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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綠荷子    


  扶著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軫雀,他笑得好不得意。背後悄悄做了個手勢,身材龐大的禮儀大臣和政務大臣便站過來,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他抱起軫雀悄然退場,醉倒的她攬住他的脖子,酡紅著雙頰,笑得極為動人。

  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兩人的夕若,嘴角微微向上一勾,移開了視線,依舊對著窗外出神。

  第七章

  當夜宮廷傳出消息,以風的速度傳遍王都,隨即迅速擴大到全國。

  最新的版本是這樣的——

  陛下和軫雀將軍互相傾慕,然而,生性羞澀的兩個年輕人一直沒有機會表白。 

  終於,在這次的舞會中,兩個人在陽台傾訴心曲。軫雀將軍當場感動地哭了,和陛下許下終身大事。陛下隨即抱起他的新娘,告知在場所有賓客……

  「多麼動人啊!」廣大善良的民眾們驚歎著。

  「多麼幸福啊!」少婦們抹著眼淚道。

  「多麼浪漫啊!」少女們眨著夢幻星眼,羨慕地說。

  全國各地的武館立刻增加了很多年幼的女學生。她們異口同聲,要練成軫雀將軍那樣高強的武藝,然後遊歷全國,找到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保護她們的白馬王子,直到生生世世。

  但事實證明,真相跟傳說往往是截然相反的……

  「混蛋!卑鄙的傢伙!下流無恥!」

  軫雀被銬在床上,亂踢亂罵了一個上午,委屈得眼淚往下撲簌簌地直掉。

  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傢伙就貼在她身上,兩隻手臂環著她的腰,長髮散亂地垂落在她的胸膛,頭枕著她赤裸的肩頭,睡得正香。

  彷彿在睡夢中被驚擾了似的,他含糊地抱怨了一句什麼,聲音聽不清楚,然後就像平常那樣,臉在她的下巴肩頭四處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地方,頭一歪,繼續呼呼大睡。

  「景風御,你這個混蛋!你的口水滴到我臉上了!」軫雀氣得破口大罵。

  昨天是她所度過最糟糕的一天!她被這個傢伙騙了一次又一次,手被銬住就一直沒放,晚上又被賓客們灌得大醉。

  醒過來的時候果然在床上。

  整整一個晚上,該做的都做了,該吃的也都吃乾抹淨了。她從小練武,練成了一副結實柔韌的身體,這時候腰腿居然都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昨夜被折騰到什麼程度。

  軫雀罵了一個上午,累得直喘氣,外面都沒有侍女進來看一眼。

  不必說,肯定是她的陛下特意吩咐的。

  她恨恨地瞪著身上那個可惡的傢伙。明明人還沒醒,他的那個東西居然聳了起來,直矗矗地頂著她。

  低低罵了一聲,她難堪地往旁邊挪了挪。那副精巧的手銬,早就從景風御的手腕上解除下來了,卻銬上了她的兩個手腕,中間的細鏈子還在床頭柱上細心地繞了兩圈。這樣一來,她可以動彈的幅度實在很小。

  左邊挪挪,不行,往右邊挪挪,還是不行。景風御趴在她身上的姿勢就像一隻八爪章魚,怎麼都甩不下來。

  更糟糕的是,身體與身體磨蹭著,她竟不由自主地燥熱起來,細微地喘著氣,額頭上即刻佈滿一層薄薄的汗。

  軫雀恨恨地又罵了一句,無奈地想。算了,他自己總能醒吧。

  不經意地垂下眼,景風御的眼睛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正亮晶晶地盯著她看。

  見她注意到自己,他露齒一笑,「早啊。」

  被他嚇了一大跳,她本能地說:「早,陛下——」忽然又想起他昨天的種種事跡,心裡氣得一陣發悶,忍不住又加了句。「混蛋!」

  「這個混蛋已經是你的丈夫了。」

  景風御笑咪咪地回答,手指不老實地四處摸索著,按住粉紅挺立的乳尖,順勢低下頭,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軫雀立刻倒抽一口冷氣,「你……你……」

  她臉上熱辣辣的,彷彿三個太陽同時烘烤著她可憐的神經。

  「你放開我!」她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不甘願地扭動著手腕,「你昨天明明答應給我鎖匙的,你還用了你們祖先的名譽起誓!」

  「我一解開,你就會逃走了。」景風御小聲地說。

  他伸出手,替她揉搓著被銬住的手腕。

  明明是被他銬住,手腕淤血也是他害的,但他這麼小心翼翼的動作,好像極為害怕傷到她似的。

  軫雀心裡一陣酸楚,扭過了頭,「這麼說,你是要一直銬著我了?」

  「怎麼會呢?」他捧起她的臉,「只要你答應我,下午陪我去神木池祈禱,我立刻放開你。」

  「神木池」三個字一傳入耳朵,她渾身一個機伶,立刻激烈地掙動起來。「我不去!就算死也下去!」

  「為什麼?」景風御按住她的手臂,他就在她的正上方,晶亮的眼睛正對著下面的她,「歷代所有的王后都必須去神木池祈禱,接受神木的祝福。你為什麼想要逃避呢?」

  軫雀扭過頭去,不說話。 

  「小烏鴉,你真的很彆扭耶……」他歎了口氣,鬆開箝制的手,「明明捨不得離開我,卻還是扭頭就走。被我抓到了,明明不討厭我碰你,卻哭得淅瀝嘩啦的,現在又不肯去神木池……」

  突然湊近軫雀,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了。

  他很認真很嚴肅地道:「我說,你不會是用過我就想丟了吧?」

  軫雀盯著他呆了半分鐘,然後猛地扶住床頭,一陣劇烈的嗆咳。

  「你……你……」她被嗆得話都說不完整地瞪著景風御,「誰想用你!明明是你趁我喝醉了,動手動腳。如果我昨夜清醒,你別想碰到我!」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景風御眼淚汪汪地抱住她,「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心意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的心為什麼還能這麼硬?」

  「不是我心硬,是我……我不能……」軫雀的目光掃過自己赤裸的手臂,猛地想起現在的情況,氣得閉了嘴,扭過頭去。

  現在還講這些幹什麼?該做的早就被他做完了!

  「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呢?」他偏偏不放過她,被子下面的手又不老實了。

  他暖昧地滑過她平坦的小腹,引得她倒抽一口冷氣,十根手指絞扭在一起。

  「你看,經過了昨天,說不定這裡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他在她的唇邊輕輕地啄一下,修長的手指來回游移著,引誘般地低了聲線。「你忍心讓我們未來的孩子沒有父親嗎?」

  軫雀的身子微微一震。

  這是她最害怕遇到的局面……

  「不能!我絕不允許孩子出現!」她的手不知不覺扭緊,呼吸變得急促,「先王曾經囑咐過,王室需要純正的血統,絕不能摻入妖族的血!」

  「去他的王室血統。」景風御俯下身,吻著櫻粉色的唇,眉稍眼角全是張狂,「如果你不嫁給我,那麼景氏就沒有下一任的王儲了。

  兩種結果,隨便你選。」

  軫雀呆呆地睜大了眼睛。

  黑色的眼瞳裡,帶著無盡的惶惑茫然。

  可憐的小傢伙,陷人深深的矛盾中,思緒紛亂如麻,恐怕現在連她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景風御忍著笑,加重了纏綿的吻。

  紛亂的呼吸就在彼此脖頸之間,軫雀細細地嗚咽著,扭動著身體,軟弱地抗拒著。

  她還沒有想好接下去該怎麼辦,這個該死的傢伙,把這麼大的難題扔給她,他自己卻毫不在乎王室的延續。身為景國的股肱大臣,她可不能這樣失職,一定要好好地想出個辦法來……

  景風御的身體微微一僵,他靠著她,艱難地說:「你不要亂扭了……」

  明顯灼熱的觸感頂著她的大腿,軫雀突然明白過來,臉色變得紼紅一片。

  「你……無恥的色狼!」

  「這表示你的丈夫多麼愛你。」低下頭,他親暱地貼著她的耳朵,「怎麼辦?我忍不住了……」

  一股熱氣頓時湧上她的面頰,「混蛋!這種事別來問我!」

  健韌的身體逼上來,挑逗地磨蹭著她柔軟的身軀,那溫度熱得灼人,軫雀瑟縮了一下,想要避開,迎面卻望進一雙明亮溫柔的眼睛裡。

  身體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了,只不過被碰觸了幾下,怎麼會這樣酥軟火熱?

  親吻廝磨的滋味銷魂入骨,她心裡有些迷糊,張了張口,想要繼續罵著這頭色狼,洩漏出的卻是一聲瘩啞的呻吟。

  手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開?肢體緊密地糾纏在一起,她仰起修長的脖頸,手指痙攣般地擰著雪白的床單,不知是苦痛還是銷魂的滋味,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竭力忍耐著,只有實在受不住的時候,微微地掙動一下。

  「輕……輕一點……啊……」

  彷彿是歎息的呻吟,卻在尾音猛地拔高,變了調。軫雀閉著眼睛,急促地喘息著,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額頭,鼻尖眼角都沁了汗,只有唇色異常艷紅。

  景風御的頭埋在她的肩頭,偷偷地笑個不停。一道美味的大餐就放在面前,擺出一副任君享用的姿態,他當然不會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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