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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綠荷子    


  手一鬆,可憐的兔子立刻飆著眼淚逃走了。

  「拜託,用不著這樣吧……」

  她摀住了臉。天啦,在山上關久了,他連兔子也不放過……

  「在心裡腹誹你的王是很不好的行為。」景風御把瓶子放在地上,懶洋洋地靠在草地上,打了個呵欠,「我想休息了。」

  軫雀的頭髮立刻豎起來。

  「陛下,您您您是開玩笑的吧?」

  明山離王都雖然不遠,但回去至少也要一天的時間。再加上回去以後,還需要幾天的時問準備演練,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沒想到在這個關頭,這個傢伙居然又犯懶?

  「陛下!您不是說過,只要我陪伴您,您今夜就可以做完的嗎?」

  景風御略微抬起眼皮。「咦,我有說過嗎?不好意思,不記得

  了。」

  一邊輕鬆地哼著歌兒,一邊隨手玩弄著琉璃瓶。淡青色的瓶身隨著指尖的動作不住旋轉。

  軫雀看得心急如焚,急忙搶過來抱在懷裡,「這麼精緻的東西,如果不小心碰碎了怎麼辦?」

  「哦,那你就守著吧!天亮了記得叫醒我。」景風御揮了揮手,翻了個身,居然真的要去睡了。

  是了晃琉璃瓶,還有四分之一才能裝滿,她眼神幾乎要冒火了。

  「陛下,您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可是我好累……」他聲音含糊地說,「不想做了。」

  「這怎麼行?這瓶露水是要在祭典儀式上供奉上天的,一定要裝滿才行!」

  「哦。」換了種舒服的姿勢,他懶懶地說:「那簡單,你幫我採集吧。」

  軫雀黑著臉,「您是陛下,一定要您親手採才行。」

  景風御歎了口氣,「真麻煩。我倒是無所謂,實在要裝滿的話,附近不是有泉水嗎?那水也挺乾淨的,隨便弄點充數算了。」

  「那會被上天懲罰的,陛下。」

  「聽起來真的是很傷腦筋啊!怎麼辦呢?」他悠閒地枕著手臂,明亮的眼睛斜睇著面前的她。 

  看似純潔無辜,卻又隱隱透著狡點,被這種熟悉的眼神看著,軫雀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層。

  「您到底想說什麼?」

  「親一下。」指著自己的嘴唇,景風御笑咪咪地要求。

  軫雀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

  她就猜到今晚不會好過的。這頭色狼……

  「就沒有動力哦!」色狼陛下瞇著眼睛,繼續說道:「這樣的天氣真的很適合睡覺對不對?」

  瞪著那個人,軫雀的眼睛又開始發射死光了。

  混蛋,這是為你自己的國家祈福好不好!

  她恨恨地想。我管你那麼多幹麼?你愛用什麼水充數就用什麼水吧,真的激怒了上天,倒楣的還是你自己。

  「就一下。」可最後說出來的偏偏是這句。

  沒辦法,接受了十幾年的忠臣教育,實在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她宣誓效忠的陛下遭天譴……嗚嗚……

  軫雀垮著肩膀,慢吞吞地挪到景風御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閉上眼睛。」她的手不客氣地按上他的眼皮,「不許偷看。」

  「喂喂,很痛的。我的眼睛要是瞎掉了怎麼辦?」他不滿地抗議。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鬆了手勁。

  從近處看,他的唇形很好看,豐潤得恰到好處,不會太薄也不會顯得很豐厚,嘴角微微地上翹著,即使不笑的時候,也總有些帶著笑意的感覺在。

  景風御的臉就近在咫尺,即使被蒙住眼睛,那高挺的鼻樑,熟悉的面部輪廓,軫雀用目光細細地描繪著,落回豐潤的唇上,心裡頓時怦然一跳。

  那嘴角又微微地上揚起來,她知道他在笑她的遲疑。

  她恨恨地閉上眼,鼓足了勇氣湊過去,在記憶中的上唇處輕輕碰觸了一下。奇妙的熱力觸感讓她閃電般地縮了回來。

  「好了。」她低著頭說。

  她聽到他在笑,起先是悶悶地笑,後來好像撐不住了,聲音越笑越響。

  「有什麼好笑的?」軫雀忿忿地說。

  抬起眼睛,正好看見景風御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個位置,正是她剛才碰觸的地方。

  不知為什麼,她的臉有些燒熱起來。

  透過手指的縫隙,那雙灼灼放光的眼睛正盯著她,早就笑得彎成月芽形了。

  「小烏鴉,你的臉好紅。」

  軫雀呆了呆,突然反應過來,氣急敗壞,「你……你說了要閉眼的!」

  「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你這個……」

  她還想要罵點什麼,但一被那深海墨色的眼睛凝視著,卻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遮住眼眶的手指被他的手帶引著,緩緩往下拉,滑到唇邊。景風御對她頑皮地笑了笑,舌尖靈巧地裹上她的指尖。

  濕潤的觸感,在細嫩的肌膚上細細舔吻著,指尖處傳來了敏銳的知覺。軫雀呆呆地跪坐在他面前,忘記了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動作,大腦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她聽到有個聲音這樣對她說。

  那聲音充滿了魅惑的力量,在她的大腦思考之前,她已經順從地閉上了自己的眼。

  溫熱的觸感佔據她的唇,輾轉舔吻,和她之前生澀的動作截然不同,偶爾還惡劣地咬咬她柔嫩的唇角。

  軫雀受驚地想要往後縮,卻被堵住了所有的退路。酥麻入骨的廝磨感實在太過於令人沉醉,她低低地呻吟一聲,忘記了抵抗任憑靈活的虧尖挑開了她的唇齒,毫不客氣地侵襲進去,攻城掠地。

  「唔……」濃濃的聲音溢出了鼻腔。

  她滿臉暈紅地喘著氣,感覺快窒息了。周圍的光線依然暗淡,她迷迷糊糊地靠坐了好久,才突然發現自己是偎在景風御的懷裡。

  「感覺很不錯吧?」他向她露出甜蜜的微笑。

  「你……你……」軫雀結巴了半天,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猛地跳起來,一眨眼就逃得遠遠的。「你這個混蛋!」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特意穿出來的男裝,不禁慾哭無淚。

  「我都穿成男人的樣子了,你還不放過我!」

  「你再怎麼穿也還是你啊!」景風御無辜地說,「雖然綁得那麼平,觸感是差了點……」

  軫雀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站起來掉頭就走。 

  「喂喂,」他在她後面大叫,「你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萬一我遇到了敵人,怎麼辦?」

  「放心吧,陛下,」她氣呼呼地回答他,「所謂禍害遺千年,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呵呵,真是有趣極了。」荒野裡突然傳來了男人低沉的笑聲。

  「看我們發現了什麼?」

  陌生嗓音出現的那一瞬間,軫雀就已經驚得回過了頭。

  那個男人的聲音還是笑著,但這次是對她說:「這位護衛大人,請你乖乖地合作,否則你的陛下就會有事了。」

  幾十個身影同時從附近的矮灌木林和車叢裡無聲無息地出現,人人手中握著鋒利的武器,幾十支弓箭同時對準了景風御的方向。 

  「不要動。護衛大人。」小山丘上站立的男人望著軫雀的方向,笑了。「本來我們還不能確定你們的身份,幸虧你剛才叫了他一聲陛下,我還真是要感謝你了,呵呵。」 

  一柄鋒利的刀刃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軫雀剛要去抓腰間懸掛的武器,指向景風御的弓箭立刻繃緊了弦。

  她的動作頓時一僵。

  如果不是她負氣離開了王的身邊,如果不是她沒有及時察覺異樣,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

  軫雀僵硬地站在原地。

  兩個人走過來,反綁住她的雙手,又牢牢地綁住她的腿腳。

  男人從小山丘上慢慢走到景風御面前,腳尖撥了撥地上的琉璃瓶。

  「原來是半夜出來採集這個東西。」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輕蔑,「你們景國人總是喜歡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們景國人?」景風御摸了摸下巴道:「這麼說,你們不是我們景國的臣民嘍?」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的陛下。」男人轉到了他的眼前,嘲笑似地行了個禮。

  「您還真是大膽啦,白天差點被火藥炸成碎片,晚上還敢溜出來和護衛小姐打情罵俏,連你的軫雀將軍都不帶在身邊。」

  景風御的眼睛閃了閃,不露痕跡地向軫雀瞥了一眼。

  「確實是好不容易才擺脫軫雀那傢伙溜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會有幸遇到你們呢?不知道你們是來自哪裡的貴客?」

  男人笑了。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來自幽國的風之團?」

  風之團……

  軫雀遠遠地就聽得清楚,不由得吃了一驚。

  對於這個名詞,她再熟悉不過了。

  就在兩個月之前,風之團突然出現在幽國和景國的邊界。當時,就是她親自率領景國的軍隊,將這個騷擾邊境的流浪軍團驅逐出境。

  沒想到兩個月之後,就在夏之日即將到來的前夕,這支軍團的殘餘部隊卻又悄悄潛進了景國。

  她忍不住看了看正在和景風御說話的男人。

  這個人,難道就是風之團的團長——雲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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