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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古靈 剎那間,整個舞會大廳都靜寂下來,連音樂聲也中斷了,那男人驟然止住腳步,臉上那副錯愕的表情,看得方蕾差點爆笑出來,雖然她真正想做的是就地挖出一個墓坑把自己埋進去。 時間一秒秒流逝,方蕾滿頭大汗嘩啦啦流,連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該如何擺。 經過大半晌令人窒息的靜默之後,舞會主人與那位雙蕾鑽石集團的行銷經理才先後回過神,並匆匆趕過來。 堂堂雙蕾鑽石集團總裁的弟弟要被告性騷擾? 這太離譜了,就算他真的有意「騷擾」她,任何一個「正常」女人都應該感激涕零的欣然接受才是,怎會反要控告人家呢? 很可惜,他們並沒有機會表現一下處理緊急危機的才能,半途上便被擋下來。 奧文慢吞吞收回擋住他們的手臂,如海般蔚藍的眸子深深凝視她一眼,然後十分鎮定的微微躬身,非常紳士派的致歉。 「很抱歉,是我認錯人了,請原諒。」 見他道完歉後便轉身離開,方蕾喑暗鬆了口氣,但下一秒,她的神經緊繃度又被人硬扯高了。 「妳妳妳……妳究竟在搞什麼鬼?」方大伯氣急敗壞的怒罵。「他過來這裡並不一定是找妳呀,為什麼要把他趕走?妳這可惡的小鬼,是存心要破壞我們和他接觸的機會嗎?」 小鬼? 她都已經二十一歲,又是兩個孩子的老娘,竟然還叫她小鬼,他是不把她壓制到底就不爽快是不是? 「你們自己隨時都可以去找他呀!」方蕾滿不在乎地說。 「妳認識他嗎?」方二伯向來比任何人都冷靜。 方蕾一驚,慌忙搖頭否認。「才不認識!」 「但他到底是誰?」方大伯疑惑地問。 「恩斯特總裁的弟弟,艾默德·奧文·恩斯特,」莉絲等三人也回來了,解開方大伯疑問的是泰曼。「已婚,有兩個孩子。」 方家那對貪心的兄弟雙眼頓時閃閃發亮起來。 「恩斯特總裁的弟弟?太好了!」後面那兩句不重要,可以當作沒聽到。 「好個屁!」方蕾低低咕噥。 「妳說什麼?」 「沒,我在吐口水泡泡。」 方大伯橫她一眼,懶得理會她。「總之,現在我們有三個目標可以進攻……」 話還沒說完,馬上有人敲碎其中一個目標。 「兩個,」方蓮打岔道:「對那位行銷經理,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根本不跟我們說話!」 方大伯皺眉,繼而揮揮手。「沒關係,至少我們還有兩個……」 再一次,話還沒說完,又有人一腳踢飛另一個目標。 「一個,」方燕指指舞廳出入口。「看!」 所有視線動作一致的轉移方向,赫然發現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埃蒙特手臂上竟已掛著舞會裡最美麗的女人,正準備將她「帶出場」。 「動作還真快,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方蕾喃喃道。 方大伯咬咬牙。「好吧,只剩下一個,」最好不要又有人插嘴,不然他一定會當場活活掐死那個人。「所以我們更要努力,阿蓮,妳……」 很不幸的,偏偏有人不怕死。 「我……我來吧……」 幸好不是有人要拿刀砍斷他最後的希望,而是有人自願上戰場。但…… 「我願意設法……接近他。」 幾個字說得輕得不能再輕,卻聽得眾人張口結舌好像被雷劈,一片錯愕的目光刷一下定在方麗身上,好像有十幾盞探照燈一起映射在她頭上。 「妳?!」 「我,呃,我喜歡他。」方麗赧紅了臉,吶吶道。 眾人更驚詫,難以相信向來纖細嫻靜的方麗,竟會冒出這種起碼要借給她一百顆膽子才說得出口的話。 明天太陽說不定會從北邊出來! 「小……小蕾告訴我不要太懦弱,所以……」方麗愈說愈羞澀,但仍堅持說下去。「這是我第一次對男人有這種心動的感覺,我……我想去試試看……」 很好,有進步,但為什麼是對她老公呢? 方蕾哭笑不得。「妳不是懷孕了嗎?」 「我會拿掉它!」方麗不假思索地說。 聽她說得這樣冷酷,方蕾心裡不覺毛了一下。「妳真的敢去?」 方麗堅定的點了一下頭。「那樣穩重自信又風度翩翮的紳士才是我夢想中的男人,我知道他會是最適合我的丈夫。」 丈夫? 她是失聰還是耳背?沒聽到他已結過婚了嗎? 眼看方麗毫不遲疑地朝大廳另一頭走去,對於她那種漫無限度滋生的勇氣,方蕾不禁讚佩萬分,但另一方面,她心裡也很不舒服,不管方麗是不是她姊姊,在這一刻裡,那也只是另一個覬覦她老公的女人。 而那一頭,奧文正在跟他的行銷經理講話,不時往她這邊瞥過來一眼,那麼遠的距離,他竟也能察覺到她不悅的心情,眉尾微挑,朝方麗瞄去一眼,若有所悟的撩一下嘴角,旋又轉回去專注於談話之中。 幾分鐘俊,方麗回來了,失望又阻喪。 「他說還有一些公事得和經理討論。」 「是嗎?」方蓮望著大廳那一頭。「他好像已經討論完畢了呢,而且……上帝,他又往我們這邊過來了!」 「真的?」方麗驚喜地回過頭去。 「太好了,阿麗,要把握機會啊!」方大伯比她更振奮。 「阿麗,記住,男人通常不喜歡太叛逆的女人,知道嗎?」方二伯殷切交代。 「也說不定是來找我的呀!」方蓮吃味地嘟囔。 只有方蕾看得分明,她們誰也不是他的目標,而是她,當他的眼神一盯上她,她立刻解讀出他目光中的含義。 如果她不趕緊對他解釋清楚,他會當場對她再來一次先「用刑」再拷問! 不一會兒,奧文便站定在她面前,她仰起臉兒,再也不敢威脅說要告他性騷擾,只好呆呆的望住他,聽他用英文請她跳舞。 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說英文,透著濃濃的歐洲風味,十分迷人。 「小姐,我發誓絕不對妳做出任何性騷擾的動作,所以,能陪我跳支舞嗎?」 是喔,不會性騷擾,頂多「用刑」而已。 「呃,好。」 溫馴的,方蕾把手放進奧文的掌心中,任由他牽著她步入舞池…… ☆ ☆ ☆ ☆ ☆ ☆ ☆ ☆ ☆ ☆ ☆ ☆ ☆ ☆ 「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我要被告性騷擾了嗎?」 奧文親暱地將方蕾擁在懷中隨著音樂晃動,他的手先扶在她背後使她緊貼在他胸前,然後移至她的臀部停住,非常曖昧的姿千百分之百的性騷擾,但她沒有注意到,一心在說服自己說害他那麼難堪並不是她的錯,罪魁禍首應該是他自己。 誰知心理建設才剛蓋出地基,就聽到他用那種疑惑的語氣質問她,方蕾險些失笑,但仍強硬的板起臉來。 「都是你的錯!」 「是嗎?請解釋。」 「你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是幹什麼勾當的?」 勾當? 他是走私還是販毒? 「那很重要嗎?」奧文淡然反問。 「當然重要!」方蕾重重點頭。 「哦?」奧文眼底悄然浮現一抹怪異神色。「為什麼?」 「因為……」 方蕾理直氣壯,振振有詞地說了大半天,奧文眼底的怪異神色也逐漸消失,換上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所以……所以……」順暢的說詞講到這裡突然扭捏起來。 「所以?」 「我……我說你是骨董商。」 「……」 「不准你露出牙齒白的地方給我看!」 「我沒有。」 「最好沒有。」 「所以,妳為了弄錯我的工作而要告我性騷擾?」 「這……」方蕾又彆扭起來。「也不全然是啦……」 「那是什麼?」 「那是後來……」 又說了一會兒,方蕾終於說到之所以會造成這樁荒唐事件的重點。 「……我不想替小燕洗三年馬桶,不然我一定拉你去跟我一起洗!」 「……」 「再警告你一次,不准露出牙齒白的地方給我看!」 「……」 「我警告你!」 「靳文彥!」 冷不防的,奧文仰喉大笑了起來,眾賓客們不由驚愕的面面相覷,想不到那位外表看上去明明是個溫文內斂極有自制力的貴族紳士,竟會如此恣肆的放聲狂笑,而且是對著那個說要告他性騷擾的女人笑。 他是哪裡不對勁了? 「閉嘴,靳文彥,別給我穿幫了我警告你!」方蕾恨恨道。 「上帝,小蕾,妳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二十一歲,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咪了?」 方蕾臉紅了一下。「那……那跟這無關啦,總之,我就是不想讓方家的人看扁我,不想讓方家的人嘲笑我,我……唉,你不懂啦!」 「我當然懂,」奧文低低歎息。「妳忘了我的出身嗎?」 「但你還有父母疼愛你,弟妹尊敬你,也沒有人責備你害死了誰呀!」 奧文沉默片刻。 「的確。」他承認。「好吧,那麼妳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