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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絳玥    


  連一個普通男人都無法輕易做到一生只真心對待一個女人,更何況是高貴、獨尊的皇上?

  「玉娃,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呀!」太后為難了。

  她不知道這小女孩的觀念竟這樣奇特新穎。

  夏玉娃微笑,「如果我是太后,我倒寧願當年和我相愛的人是平凡的普通百姓,而不是地位崇高的皇上,您一定也是這麼想的,是吧?」

  她看出了太后眉間的輕愁和滄桑,雖貴為一國之母,卻飽歷苦難,活得太累了。

  太后緊緊握住她的手,淒涼地微笑,「我明白了,玉娃,哀家不會再逼你。只是,如果你反悔了,哀家隨時在等著你。」

  「我會的,太后。」夏玉娃輕笑。

  此時慕容飛雲緩緩自門口踱了進來。

  「飛雲!」她高興地迎上去,「我爹和你說了什麼?」

  「還不是老樣子。」他撫著她的發,「想不想出去?」

  「可以嗎?」夏玉娃的雙眼閃閃發亮。

  慕容飛雲對她寵溺地微笑頷首。

  「哇!太好了!」她摟著他又叫又跳,「你是怎麼通過我爹那一關的?他明明很生氣的。」

  「本仙人自有妙計。」他捏捏她可愛的鼻子,又走到太后的床榻前。

  「你就是那位幕容神醫吧?就是你救了哀家的。」

  「不敢當。太后,您身子尚虛,請躺下休息吧!」

  夏玉娃扶太后躺下,又替她拉高被子。「請太后安歇。」

  太后看著這對才子佳人,好一會兒才閉上眼。

  這裡有銀杏和數位太后的婢女照應著,慕容飛雲才和夏玉娃雙雙出了西廂院。

  *****

  由於正巧是市集時間,夏玉娃興奮地東瞧瞧、西看看,玩得不亦樂乎,慕容飛雲只得在後頭跟著她。

  「走慢些,小心摔著。」他無奈地笑勸著。

  「不會啦,啊!你看這個!」夏玉娃又拖著他跑。

  「累了吧,咱們找家茶樓歇息。」他用袖子抹去她額上的汗珠。

  「嗯。」她欣然應允。

  兩人進了附近一家茶樓,慕容飛雲俊逸的容貌和不凡的氣質早吸引住旁人的視線,更別說他身邊還帶著一位清秀佳人,而兩人過度親密的舉止更是遭人側目。

  在一處角落邊坐下,店小二才來招呼過,前腳剛走,後腳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插在兩人中間。

  「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慕容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

  一股刺鼻的香風熏得夏玉娃頻頻皺眉,往旁一瞧,只見一位濃妝艷抹、體態婀娜的女子站立一旁,一身翠綠緞子,手拿圓形搖扇,一雙向上斜勾的丹鳳眼像是會攝人魂魄似的,紅艷的朱唇微微撅起,略側著臉蛋,身上的綠紗若有似無的顯現賽雪似的肌膚,加上唇邊那抹挑逗似的媚笑,足以把男人撩撥得血脈僨張。

  「幸會了,楊夫人。」慕容飛雲不為所動地道。

  她曾經是他榜上的紅顏之一,但如今一見,已沒有當時的好感,反倒覺得她太俗麗。

  「楊夫人?別這麼生疏嘛!叫我的閨名蝶兒就好,我那口子都死一年了。」她又更往慕容飛雲靠去一些。

  慕容飛雲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楊夫人不必費心招待我們了,還有許多客人等著你去招呼呢!」

  他在閃躲她?楊寡婦微一蹙眉,隨即又嗲聲道:「慕容公子不同於一般人,奴家自然要好好招待。」

  夏玉娃怒目瞪視著眼前這妖艷女子不斷勾引慕容飛雲。這個輕浮的小蕩婦是誰?渾身都是騷味!

  楊寡婦彷彿到這時才看見她的存在。「咦,這位小姑娘是誰啊?」

  夏玉娃故意端起杯子,啜了口茶,將頭撇開,壓根兒不想理她。

  楊寡婦柳眉一皺,隨即又擺開笑臉道:「哎唷!怎麼這位妹妹的臉色這樣難看?」

  見夏玉娃仍舊動也不動,她轉而向慕容飛雲抱怨似地道:「你看她……你倒是說說話呀!慕容公子。」

  「她是我的未婚妻。」慕容飛雲笑意不改地道。

  橫豎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這麼說不過分吧!

  「未婚妻?!」楊寡婦嬌嗲的嗓門倏地拔尖。

  夏玉娃也表情怪異的回首看向慕容飛雲。

  定了定心神,楊寡婦扯出媚笑,拿圓扇的右手僵硬地掮著風,「你在開玩笑吧!慕容公子,您堂堂浪子神醫,怎可能會為了一名女子動情?」而且還是這種乳臭未乾的丫頭!她這句話放在心裡沒有說出口。

  夏玉娃豈不明白楊寡婦此刻不可置信和鄙視的眼神代表著什麼?雖不瞭解慕容飛雲說這話的用意何在,但她立即賭氣地往他身旁親密一靠,對楊寡婦展露幸福又勝利的微笑。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他的未婚妻沒錯。」

  臭丫頭!楊寡婦咬牙切齒,臉上的笑容險些垮掉。

  哼!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她臉上的表情忽地一變,原先妖艷嫵媚的臉孔轉而委屈哀淒,她哭訴道:

  「你好狠的心啊!慕容公子,難道你忘了當初我們是如何的恩愛?現在,你卻帶了個未婚妻來,教我情何以堪?」臉蛋微垂,說得真像一回事兒。

  果然是他的老情人!夏玉娃愈聽愈生氣。

  「你不會真信她說的話吧?」慕容飛雲在她耳畔低語。

  「你以為那種差勁的演技能騙得過我?」她反問。

  她夏玉娃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這彫蟲小技給唬住?只是和他過去的老情人見面,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罷了。特別是這種不知羞恥、不安於室,丈夫才剛死就急忙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小蕩婦!

  「再說,誰教你長得這麼招蜂引蝶,我要是每回都這樣計較,不消數日,我就淹死在醋缸裡了。」她嘟著嘴睨他一眼,「雖然我可以不計較你過去的風流帳,但並不表示我不生氣;你要是再故態復萌,我就毒死你!」

  慕容飛雲被她信誓旦旦的模樣給逗笑了,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她嘟起的紅唇。

  這個小傻瓜,她難道還不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出一切?他從來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人。

  夏玉娃嚶嚀一聲,忘情地勾住他的頸項,以同等的熱情回應他。

  慕容飛雲將她圈得更緊,飢渴的舌強烈地需索掠取。

  這幾日由於夏忌遠刻意的阻撓,讓他沒能好好地吻她,害他滿腔的愛戀無處宣洩,漲得他幾乎承受不住,於是一場火辣激情的熟吻於焉展開。

  周圍的驚呼聲、抽氣聲和議論紛紛的鼓噪聲愈來愈大,所有人都被這大膽而驚世駭俗的舉動給嚇傻了。

  「你們……你們成何體統!」楊寡婦的臉嚴重扭曲變形。

  她原先掩面低泣的控訴,是想讓那小丫頭難堪的,但因不見兩人有進一步的動作才疑惑地抬首,豈知才這麼短暫時間,兩人根本不理她,早已經吻在一塊兒了。

  一個挑撥離間的計謀,轉為她一個人可笑的獨腳戲,這教楊寡婦怎不氣極!

  他們怎麼還沒結束啊!

  正當她要出聲制止時,這對在眾目睽睽下吻得難分難捨的人才緩緩分開。

  「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失控。」慕容飛雲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看著眼前紅艷的朱唇,他忍不住又偷嘗了一口。

  「我的名節都毀……」夏玉娃喘著氣輕笑,在他唇上低喃,一點名節被損的傷心也沒有。

  「那看來只好我負責了。」

  「這麼不情願?那我找別人負責去。」她膩在他懷裡咯咯笑。

  「不准!」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以示懲罰。

  「哎呀,好霸道,我是不是別無選擇了?」

  「那當然。」慕容飛雲笑得可滿足了。

  楊寡婦怒得將手中的圓扇捏得死緊,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你們……你們實在太不知禮教了!」

  夏玉娃自慕容飛雲懷中探出頭,看到她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心裡忽然覺得好得意。

  「咦,楊大嬸,你還在啊!」

  這個死丫頭竟敢叫她大嬸,她今年才二十五歲!楊寡婦一雙丹鳳眼半瞇,兩排貝齒咬得喀喀作響,一張臉變得猙獰。

  夏玉娃忍著不讓笑聲溜出口,「瞧我,就是不會說話,明知道上了年紀的女人最說不得她老,我卻偏偏說溜了嘴,你大人大量,不會介意我這麼坦白吧?大嬸。」

  此刻眾人已沒心喝茶,淨將目光投注在這裡,大夥兒全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嬌俏的小姑娘逗弄著楊寡婦戲要。

  「你該死的不准叫我大嬸!」楊寡婦已經氣得形象全失,「你才是不知羞恥的臭丫頭!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簡直丟盡我們女人的臉!」

  夏玉娃舒舒服服地躺在慕容飛雲懷中,不疾不徐地喝口茶道:「那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有婦之夫,還可笑的自導自演一場沒人肯看的爛戲碼,想挑撥人家小倆口的感情,更好玩的是她丈夫才剛死就想和別的男人勾搭;大嬸,你說,這種女人是不是更不要臉?」

  哼!若要比損人的功力,她絕對不輸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活該招惹到她夏玉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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