追上前,男人正想逮回心虛落跑的裴雁行,被他拴在遮陽傘架旁百無聊賴的黃金獵犬,卻誤會主人要陪它玩,猛然起身奮勇向前衝,勁道之大非但扯斷了狗繩,還連帶拉倒遮陽傘與桌椅杯盤,讓原本悠閑雅致的露天咖啡座登時成了混亂的災難現場,尖叫聲此起彼落。

  「汪汪、汪汪汪!」

  「貝克漢,回來!」瞪著闖禍的愛犬,男人頭疼命令。

  卻見向來不太搭理主人指令的黃金獵犬,今日依舊將主人的命令當耳邊風,吐著舌頭飛揚著耳朵,興奮地朝最新目標物兼玩具方向狂奔而去。

  「哇啊!你搞什麼?!」

  這男人明知她弱點,居然還放狗咬人?太狠毒了吧!

  「貝克漢……你!別再跑了!」

  緊追在愛犬之後,男人懊惱地喊道,夢幻白馬王子的優雅形象宛如大江東去不復返,他卻心焦得無暇顧及。

  「開什麼玩笑?我會蠢到乖乖站在那兒任狗咬嗎?」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裴雁行沒好氣叫道。

  被她挑釁的舉動點燃心頭一把火,男人俊美的臉龐卻在下一刻瞧見她奔離的方向,倏地變了色。

  「可惡!鬼丫頭你給我站住,危險!」

  男人氣急敗壞的高喊,伴隨著汽車刺耳的煞車聲,同時傳入裴雁行耳朵,輪胎高速摩擦柏油路面產生的濃厚刺鼻味,瀰漫在空氣之中。

  在那一瞬間,熱鬧紛擾的台北街頭好似停格般寂靜下來。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到令裴雁行無法反應,她只能下意識地緊緊閉上眼,感覺自己遭到一記重重的撞擊,雙足在那一秒鐘飛離地表,整個人旋即又狠狠摔落在一旁的柏油路面。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烈暈眩的疼,讓她意識逐漸渙散。

  天吶!這種活像在拍芭樂歌手MTV的死法會不會太丟人了?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她命中剋星,再次相遇絕對不會有好事!

  十年前她僥倖沒被他媲美老媽子的碎碎念功力咒殺,十年後街頭狹路相逢,她果真還是沒法逃出生天,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這個空有一張欺世俊顏的偽白馬王子。

  「……何、澄、南,你給我記著!」意識迷濛中,她不忘咬牙切齒吐出那埋藏心中,封印多年的名字。

  如果自己一條小命真的這麼掛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話說回來,她當初是怎麼和這男人結下難解孽緣的啊?

  孽緣,起始於年少輕狂的久遠時代。

  打從裴雁行上國中開始,她叛逆不羈的性子總讓出身書香門第,一輩子循規蹈矩的爸媽和上頭幾名優秀出眾的兄姊視為家族異類,最後,忍無可忍的雙親在世交友人的建議下,狠心將她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國,眼不見為淨。

  而她就是在這段青春叛逆的歲月,與眾人眼中的夢幻白馬王子何澄南,種下至今回憶起都令她後悔得想撞牆,或是心狠手辣點推對方去撞牆的難解孽緣。

  初夏的法國巴黎,氣候還不是那麼炎熱。

  才剛過完十六歲生日,目前身份是一名小小學徒的裴雁行,隨著美籍特殊化妝師多明尼先生來到歐洲見習。

  雖說是為期一年的交流,每分每秒都該好好珍惜利用,可此刻她卻一個人被丟在塞納河畔露天咖啡座,身為資深指導的多明尼先生則不知又被哪個香辣美艷的法國妞兒勾了魂,一同玩樂去了。

  「真是,都一把年紀了還那麼愛泡妞,居然狠心丟下學生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話嗎那個說好來接我的人又跑到哪裡去了?」該不會和不負責任的老頭一樣,被哪個漂亮金髮妞兒拐走了吧?

  氣呼呼地灌了口苦澀得令她皺眉的咖啡,在語言不通又百無聊賴的情況下,裴雁行只能用一雙貓兒似的清湛眼瞳,安靜觀察起四周每一張陌生的面孔。

  而她,已經注意那個男人很久了!

  對桌那名儀表出眾的東方男子,在這短短半天的時間內,究竟換了多少個女伴?少說也有六、七個吧!

  「真看不出來,人長得還算體面又正派,私底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蘿蔔!」

  瞧!才沒幾分鐘,那傢伙又惹得一個甜美可愛如洋娃娃的女孩兒哭喪著嬌顏。活似負心漢欺侮純情少女的場景,讓年輕氣盛的裴雁行看得心頭一把火,湛亮眼瞳因不滿而緊縮了下。

  男人都是些花心又自私的討厭鬼!

  早有切身之痛的她,被這幕景象勾起忿懣難平的回憶。

  遠在台灣的同齡男友早在她被爸媽丟出國後就移情別戀,當初信誓旦旦,就算要花上一輩子時間也會等她歸國的諾言眨眼就忘,趁虛而入搶了自己男友的人,還是過去和她一同蹺課找樂子的好姊妹,這口氣要她怎麼嚥得下?

  真恨不得立刻飛回台灣去給那對背叛她的男女一頓好打,只可惜事與願違,現在的她只是個流落異鄉街頭的倒楣鬼。

  最後,當那名金髮女孩兒眼淚如珍珠般滴落,裴雁行忍無可忍了。她就是看不慣男人欺負女性同胞!

  「先生,你這種玩弄女生感情的惡行未免太缺德了!」顧不得自己說得一口破法文,她奮勇上前,挺身為女性同胞爭口氣。

  「嗯?」詫異地抬眸望向她,何澄南天生微揚帶笑的唇角,為他增添一抹溫文的書卷味。

  那張太過俊逸的男性容顏,在近距離的俯視下,還真是危險得令人心跳不止。

  裴雁行在心底怒斥自己的不專心,微瞥開眸,清了清嗓子又道:「我不允許你再欺負這個女孩!」

  她一把握住身旁,顯然已經呆掉的金髮洋娃娃的柔荑,好有氣勢且惡霸地命令著,活像黑幫大姊頭準備找人單挑幹架。

  而一旁被她攫住手的法國女孩,則是有些驚疑未定地吶吶開口,「呃,那個……」

  可那聲如小貓咪嗚嗚輕叫的話很快就被裴雁行給打斷:

  「別怕,你別擔心,我會為你向這個負心漢討回公道的。」回給對方一抹安撫的微笑,她以蹩腳的法文努力表達自己力挺到底的心意。

  語畢,美眸再度殺氣騰騰地瞪向罪魁禍首——

  那個笑得一臉溫文無害的男人。

  然她的正義宣言只換來何澄南好生疑惑的挑眉,旋即又像是豁然開朗,隱忍不住低笑出聲。

  「喂,你、你笑什麼?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快跟人家道歉!」沉下臉,她氣呼呼地指著他鼻尖惱道。

  他該不會是想賴帳不認錯吧?

  明明四處拈花惹草弄哭這麼多女孩,還擺出一臉無辜的神情,未免太邪惡了!

  「你是台灣人?」面對突然出現在眼前,一臉怒氣沖沖指控著自己的女孩,何澄南好風度地問。

  「你怎麼知道?」裴雁行倏地一愣,直覺地以中文回道。

  「因為你的法語帶著特殊腔調,我就在想,你若不是來自台灣,就是中國留學生,真難得能在這裡遇上同鄉,你好,我姓何名澄南,不知小姐怎麼稱呼?」唇畔揚起一抹醉人的笑花,他改用中文與她對話。

  要不,再繼續聽她那口坑坑巴巴的破爛法文,他很擔心自己的聽力會受損。

  「呃,我、我叫裴雁行,是『雁字歸來』的雁,不是『燕窩』的燕……」瞪著他俊逸優雅的笑,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雁子』是嗎?原來真是你……」

  聽了她傻傻的自我介紹,他溫雅的眸心閃過一絲光芒旋即隱沒,薄唇喃喃反覆念著她的名。

  只可惜,他的低語全都摒除在,被他俊俏容顏嚴重眩花眼的裴雁行耳朵外,隨風黯然消逝。

  「太危險了!這男人的存在跟本就是種罪過嘛!」她不滿地嘀咕。

  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被美色給迷惑?

  用力甩了甩頭,她在心底為自己的不爭氣懊惱。

  吼!她明明是要來替那個可憐金髮女孩出頭的,現在居然被他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像什麼話?

  不行,她得振作起來!

  「喂,你剛剛……」她板起俏顏才剛開口,他修長的食指好優雅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的年紀比你大,不介意你喊我一聲何大哥或澄南哥。」言下之意,就是對她「喂」來「喂」去的叫法頗有微辭。

  澄、南、哥?!

  睜圓美眸直瞪向眼前的男人,裴雁行唇角微微抽搐。

  這種老八股,活像在拍瓊瑤阿姨連續劇的肉麻稱謂,真虧他說得出口,還想跟自己攀親帶故要她這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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