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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單飛雪 看吧!勤兒苦笑,望著地上的髮釵。 阮罌眨了眨眼,大聲叫好。「好,好極了。」她喜孜孜跳下椅子,蹲在地上,指著髮釵。「嘖嘖嘖,奇才、奇才啊,勤兒真厲害……」 「有……有嗎?」勤兒好茫然。 阮罌拉她過來,」起蹲在地上看。「你剛剛沒聽見嗎?那鏗一聲,多響。」 「是……是喔。」不就是掉地上的聲音嗎? 「唉,你還不懂啊?你是聾了啊?我啊我從沒聽見過釵子掉地上會鏗得這麼大聲的。」 「很了不起嗎? 」 「當然了不起,這代表你力氣大,使劍沒問題。」 「是這樣嗎?」勤兒還是很茫然。 「要對自己有信心。」 主僕二人,蹲在地上,瞪著髮釵。 勤兒覺得小姐唬她,有陰謀,小姐有陰謀。她自暴自棄地說:「算了啦,我這個人空有肥壯的身子,力氣小得很,小姐教我練武只會浪費時間,勤兒很有自知之明,小姐不用安慰我……小姐?小姐?小姐你幹麼?」 阮罌抓住勤兒手臂又捏又掐,又按她的頭,摸掐一陣,搖頭直讚歎著,還豎起大拇指。「不得了!勤兒,你知道你為什麼長得特別胖?你天生奇骨啊,因為你的骨骼比別人粗大,你是天生練武的料,不當大俠女當女婢,真是糟蹋你了。」 「……」勤兒看著小姐的表情,就像在看個唬人的江湖郎中。 〔幹麼?你不信?」阮罌一臉真誠,演技爐火純青。 「……」她是不信,而且覺得怪。「勤兒只是隨便說說,小姐不用這麼認真。」好恐怖! 「不!」阮罌使勁握住勤兒的手,目中迸出光芒。「我一定要幫你實現夢想!你不用太感激我。」她拍拍勤兒的臉。 從何感激起啊?是她硬要幫好不好?勤兒盯著她。「小姐……大婚之日,聊這個會不會太奇怪了?你快換嫁衣,等會兒夫人就過來了。」勤兒起身去拿嫁衣。 「勤兒!」阮罌又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欸?」勤兒回過頭,好驚啊,小姐雙眸,燃燒著熊熊的火光。「什、什麼事?」— 「我讓你當上大俠女,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呃……「會……會開心。」她不明白小姐在堅持什麼啊? 「我讓你開心,你是不是也希望我開心?」 「欸……這個……」 「大家開心,是不是最棒的事?」 「欸,小姐,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隨我嫁入高家後,要是發現我跟高飛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准跟任何人說,甚至是高夫人問起,也絕不可以吐露半個字。」關於她跟高飛揚的秘密約定,就只差隨身女婢幫忙了。要小心要謹慎、要好好贏得勤兒的心,否則功虧一簣啊! 「你們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反正你要是發現高少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准張揚,甚至是我娘問起我跟高少爺的狀況,你只能說好的,絕不可透露別的。」往往就是身邊人,壞了大事,要收買要收買啊! 勤兒聽得一頭霧水。「小姐,我糊塗了,不就是嫁過去嘛,怎麼講得那麼神秘?」 阮罌眼睛雪亮亮,掐牢勤兒的雙肩。她壓低聲音,預備將詭計說給貼身女婢聽,接下來這幾年,她出入會比較不自由,很多事都要仰賴勤兒去辦。 阮罌告訴勤兒:「短則兩年,多則四年。」 「什麼短則兩年、多則四年?」 「我們會離開高家,我將去西域。」 「嘎?你還要去西域?你都要嫁人了,怎麼去?」原以為小姐放棄了說。 「去,我一定去。」 「還不死心?」上回府邸所有僕人幫著她,掩護她,讓她成功蹺家,結果小姐只落跑兩個多時辰就回來了。現在怎麼又講起西域?怎麼還不死心哪?好頑固啊! 阮罌起身,拾起床上的嫁衣,撫著嫁衣,垂下眼,微微笑,凝視著嫁衣上美麗的繡紋。 「我要讓那個人知道,我辦得到。」現在,不只是實踐夢想,她還有跟他較勁,和他賭氣的意思。師父以為她只會哭嗎?只會仰仗他幫忙嗎?不,她自己也能辦到,她要爭氣給他看。下一次去西域,不會偷偷摸摸了,下次她去西域,要光明正大地去,她要讓他知道,讓他服氣! 勤兒想了想,問:「是哪個人?你想讓誰看到啊?」 「衣服換好了嗎?」 屋外響起阮夫人聲音,門被推開,陽光灑進來。 阮罌轉過頭,看娘帶著做頭的婆婆進來。在娘身後,她望見金色陽光,那麼熱烈地映著庭院花草,而它們生氣盎然的沐浴光中。她想著不久將來,她會像這些生氣勃勃的花草一樣,沐浴在更燦亮的光中,在西域,逍遙快活! 司徒劍滄,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行嗎? 阮罌瞇起眼,微微笑了。 第六章 迎親隊伍來到阮府,行了各項儀式,到黃昏時,將新娘接走往高家去。街坊來圍觀,前呼後擁,喜氣洋洋。阮罌面蓋紅罩子,安坐轎內,只聽得外頭人聲喧嘩,喜樂震天響地奏著。在這熱鬧當頭,她內心,異常平靜。 她知道,這只是個過程。轎子晃得厲害,她心如止水,垂落眼眸,沈靜地坐著。沒關係,她安慰自己,這只是形式而已,這不會奪走她的夢想,也不會將她困住。偏頭過,她顱向簾外風景,忽然目光一定,街邊人潮裡,掃來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師父?真是他!這一剎那,感覺卻似永恆。阮罌與師父打了照面,在那些看熱鬧的、黑壓壓的人群後,他雙手負在背後,站在春風酒館前,看她出嫁。 師父仍是一襲白衫,姿態清高孤絕,隔著人潮,冷眼看她。而在他右肩上,立著的巨梟多醒目。 阮罌心悸,幾日不見,是思念成狂?或是投汪的感情,讓她產生錯覺?怎麼師父更英俊非凡了?劍眉星眸,篤定的眼神,令她枰然心動。 阮罌還給師父一個狡黠的微笑,從昨日她就在猜,猜師父會不會來。他果然來了! 阮罌右手探入襟內,夾住個東西,擲出窗。在人潮的混亂跟推擠中,那擲出的東西瞬間消失,蒼叫一聲,飛掠過去,及時銜住阮罌拋出的細物。 迎親隊伍過去了,人潮也跟著被吸引過去。司徒劍滄沒跟上去,他轉身,往反方向走。「蒼」飛回他的右肩,鳥嘴銜著阮罌拋出的東西。 司徒劍滄取下來,掌中,又是那個可笑的幸運荷包。不過這次,荷包似乎重了些,他以指腹戳揉荷包,察覺異狀,有一邊縫線開著,裡面藏著一卷紙條。取出來,打開,紙條上,寫了三個字。哪三個字? 我愛你。 不。不是,阮罌寫著—— 等、著、瞧。 司徒劍滄面色一凜。等著瞧?瞧什麼?難道……他轉身,凝眸,注視遠去的迎親隊伍。他若有所思,莫非這丫頭還有別的打算?! 這陣子,他離開故居,故意不帶走阮罌贈的荷包,就是想讓自己心底忘記她。好好冷靜冷靜,別再被她影響,並為著殿試做準備,他絕不能失敗,唯有拿下狀元,才能面見聖上。他不能也沒辦法被這些小情小愛綁住。 為了迴避她,酷愛山林生活的司徒劍滄,很諷刺地,隱身在城內客棧裡。寧願和數千人同住在城內,唯獨害怕與阮罌獨處。客棧吵鬧,人來人往,他誰也不理,心情竟比在面對阮罌時還輕鬆。面對阮罌,他常常心亂如麻,而今她嫁人了,嫁得風光。她臨別含笑的眼眸,他會記在心裡。 真的嫁了、不去西域了、認命了…… 司徒劍滄想,這也好,她去西域找死亡之蟲,弄不好會喪命。現下安安分分地嫁了,過太平日子,是很好的,聽說高家是京城排名前三名首富,聽說她未來夫君高飛揚是個斯文人,很好,這親事結得好,這結果很完美,這一切一切都從俗而落俗套,本來去西域對女人來說就是個不切實際的傻計劃,現在毫無新意,但平安富貴地收場了。 但為什麼這麼幾番又幾番的好,帶給司徒劍滄的感覺卻很不好。看她嫁人,心裡千斤萬擔地壓著,悶沈地,不舒坦。 這荷包,為什麼又回到他手中?搬走時,丟在桌上,就是不想要了。她幹麼撿走又拋回給他?又要擾亂他心了?上回會試的教訓還不夠嗎? 一定要跟這女人做個了斷。 看也不看,一揚手,荷包飛出去,墜落路中央。他邁步往前走,一步兩步,想阮罌怎麼樣親手繡出荷包。三步四步,想起阮罌那次在蘆葦中怎麼主動地牽住他手。第五、六步,他停下腳步,側首,望著肩上的「蒼」—以眼神問著—— 很無情嗎? 蒼眨眨眼,像回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